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岚賞了他一個嘎巴脆的闆栗:“我警告你啊,你要當明星我不攔着你,整天瞎胡鬧我也掙一眨眼閉一隻眼,唯獨這賭石你要是敢碰一下,别說我不認你這個弟弟。”
絕情,沒有一絲商量餘地。
蕭岚突然翻臉的态度,連林風這個二五眼都給驚到。
眨巴眨巴眼,咳嗽一聲:“我膽子小,你可别吓我。”
“滾!”
蕭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醜話我已經說了,你要是敢明知故犯,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氣氛陡然間劍拔弩張。
林風心頭一凜,确認了,岚姐絕壁不是說笑的。
可是因爲啥啊,賭石咋地了,又不是犯法?
“原因我也不知道,這是老媽生前吩咐過我的話。她說林家有這條祖訓,隻要是林家子嗣,誰要敢碰賭石這東西,斷絕血緣關系逐出家門!”
嘶~~
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嚴重?規矩是誰定的啊?”
蕭岚搖了搖頭。
“嗯哼~~要我說肯定是哪位老祖宗賭石輸得傾家蕩産。不對,估計連貼身的褲衩子都輸沒了,再不就是輸房子輸地把老婆輸給了别人,沒有這些深仇大恨,立下這種蛋疼的祖訓幹毛線啊。”林風一副不着調的樣子。
又被踢了一腳。
蕭岚哭笑不得:“你就胡咧咧吧,别忘了那可是你是祖宗。”
一姐弟旁若無人的聊天,可是急壞了店主人。
林風剛在他店裏打了人,打的還不是一般人,這筆賬……
那娘們可不是善茬啊。
店主人一開始就想把林風早打發了完事,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正主要是走了,那娘們領着人找上門來咋辦?
不行,不能讓他跑了。
嗨,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真他媽嘴賤,客人們打架你說我摻和個什麽勁啊。
這邊想轍事呢,林風敲了敲櫃台,把店主人吓得一激靈。
“喂~~你賣我的那塊石頭裏面真有羊脂白玉?”
店主人臉一黑,繼而一白。
“您說笑了,賭石這東西不到最後一刀誰也說不準裏面有什麽。不過這塊籽料的成色不錯,就算開不出羊脂白玉,諸如碧玉、墨玉之類的上品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碧玉?
墨玉?
靠,我要那玩意兒有啥用?
林風瞪起了眼睛:“我老姐的話你也聽到了,麻溜的把你鎮店之寶拿出來,哥們拿了東西就走了,不差錢。”
店主人心裏直翻白眼。
您是不差錢。
用七萬塊買羊脂白玉這種操蛋到極點的事,也就您這種不差錢的大佬才能幹得出來了。
店主人态度漸漸強硬了起來,這次是真準備玩命了。
你愛打就打,想罵就罵,七萬塊買鎮店之寶,呵呵……
沒門!
“吆喝,給你臉了是不?”林風挽起了衣袖。
蕭岚瞪了他一眼:“一邊去,真拿自己當土匪了啊。”
轉過頭來,客氣的對店主人說道:“您那塊白玉能便宜點嗎?七十萬?實不相瞞,我買這塊玉是用來給我弟弟當結婚聘禮的,太低檔的我也拿不出手,勞您通融一下吧。”
“真通融不了,剛才給您的八十萬已經是最低價了。”
“就七十萬吧,算我搭您個人情?”
“不行,這樣我做一個讓步,七十九萬,我已經是虧本賣給您了,差一分錢,這個價您随便在東城玉石店溜達,保證沒一家肯賣給你。”
好說歹說,最後價格降到了七十八萬五。
蕭岚愁眉不展。
她包裏的錢有限,加上支票加上卡裏的一共也才七十萬多一點。
一旁的林風有些聽不下去了。
錢。
他有。
從周耀宗那裏掃蕩了一千來萬呢。
隻是這塊玉林風沒看上,這貨就這德行,自己條件不咋地還學人家完美主義。用店主人的話說,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
“你那塊羊脂白玉多少錢?”林風大大咧咧的道。
店主人心裏一個突突。
得,這主還惦記着羊脂白玉呢。
一張臉跟苦瓜一個顔色:“那塊玉真的不能賣,要不這樣吧,這塊白玉我再跟您讓一千的加,七十八萬四您拿走,就算您照顧我了成不?”
