這話林風還好隻是在心裏嘀咕了兩句沒說出口,不然讓歐陽老爺子聽到,非得一口老血噴出來不可。
……
另一處光景。
孫行蕭家裏。
管家宋叔手裏攥着從孫行蕭手裏搶來的半截吸塵器棍子,躲在牆角,膽戰心驚的看着吵翻天了的父女二人不時的擦一把額頭上的冒汗。
在林風心裏,大氣、有風度的孫行蕭,今天一反常态,對寵溺上了天的女兒大發雷霆。
怒
怒其不争
恨
先前還甩了小亞一個耳光。
孫行蕭是恨極了,虎目噴火似的瞪着自己的女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話語像是從肺管子裏逼出來的一樣,嚴厲,甚至……陰森狠毒。
大吼、怒吼。
“他是你的老師!”
“他明天就要結婚了!”
“你個瘋女人,你還有沒有一點人倫綱常?啊?”
“瘋了,瘋了。”
“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你這麽做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說啊!!!”
小亞小臉蒼白,紅腫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她咬着下嘴唇不說話,眼中有着一絲偏執和倔強,側過頭,不去看孫行蕭憤怒的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
小手擦了一把眼淚,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
沉默……
新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遠處的宋叔歎氣,别墅裏響徹孫行蕭雄獅般的怒吼聲、喝罵聲,雞飛狗跳,摔碎的吸塵器,打碎的茶幾,砸翻的電視機,好好的一個客廳,禍害的不成樣子。
家,
不像家。
……
林風結婚的請柬發了出去。
周少、沈括、葉心、歐陽輕舞,人手一份。
這貨沒安好心眼。
一開始蕭岚問他的時候,還商量着沈括他們和林風不熟,這請柬是給還是不給。
林風想了有幾秒鍾,陰險的點了點頭。
這幾個家夥可都是土豪來着,雖說之前已經訛了他們一筆,一不做二不休,再給他們放放血也是好的。
這是一家網吧。
混亂、烏煙瘴氣。
玩遊戲的熱火朝天,吹牛逼的山吹海哨,地上随處可見廉價的煙蒂,外面下着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泥濘的大腳印子踩的地闆髒亂不堪,充斥着一股腐敗的味道。
遊戲這玩意兒,喜歡三五成群。
網吧裏的客人也是如此,因爲位置特殊靠近一所職業高中,一到了上學的時間這裏就成了街邊的混混和逃學的學生紮堆的地方。
頭發染得花花綠綠,飛機頭、爆炸頭,男人的頭發比女人的長,一個個頭發像錐子一樣沖天豎起。
吧台那裏。
網管和幾個小混混聊着天,當然誰也心不在焉,眼珠子全落在了左邊位置的一個角落裏。
網管旁邊坐着一個紅毛和一個光頭,兩人光着上身,後背之上龍舞蛇走,不知是紋着一條龍還是一條蛇,似乎喝了不少,舌頭都已經打結。
溫飽思淫欲。
紅毛對那光頭說道:“網管,看到了沒?我背後有一美女,咱過去打個招呼”。光頭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本來喝酒喝的腦袋早就非常的光亮,此時聽到美女後更加的光亮了。
光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哪?哪呢?”說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此時他忽然看到紅毛的後面正坐着一個身材性感的美女,單看後背的曲線,便讓光頭心頭一顫。光頭俯下身端起了自己的紮啤杯,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此時已經喝高的光頭已經沒有了平衡感,腳下不小心踩到了馬紮之上,整個人就直挺挺的趴了過去。
那女子戴着耳麥玩的熱火朝天,背後撲通一聲大響竟然沒聽到,繼續的自娛自樂。
可惜林風不在這裏,不然看到女子的那張臉,保證眼珠子都能瞪出來。
大炮兄。
那個林風和幾位管理看過她照片,整天嚷嚷着我的大刀又又又又又又饑渴難耐的猛人,實際上是一個清純可愛的小姑娘。
