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走進去。
一條鮮紅的地毯從門口一路延伸到盡頭,紅毯兩側是一簇簇白色的鮮花。
酒店的餐桌都被撤了下去,換上來一排排整整齊齊的賓客席。
人頭攢動,絡繹不絕。
西裝革履,禮服飄飄。
聖潔、肅穆。
禮堂設在酒店裏,卻給人一種置身在聖約翰大教堂的神聖感。
“進去吧。”大飛說了一句,當先而行。
給門童遞上婚禮的請帖以後,婚禮的主辦方有人出來迎接。
“歡迎,歡迎,幾位怎麽稱呼?”
迎接的人,穿着西裝系這領帶,三十歲左右,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的。
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飯店的服務人員,小姑娘長相普通,是屬于那種丢在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人。
林風等人相繼作了自我介紹。
“于大飛。”
“楊小穎。”
“王小利。”
“林風。”
介紹完畢,對方看着林風,眉宇間閃過一抹疑色。
“婚姻請柬的名單有這個人嗎?”轉身,小聲的對女服務員問道。
女孩拿出名單,仔細的看了一遍,搖了搖頭。
“先生,能不能把你的請柬給我看一下。”對方還算客氣的說了一句。
林風神色間有些不太自然。
大飛、小王他們徑直拉下臉來。
怎麽個意思?人家來參加婚禮,你還要攆人怎麽着?
大飛泱泱不快:“林風是我們單位新來的同事,來給璐璐捧場的。”
言下之意,林風沒有請柬。但人來了,是給新娘面子,你還要把婚禮的客人拒之門外?
對方眉峰抖動了一瞬:“這個……麻煩幾位稍等,我去和主人方溝通一下。”
青年客氣的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留下的大飛他們就這麽尴尬的留在了原地,那服務員就站在他們對面,歉然一笑,但卻沒有讓開路。
“還有這麽辦事的?”小王瞪鼓了眼,竟然詞窮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因爲沒有請柬就不讓進門?
卧槽了!
這他媽是哪門子道理?
别說人家是好心過來送上祝福,就算是一個叫飯花子登門讨飯,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裏也沒有把人晾在這的道理啊?
看這架勢,晾在這都是輕的,沒準一會就要攆人了。
大飛幾個人臉上,一片怒容。
“咱們走,這樣的婚禮不來也罷。”大飛氣嚷道。
“我他媽真後悔,當初幹嘛答應璐璐啊?”小王也是一肚子氣。
“行了,都少說兩句。”楊小穎擔心的看了林風兩眼:“林風,我先替璐璐給你道個歉,對不住了,真不應該把你拉來趟這趟渾水。”
要說最無辜的是誰?
肯定是林風。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跑這來丢這麽大臉,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沒事,主人家也有主人家的規矩我們就再等等吧。就這麽回去,别說你們了,我自己也不落忍。”林風笑呵呵的道。
他又不傻。
别看大飛他們幾個氣的跟什麽似的,林風要真松口轉身就走不參加什麽婚禮了,小王還好點,可楊小穎這個發小,還有大飛這個老情人,心裏斷然是舍不得的。
他們今天來是看在璐璐的面子上,再有一點,婚禮上的一份祝福一份見證,也是對心裏一份沉甸甸情感的最後寄托。
有始有終,婚禮是好多情誼一個相對完美的句号。
大飛什麽都沒說,隻是深深看了林風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楊小穎也是。
隻有小王一個人還在一邊憤憤的替林風鳴不平,也是替璐璐鳴不平。
“什麽人嘛。”
“什麽東西。”
“璐璐姐嫁給他,真是瞎了眼了。”
不停的嘟囔着。
好在幾個人沒等太久,之前離去的那個青年,領着新郎和新娘去而複返。
鄭川一出面,大飛幾人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林風倒是無所謂,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大少爺,漫不經心很随意的打量了幾下。
長得還行,一米八的大高個,很有氣質。
身上的西裝、領帶也全都是牌子,手上的金表等等,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就是他的眼神有點讓林風不待見,居高臨下,就像是一位千萬富翁,在看路邊叫花子一樣的不屑和無視。
“吳峰,你說的人就是他們?”鄭川很沒有教養,呃……錯了,是很不客氣的指着一群人的鼻子道。
目光卻不看他們,仿佛是一團空氣。
吳峰就是那個剛剛和林風交涉的青年。
沒等吳峰答話,挽着鄭川手臂的璐璐連忙一個人迎了上來。
“大飛哥。”
“楊姐。”
“小王。”
“林風。”
一一打招呼,眼神中盡是歉然。
幾人都是笑了笑。
大飛的眼神中難掩一絲落寞。
璐璐是個很美的女孩子,又是新娘,一身潔白的婚紗,讓她的美麗增色三分。
可新娘越美,大飛這個失敗者的心裏就越難受。
“新婚快樂!”楊小穎開口打破了僵局。
“啊,對!璐璐姐,祝你新婚快樂。”小王也連忙道。
而大飛和林風則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大飛的祝福是因爲關系在那,不好說出口。
林風則是因爲關系太遠,太熱情的話,顯得有點假。
鄭川在原地等的有些不耐煩,指了指林風:“行了,這個人是璐璐的同事,讓他進去吧。”
如同施舍。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鄭川,你不跟大家打個招呼?”璐璐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未婚夫。
“打什麽招呼啊,都是熟人。”
“就是璐璐姐,今天是你的婚禮,大家都心平氣和,熱熱鬧鬧的。”
楊小穎和小王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看得出來璐璐是怒的不行了。
一忍再忍,可鄭川卻變本加厲。
這場脅迫的婚姻,璐璐有多委屈?