店主人說的都快給林風下跪了。
這生意到這份上,連林風自己都好意思在刁難人家。
蕭岚歎了一口氣:“要不咱們去别家轉轉?”
林風搖頭:“剛才那女人不是說了嗎,這家店是附近最好的,去其他地方估計也買不到好玉。”
得。
鐵了心了。
店主人氣的直嘬牙花子:“要不這樣,那塊籽料我六萬塊讓您。這也是賠本買賣了,您就高擡貴手。”
蕭岚蹙眉,不太是心思。
林風也不想買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可人店主人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這事還真難辦。
“要不……咱就把那塊石頭買了?”林風看着岚姐道。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啦!”蕭岚罕見的語氣冷冰冰的。
林風連忙解釋。
這又不是賭石,再說了話都僵在這了,買了這塊石頭咱們幾個都有台階下。
隻此一次,賭石這玩意一聽就沒意思,我保證以後也不沾手還不行嗎?
好說歹說,拼了命的解釋,岚姐總算點頭了。
林風喜上眉梢,轉過頭來問店主:“你那石頭真能開出玉來?”
“能,表面都有玉的痕迹了。”
“能開出羊脂白玉不?”
“這個……”
店主人滿頭大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應該,也許,有幾率吧。賭石這東西看的就是一個運氣。”
運氣?
哥們運氣一向杠杠滴旺。
這兩字說到林風心坎裏了,二話不說拿錢付賬:“石頭我買了,砸開?用錘子砸?”
店主人又是一腦門子新汗。
切石有專門的工具,沒多複雜,一般小的籽料用小型切料機就搞定了。
“您是在這切還是?”
“在這切。”
“好嘞,您稍等。那個……我多嘴一句啊,賭石這東西看的就是一個專業的眼力和運氣,這塊籽料不錯,但能開出什麽來,我……”
林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哪那麽多廢話,你不就是想推卸責任嗎?行了,石頭都買了,就算開出一坨翔來也算我的,跟你沒關系。”
店主人如蒙大赦,幾個人入了後院,有正在切石的人和切石時發出刺耳的噪音。
“豁,沒看出來你這還别有洞天啊。”林風吼了一嗓子。
後院人還不少。
一米遠圍了三五個人,正眼巴巴地圍觀着坐在台階上的一個中年人,中年人手上有塊淡灰色皮子的和田玉籽料原石,重量不大,跟個打火機似的,呈不規則的橢圓形。
中年人東邊的牆角堆着更大的一堆籽料原石,分門别類的擺放着。
“讓您見笑了。”店主人幹笑一聲。
這時那個拿着籽料的中年人也看到了店主,大聲道:“這個怎麽賣?”
還沒等店主人開口,已經有夥計高喊着。
“一萬。”
“我都跟你這兒買了三塊了,還不便宜點?”
“嗯,那行,給九千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中年人從夥計手裏拿到原石,便捧在手裏反複琢磨了琢磨,最後重新交給夥計,指着籽料尖端的突起位置用指甲蓋向下一劃,比劃着告訴他從這個角度切一個窗口。夥計會意地點點頭,插好電源,從牆根拽出一個拉着線的小型手握切料機,在一幹人眨也不眨地目光下,轉起機器,穩穩地按了下去。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和田玉雖被稱之爲軟玉,可卻一點也不軟,隻比翡翠低了一籌。
在刺耳的聲音下,灰色皮子的籽料很快被切下了一厘米左右的厚度,露出裏面的玉肉。
跟翡翠賭石不同,翡翠毛料的内裏大部分是沒有翠的,都是硬邦邦的石頭,空的就是空的,但和田玉籽料通常沒有擦空的情況,籽料裏面大都是有玉的,隻是看玉料好壞罷了,如果雜質叢生,有咎裂,有髒痕,那這塊籽料跟擦空了也沒什麽區别,算是垮了,根本不值錢。
夥計切的這塊,顯然就屬于這個行列。
“髒喽。”一個看熱鬧的人惋惜道。
灰皮籽料開出來了,切面是青玉,雖然及不上白玉值錢,但也是不錯的。不過玉肉中心處卻夾雜着一抹灰色,髒乎乎的,難看極了。中年人罵了句髒話,又不甘心地讓店主再切了兩刀,末了才搖頭歎氣離開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林風呃了一聲,“這什麽意思?他爲啥不要那個石頭了?”