很奇怪的雙重性格。
有點人格分裂的意思,當然沒有那麽嚴重,隻是在現實和虛拟世界的性格自由切換,遊刃有餘。
大炮兄放在電腦桌前的一個紅色包包,價格就在幾萬rmb,就像是落在雞窩裏的金鳳凰,和這髒亂不堪的網吧格格不入。
啪。
一隻手搭在小姑娘,摔倒了光頭踉跄了一下,龐大的身體帶起一片陰影向歐陽輕舞壓了過來。
歐小姑娘奇怪的回過頭來,隻見一個閃亮的光頭沖着自己就砸了過來,在不算光亮的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顔色。
小姑娘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杯透涼的啤酒從自己的腦袋上潑了下來,她坐在那裏不知所措起來,跌倒的光頭,一看自己正好趴到了姑娘的身旁,正看到那姑娘睜大了圓圓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光頭,便舉起了自己的空紮啤杯,嘴中說道:“小妞,來陪哥哥喝一個,樂呵樂呵”,此時已經喝高的光頭嘴也不怎麽結巴了,滿臉猥瑣的笑容。
四周聽到光頭跌倒的聲音,頓時都靜了下來,目光全部聚焦過來,此時那姑娘好像清醒過來,頓時尖叫起來,在寂靜的人群中更顯得那聲音是如此的高亢。
那姑娘的旁邊還坐着一個人,卻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騰地站了起來,看着地上的光頭,發覺他已經醉的不成人形了,便感覺自己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高聲的嚷嚷道:“小子,幹嘛呢?”。
說罷便從低下頭溫柔的對那姑娘說道:“海燕,沒事吧”,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幫忙擦起來。
紅毛看到周圍的人看向他們,頓時高聲的嚷嚷道:“看什麽看,回家看你爸媽生孩子去”,周圍的人看到紅毛的惡相,便趕忙的低下頭默默玩自己的遊戲,不時的竊竊私語。
紅毛看到周圍人的情形非常的滿意,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海豔說道:“小妞,喝一杯跟哥哥樂呵樂呵”。
那男人一看又來了一個,心裏沒底,聲音頓時低了八度,說道:“你們要幹什麽”,說話的時候眼睛四處的亂瞟。
紅毛嘿嘿一樂說道:“我們跟這妹妹樂呵樂呵,管你屁事,你想找事啊”說罷把手中的紮啤杯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響起,杯中的酒四處的濺射出去,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四周的幾個人,一看不好,便站起身來,那男人看到這幾個站起來的人以爲有了幫手,眼睛一亮便高聲起來說道:“你們再這樣,我們就報警了”。
紅毛一聽報警就不願意了,臉上滿臉的陰狠說道:“我們幹嘛了,你就報警,我們喝醉了”,說罷又嘿嘿的笑了幾聲,環視周圍站起來的幾個人,那幾人看到紅毛的眼神,知道自己惹不起,低聲說了一聲:“網管結賬”。
海豔身後的男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站在吧台的那個年輕人,擡頭看了一下,便說道:“算上網費,總共九十塊錢”,那幾人也匆匆忙忙的丢下了 錢,便灰溜溜的走了。網管嘴中喊道:“還沒找錢呢”,那幾人不回頭的匆匆而過。
周圍的人一看這情況,都已經有人走了,自己還呆在這裏幹嘛呀?便把錢扔到了桌子上面匆匆的離去。
網管搖了搖頭,一絲戲谑在眼底一閃而過。
紅毛看到周圍的人都走後,笑聲更加的猖狂了,對海豔身後的男人高聲的叫道:“你倒是報警啊,哈哈哈”。
海豔身後的男人,臉色變的非常的蒼白,環視四周,隻剩下網管,剩下的人要不跑了要不就玩遊戲,看着情況是沒有人會報警的。
那男人對海豔說道:“海豔,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說罷便哆哆嗦嗦的向後走去,腳一軟差點像那光頭一樣趴在地上。