委屈這個詞或許都不太恰當,應該說——屈辱!
可即便這樣,性格有些柔弱的她,選擇順從之餘,一門心思所有的目的隻是想讓這份原本觸目驚心的婚禮增添一份亮色,多一份本就應該屬于她的浪漫和憧憬。
所以她才會拉下臉來求這些同事,她已經豁出了一切,卻還是換不來一丁點的認同。
璐璐的自尊心,在這場婚禮的開始,就受到了一種超出人性之外的漠視。
鄭川皺眉,眼神陰沉密布。
下一秒,陰沉散去。
聳了聳肩膀,随意的笑了笑。
“難得幾位來參加我和璐璐的婚禮,都是老朋友了。”鄭川的手先向楊小穎伸了過去。
“鄭先生太客氣了。”楊小穎微笑着道。
一觸即發。
NO
楊小穎的手放在鄭川手裏,握了一下手要松開之際,鄭川突然加大了力道,楊小穎抽了幾次,沒抽出來。
手心突然有些癢,低頭一看,鄭川的一隻手指挑逗性的在她手心輕輕劃動着。
調戲?
楊小穎一時間全然沒過神來,一抹羞怒浮現在眼底,卻又強行克制着。
下一秒,鄭川手松開了一些。
楊小穎強顔歡笑,手像觸電一樣,連忙縮了回來。
因爲角度的原因,這一幕,并沒有其他人察覺。
之後,鄭川又主動和握了握手。
臨到大飛時。
兩人的手一觸即分,分開的刹那,林風皺了皺眉。
他的眼力,自然的看到了握手時,鄭川突然加重了力道,雖說是一觸即發,可大飛手收回來以後,卻藏在了身後,拳頭緊緊的攥着,額頭隐隐滲出了一層冷汗。
“我們是第一次見吧,怎麽稱呼?”
鄭川的手向林風伸了過來。
“林風。”
林風随意道,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你也是璐璐同事?”鄭川的手沒有松開,和對待小王的随意不同,對待林風時,這家夥明顯慎重了不少。
咱們總常說,腦袋決定了屁股。
但後面還有一句話,屁股決定了氣質。
誠然,林風長得不咋地,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家夥,這一身的氣質熏陶,莫名其妙的就變化了不少。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這貨經常和周少、墨老他們打交道,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别人身上的氣質吸引了一些。
微笑着點頭:“今天第一天上班,正巧趕上璐璐的婚禮,也是榮幸。”
鄭川皺眉。
草!
還真就是土鼈啊。
什麽氣質,談吐,都他媽是騙人的。
冷着臉,随手把林風的手甩開:“那你以後可要多多努力了,别被我家的璐璐踩到頭上去。”
林風:“承你吉言。”
鄭川不再搭理四人,轉身對服務員道:“你領他們去禮房吧。”
禮房。
結婚收份子錢的地方。
這家夥還真夠直接的。
林風笑着搖了搖頭。
跟在服務員屁股後頭,四人向禮房走。
走在前面的楊小穎突然驚呼一聲:“哎呀,大飛,你的手怎麽流血了?”
“沒事,剛才下車的時候,被車門劃破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嘶~~好深的傷口,你等着别動,我去給你找紗布包紮一下。”
小王也好奇的湊了上去。
大飛攤開手掌,掌心從左到右,深深的一條口子,鮮血淋漓。
大飛疼的冷汗都流出來了。
“光包紮一下不行,我去給你找碘酒。不行,還是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吧,這麽大的傷口,很容易感染的。”
大飛額頭上汗珠子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沒事,就是劃了一下,貼個創可貼就行了。”
小王又跟他掰扯了一會,硬是跑出去找醫院去了。
服務員有些無語,這怎麽一轉眼,人都快要走光了?
“你先去忙吧,禮房我們待會自己過去。”林風道。
服務員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走開。
“把手給我。”走到大飛面前,林風把他手抓了過來,拿出一個彩色的創可貼,啪的一下貼了上去。
神奇創可貼。
時空商店出品。
價格:100聲望值。
道具效果:減少傷口愈合時間,十倍。
創可貼貼上去,大飛的手一下子就不疼了。
試着攥了攥拳頭,隻是微痛:“你這創可貼,神了啊!”大飛驚喜的道。
“别小看這個創可貼,是一個老中醫給我開的藥,我第一次用的時候,也感覺神了。”林風笑着說了一句,随後壓低了聲音:“鄭川是怎麽把你手劃傷的?握手的時候他手裏藏了刀片?”
大飛猛地擡起頭來,眼神驚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