“一文不值了,要它幹嘛?”目光盯着那塊籽料的蕭岚表情平淡的道:“賭石就是這麽回事,十賭九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這個傾家蕩産,甚至于家破人亡。
林風聽的直咧嘴:“一萬塊錢就這麽沒了。”原本對賭石的好奇心,因爲眼前這殘酷的一幕,涼卻了不少。
另一邊,店主人已經把林風買的籽料遞給了夥計:“找盆水給洗一下。”
夥計把那籽料放到腳下早就準備好的清水盆裏洗了一會,拿出來一看,黑不溜秋的石頭洗幹淨了以後,竟然是金色的。
說是金色,實際上也屬于黃色,不過,并不是所有黃皮子都能稱之爲金色,需要那種特别細膩、特别豔麗、特别有光澤的淡黃色才能叫做金色,它也是衆多皮色中比較昂貴的一種。
決定和田玉籽料價值的因素,不僅僅隻有裏面的玉質,表層的皮子也是個極爲重要的東西,近現代一般的情況,制成雕件或首飾把件的和田玉籽料,往往都是帶着皮子賣的,不會刻意把皮子消掉,那樣反倒會影響和田玉的整體價值。
金光閃閃的籽料實在是太過顯眼了,洗幹淨了以後,好多看熱鬧的人也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金色的籽料!”
“東西不錯啊。”
“這籽料不是袁老闆自己留下,不打算的賣的嗎,怎麽也?”
耳邊議論紛紛,店主人隻能苦笑,再苦笑。
這塊籽料是成色比較好的,隻是小了些。店主人原打算自己把它切開,沒準能切出好玉。
而之後王菲突然造訪,指了名的就要這塊籽料不可,王菲是有背景的人,店主人不敢得罪她隻好忍痛割愛。
結果王菲正要付錢的檔口,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爲了早點把這位煞星打發走,店主人再一次割愛,一轉手以一個低價又給賣了。
“袁老闆,你不地道啊,上次我想買這塊籽料,給了你十七萬你都推三阻四的。怎麽,這次人家給高價了?”一穿着富态的中年人一臉不滿的走了過來。
店主人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心想,要真是賣高價還算好了。
表面上卻打着哈哈:“這位小兄弟對這塊籽料實在上心的緊,二十三萬,我就是想自己留着都找不着借口了。”
人群嘩的一聲。
二十三萬?
好家夥!
這價可真不低了。
林風撇了撇嘴,瞧見店主人一個勁的給他打眼色,哼唧兩聲沒言語。
夥計把籽料捧了過來,它表面蕩漾着一股柔和圓滑的金色光芒,皮子上沒有一絲雜質,甚至連坑凹和裂紋也絲毫看不到,滑溜溜的,細膩膩的,色澤也非常均勻,金色深淺大緻相同,沒有出現這兒深色一些那兒淺色一些的情況,這種皮子,簡直堪稱完美。
當然,這些玩意林風是不懂的。
單純的覺得黃色的比黑不溜秋的好看一些,僅此而已。
籽料還被過了秤。
一斤二兩。
和田玉籽料跟翡翠不同,如果一塊三斤的翡翠毛料,那基本算是很小的了,對于這種地底下埋着的石頭,别說幾斤了,幾千斤的也不是沒有,可對于在河床裏埋着的和田玉來說,一斤小是小了點但也不至于太難看,畢竟,一般的和田玉籽料都是幾十克的居多,沒有太大的。
有圍觀的人吧唧嘴。
“可惜了,這塊籽料要是過三斤重,價格最起碼翻上一番。”
另一個人嗤笑道:“一番?哥們是新手吧?這塊籽料要是能上三斤,價格最起碼上十倍你信不信?”
“十倍?”
那就是二百多萬了。
那麽多?
岚姐也在林風耳邊道:“那人是個行家,這塊料吃虧就吃虧在分量上,要不然二百萬還真有可能。”
林風聽的一激靈,忽然一臉驚奇的看着蕭岚:“老姐,你怎麽也懂這個?”
呃……
蕭岚臉一紅。
林風發出嘎嘎的奸笑聲:“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着咱媽偷偷賭石去了?嗨,我就說嘛,什麽祖訓不祖訓的,我還不知道你,小的時候你就是個假小子,哪天安分了?”