紅毛看到那男人的樣子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光頭這時也爬了起來,嘴中對着那男人吐了一口唾沫,說道:“真聳,還是一個男人?趁早去泰國算了”。
網管這時還擺弄着手中的身份證,看那男人離去,隻是擡眼看了一下,好似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關心。
海豔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哆哆嗦嗦的說道:“兩位大哥,那個我不會喝酒”。
紅毛一聽海豔的聲音,像一股清泉一樣從自己的頭頂傾倒而下,頓時心癢難耐起來,猥瑣的說道:“海豔啊,你看就陪哥哥們喝一杯就行”說罷,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向海豔的手摸索過去。
海豔一看,想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身後,沒想到一時不察用力過大,啪的一下打在了紅毛的手上。
海豔心想不好,自己怎麽就打了他呢,站在那裏更加的不知所措起來,隻得把手放在自己的身後,可憐兮兮的看着眼前的紅毛。
紅毛看到海豔打了自己的手一下,也呆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轉頭對光頭笑着說道:“網管我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嘿嘿”,光頭還想說什麽,那紅毛已經把頭轉了過去,對着海豔說道:“妹子,你說是不是”。說罷就要上前。
海豔的神色甚是緊張,淚水快要流了下來,今天晚上本來不想來,但自己的男朋友非要來這種地方,自己剛來的時候還很新鮮,但沒想到碰到了這種事情,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一個人跑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海豔用絕望的眼神看着燒烤店的老闆,但那燒烤爐後面的年輕人根本不爲所動,那老頭也在忙着收錢,海豔的淚水更加的洶湧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麽哭,是即将發生的狀況,還是爲了自己早已跑掉的男朋友。
燒烤爐後面的年輕人,低聲的說道:“别在我這裏惹事”。
紅毛看了那年輕人一眼,根本沒有理他,他的心早已經飛到了面前這梨花帶雨的姑娘身上了。
燒烤爐後面的額年輕人,看到紅毛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臉上頓時出現了一股奇怪的神色。
嘴中的半截煙卷“啵”的一聲吐了出來,那煙卷像長了眼睛似地飛向了紅毛快要伸向海燕臉頰的右手。
紅毛那個高興啊,心說自己今天竟然碰到了一個極品的美女,雙手快要感到那無比的柔滑了,手背一疼,好似一塊烙鐵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嗷嚎一嗓子便叫了出來。把面前的姑娘吓了一跳,眼淚一下收了回去。
紅毛感覺從自己的手背上掉下了什麽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根半截煙卷,紅毛咬牙切齒的回頭,正看到吧台後面的那個年輕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紅毛感覺自己快要炸了,好似從溫暖的秋天一下到了北極,那感覺及其的不爽。紅毛也不廢話俯身撿起摔碎的紮啤杯子,向那年輕人沖了過去,嘴中高喊道:“讓你壞老子的好事,老子刮了你”。
那年輕人站在鄙視的看着向他沖過來的紅毛,手裏的身份證,忽的一下飛了過去,紅毛看到身份證飛了過來,他想躲閃,但是已經喝多的他,身體明顯跟不上他的思維,眼睜睜的看着那身份證到了他的頭上。
躲不開也就不躲了,一張身份證還能把哥們砸死?
剛想到這裏,突然間額頭一涼。
嘶~~
紅毛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着腦門上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手一摸,攤開一看——血!