嘶~~
林風的腳丫子被高跟鞋釘了一下,疼得他猴子一樣抱着腳跳來跳去。
咳咳……
言歸正傳。
玉石籽料
重量大,皮色好,形狀順,價格才高。
林風這塊籽料,其他兩個條件都超額達标,美中不足的就是重量上差了點事。
店主指着那塊金皮子給周圍看熱鬧的人介紹着,這也是一種宣傳手段:“這皮色跟市場上可太少見了,一般的黃皮子橘皮子哪有這塊那麽均勻那麽亮?你看看這顔色,保證跟天南找不出第二塊來。”說着,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指了指他腰上挂着的白玉把件,“這位先生,你這是白玉的吧?我看你也是玩玉的,應該知道,紅皮子底下的玉質,往往發青的占了絕大部分,很少會有白玉,而灑金皮子底下的玉質,可是現在玉石界公認最白的玉質,金色皮子,百分之九十都會出白玉。”
那男人看了老闆一眼,又看了一眼林風,特别是看到林風身後站着的蕭岚時,目光頓時一亮。轉過頭來,一副沉吟之色道:“可您這塊金皮子小了點吧,就算出了白玉,也賺不了多少錢啊,相反,萬一有了點雜質和裂紋,或者出了青玉,二十多萬可回不了本。要我說,你賣給人家姐弟的價高了。”青玉産量極大,價值自然比不上白玉。男人這話明顯的是偏向林風這邊,當然是不是偏向林風人家也不在意,主要能博得美女好感這才是正經。
給林風氣的啊,這犢子誰啊,當着哥們的面,調戲我老姐?
店主道:“賭玉賭玉,總得有個賭,它也可能開出白玉裏最頂級的羊脂白玉啊。”他也是沒預料到這男人會跟自己唱反調,兩個人其實還是認識的,老主顧了。
餘光在蕭岚身上一瞥,頓時明了。
今天也是氣糊塗了,這死胖子最好色,還愛顯擺。話說剛才怎麽沒注意,這小子長得歪瓜咧嘴的,生的姐姐卻是這般天香國色。
在店主人看來蕭岚可比那王菲好看太多了。不對,應該說兩個人根本不在同一檔次。
也難怪店主人後知後覺,蕭岚不喜歡化妝,她的美不像那些明星給人光芒四射的感覺。
但仔細看的話,蕭岚無論身材還是臉蛋,整個天南市找不出三兩個來。
頂級的美。
美的含蓄,美的優雅。
男人哼哼道:“羊脂玉不好挂色,一般隻有裂紋和凹陷的地方才能上皮子,您這塊皮色這麽均,這麽厚,羊脂玉的可能姓幾乎沒有。”
磨了會兒嘴皮子,店主人也好男人也好也就不在這件事上瞎吵吵了。男人無非是想博蕭岚一個好感,目的達到了,自然鳴金收兵。
總不能把店主人往死裏得罪。
店主人看着林風詢問道:“您看我這就動手了?”
見林風點頭,店主在門口騰出了一個空地,把周圍的碎沫子掃了掃,随即将切割器拿在手裏。從夥計手裏接過機器坐到石階上,找了塊厚點的布墊在地面,将金皮子籽料放到上面,用腳踩住,試着固定了一下。
周圍人越聚越多。
可能是灑金皮的料子非常不錯,短短一分鍾後,竟圍上了十來個看熱鬧的。
“哎呀,這皮色真好呀。”
“是啊,我看有戲,隻要白玉沒雜質,能值個六七十萬了。”
“可惜分量小了點,要不然二三百萬也是它。”
“不一定,我看有點懸,有時候皮子表現越好,裏面玉肉越差。”
“聽說他是花了二十多萬買的,很虧呀,石頭雖好,可不值這個價。”
“要是青玉就糟喽。”
旁邊亂哄哄的,說什麽的都有。
林風和蕭岚也猛盯着籽料再看,兩人都有點緊張,蕭岚咬着嘴唇攥着拳頭,好像全身上下都繃着勁兒似的,身體很是僵硬。林風還好些,比較财大氣粗嘛。看着岚姐還有點好笑,一擡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其實放心個屁啊,是好是壞,林風毛線不懂。
轉起切料機,店主在金皮籽料的右上角選了一個位置。
吱啦吱啦,盡量穩住自己的手腕,不讓機器打滑,一點一點地落在料子的皮色上。
和田玉的解石和翡翠解石又有一點不同,翡翠毛料來說,必須是把表面雜質和石頭層剝離得幹幹淨淨才算圓滿,才算完成最後的工序,但賭玉卻并非這樣,切籽料時,隻需要開一個窗口看清裏面的玉質如何就完全可以了,并不要把皮剝幹淨。如果像這塊灑金料一樣,外形很正很圓很規則,那麽根本不用雕刻,直接就能上拍賣做擺件,如果形态稍差或者裏面料子有異,那還得需要雕刻掩飾,才能正式作爲飾品或雕件賣。
店主的目的,也是隻開一個三十度角的斜窗口,這就足夠了。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很快的,齒輪漸漸深入玉料皮層裏,帶下來一層薄薄的灑金皮。
“出來了出來了!”
“看看是什麽!”
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看向了切面。
店主關掉切割器,用手指肚抹了抹切面上的粉末,可看了一眼後,眉頭卻深深地擰到了一起,這一刀說薄也薄,說不薄也不薄,居然沒有見到玉肉,切面看到的還是那層灑金皮,隻是色澤淺了許多。
旁邊的蕭岚眨眨眼睛:“皮子這麽厚?”
之前那男人安慰道:“不過能看到白玉了,青玉做襯的話,顔色不會這麽淺。”
林風聽得怪不對味,悄悄挪了一下身子,擋住在兩個人中間。
妹的,再來搭讪我老姐,哥們揍你丫的信不?
這一刀算是小小的擦漲了,不過店主卻沒那麽在意,呼了口氣,再次拿起切割器,控制着力度繼續按照方才那個厚度切下一刀。
吱啦吱啦……“這刀最關鍵。”
“是啊,成敗就看這一刀了。”
果然,驕陽斜射下,雪白色的玉肉漸漸展露出痕迹。
然而還沒等高興,讓衆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一刀落罷,潔白的切面上竟然有一道灰色的痕迹漂浮在那裏,又像是雜質,又像是咎裂,簡直如同湯鍋裏的一枚耗子屎,太惡心人了。所有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我了個去,怎麽可能有雜質!?
“完了,出髒了。”
“可惜啊,玉料好像不錯呢。”
蕭岚臉蛋微微泛白,抿着嘴唇道:“是不是……是不是賠了?”
林風:“……”
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大多數人沒言聲,之前那男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有把握,可現在這情況……日了,怎麽不但有裂還有雜質?
另一邊,店主心裏頭期待的那一抹純淨的白色沒出現,心裏也是大怒。
這籽料是他原本留着自己切的,籽料切不出東西,不是打自己臉嗎?
再說了,籽料要是白瞎了,林風那邊……
想想之前差點給自己吓尿的那一束眼神,店主人心裏直哆嗦。大罵了這金皮籽料幾句,心一狠,咬着後槽牙轉起切割器,就狠狠往下又落了一刀。
誰也沒想到的是,切面的景色霍然一變。
原本那髒兮兮的裂紋,居然被一下切沒了,是的,沒了,屁也找不見了,剩下的全是細密白潔的玉肉,而且,玉質表面油油膩膩的,好像是抹了層色拉油一般,不透明,但很潤,很有光澤,很白嫩。
“我艹!”也不知是誰罵了句髒話,“是他媽羊脂玉!?”
“呃……”
“乖乖,羊脂的啊,這可值了錢喽。”
羊脂玉,和田白玉裏最名貴的頂級品種,也是所有玉石裏最昂貴的一類玉。
它并不是那種很吓人的慘白,而是很有韻味有深度的油潤白皙。
看着那滑膩膩的切面,連林風這個門外漢都是心頭大定,汗,難怪祖訓不讓賭石,這玩意兒大起大落的,心髒有毛病的都容易給吓死。
那雜質和裂紋肯定是玉料在河底挂皮之前或挂皮之時留下的一絲淺淺的痕迹,并不是滲在玉料裏的,隻是浮在表面,一切就掉。隻是一會雜質一會又一下就切到白肉,這種天與地的差别,造成了這一驚心動魄的畫面。
店主人繼續落刀,又一刀下去。
我糙!
我糙啊!
前一句是店主人的驚呼,後一句是圍觀群衆的罵聲。
眼睜睜看着,那上好的白肉,傳說中的羊脂白玉竟然斷了,斷了……
完了。
白瞎了啊,大幾十萬的東西,就這麽打了水漂。
這一斷,這塊石雖然沒全廢,可也隻能賣個三兩萬了。
天與地的差别。
之前打包票那男人咬着牙催促道:“接着切,沒準這玉還能連上呢。”
“對啊,不是還剩下一個邊角嗎,繼續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