流血了。
身份證匕首一樣紮在了紅毛腦門上,入肉三分。
光頭看到這情況哈哈大笑起來,嘴中喊道:“龍哥,你可真行,讓一張身份證給開了瓢。”
這疼痛一下把紅毛驚醒了,趕忙用手撓頭,嘴中喊道:“你他媽的笑個屁啊,快幫我弄下來”,光頭費勁的站起來,拿起手中的紮啤杯子,一股紮啤從杯子中傾瀉而下,落到了紅毛的頭上,啤酒混着血液濃烈的酒氣充斥着網吧。
紅毛剛想說話,直覺頭頂一疼,好像被什麽砸中了,原來光頭手中的紮啤杯子沒有拿住,掉在了紅毛的頭上,紅毛此時更加的氣憤了,擡起一腳把晃晃悠悠的光頭踹到了地上,說道:“你他媽就是個廢物”。
光頭聽到紅毛這樣罵他,躺在地上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默默的爬起來坐在了馬紮上。
此時的紅毛頭發濕漉漉的,頭上還滿是啤酒,濕漉漉的甚是狼狽,紅毛的狠勁上來了,嘴中尖利的叫道:“你他媽找死”。一把抓起半截啤酒瓶子,心中想着怎樣把這傻逼網管紮成肉串。
旁邊的海豔看到紅毛狼狽的樣子,心中想笑,但怎麽也笑不起來,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起來。
隻見網管不慌不忙的把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一伸手從吧台下面抄起了一把菜刀,這菜刀像他的巴掌那樣大,刀柄出卻和刀身差不多的長,刀頭處不是很平整,好似被什麽扭斷一樣,拿在手中小巧異常。
紅毛看到網管,拿出一把這樣小的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對後面的網管說道:“網管,你見到過,這樣小的刀嗎?”,網管坐在馬紮上傻笑道:“龍哥,這不是玩具嗎”。在兩個人說風涼話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年輕的網管眼中寒光一閃,似乎想把這兩個人生吞活剝掉。
表面上似乎不生氣,一臉随意的說道:“我就拿着這玩具跟兩位玩玩”。說罷,一個箭步竄到了紅毛的面前,隻見一陣刀光從紅毛的身上籠過,然後收拾,向後一步,這些動作似乎在一刹那之間完成。紅毛直覺一陣銀白色的光芒在自己的面前閃動,然後什麽都沒有發生,本來以爲這小子沖上來會給自己一刀,看到那快速的身形,卻是讓紅毛心虛了一把。
紅毛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看到什麽都沒有發生,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就這樣用刀啊,你就是個傻x”。
紅毛剛一動,便感覺自己身上涼飕飕的。
後面依舊醉着的網管,猛地一下便驚醒了,說道:“龍哥快回來”。
原來這紅毛一動之下,身上穿的褲子便化成了碎片,一片片的掉落下來,但他仍不知道。
紅毛聽到網管的喊聲,一回頭,直覺臉上癢癢的,用手一摸臉上不知什麽時候沾上了片片的毛發,他正想這是誰的毛?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抹,感覺自己的臉上如此的光滑,心中正奇怪呢,頭發便從他的臉上滑了下來。紅毛想到了什麽,趕忙的在自己的頭上上下左右的摸索起來,一點毛發也沒有了。頭發,眉毛什麽都沒有了。
紅毛怒了,但是更多的卻是害怕,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難道是那片銀光閃過的時候?自己爲什麽沒有感覺。
年輕的小網管臉上滿是和顔悅色,但是紅毛卻看的心驚膽顫,看到紅毛呆立在那裏便說道:“還不快滾”。
紅毛一聽之下,萌生了退意,但嘴上卻不饒人,張嘴說道:“你他媽……”還沒等紅毛罵完,紅毛直覺自己的小肚子一疼,身體便飛了起來。
網管快速起身,根本看不到剛才酒醉的身影,雙手一撈便把紅毛接了下來,但沒想到紅毛身上傳來一股大力“噔噔噔”退了三步才穩下身形。
紅毛早在空中的時候,在恐懼和氣憤的雙重壓力之下閉上了嘴巴昏了過去。
海燕在一旁全然驚呆了!
半個小時以後。
“你要做我男朋友?”
“啊?還要和我一起參加林老師的飯局?”
“這……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