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獸王龐博邁着八爺步,嘴角嚼着根牙簽,一拽一拽的走過來。
他身後還跟着幾個青年,其中一個林風還認識。
上次在歐陽輕舞的生日舞會上有過一面之緣,林風把人家的車給撞爛了,賠了五百萬。
宋建輝。
“靠了,堂堂的獸王,啥前也做了保姆了?哎呦,這小姑娘誰呀,長得真标緻。來,别躲,讓叔叔捏一把。”
說着,一隻爪子就像歐陽青文的臉蛋捏去。
半大孩子氣鼓鼓的,張嘴就罵:“你丫才是女人,我是帶把的,是男的?”
龐博不信,硬是要摸。
歐陽青文急了,張嘴便咬。
他能鬥得過龐博?
眼前一花,本來是打算咬住龐博手的,吭哧一口,牙差點崩掉了,眼淚汪汪的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鐵質的打火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了嘴裏。
小臉又是一痛,還是沒能逃過,像面團一樣被一隻大手揉來揉去。
“手感不錯,這小丫頭片子長大了,準是個小妖精。”龐博吧唧吧唧嘴道。
小亞這時突然跳了出來,指了指歐陽青文:“他是男的。”又點了點自己的小鼻尖:“我才是女孩,你看我長大了會不會比那個姐姐還好看啊?”小亞望着龐博身後一個美麗的女子問道。
女子讓她逗得一樂,這小丫頭蠢萌蠢萌的。
龐博沒搭理小亞。
這種無視,氣的小亞眼睛鼓鼓的,琢磨着要不要再龐博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目光看着林風,龐博嘴角玩味道:“聽說豐健讓人給盤下了,你這個經理也是罐裏養王八,越養越縮?”
林風擡了擡眼皮:“你丫的又皮癢了?要不我給你松松筋骨?”
龐博的臉頓時一黑。
羞惱的低聲罵道:“擦你大爺,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林風直接無視。
繞過他,看向宋建輝,微微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宋建輝摸着鼻子打趣道:“也沒多久吧。”
林風語鋒一轉:“你怎麽跟龐博這家夥厮混在一起了,這丫的可不是啥好鳥。”
龐博嘴角直抽抽。
哎呦我操,怎麽說話呢你?
旁邊被龐博欺負的眼淚汪汪的歐陽青文,見到龐博吃癟,沒忍住撲哧一聲樂出聲來。
宋建輝掃了龐博一眼,回道:“我也不是啥好人,我們倆算是臭味相投,半斤八兩吧。”
龐博:“……”
這話咋聽着這麽膩歪呢。
林風“哦”了一聲,視線回去賭桌上。今天是出來散心的,打過招呼以後,也就不想再深聊下去。
他這一冷落,龐博卻有些不樂意了:“你啥意思,懶得搭理我們幾個是不?”
林風:“……”
龐博這話還是客氣的,也是朋友間的打趣。
但接下來一個不認識陌生臉孔,說的一句話,着實讓林風火大起來。
他道:“龐博,我們走吧,跟這種騙吃騙喝的東西,有什麽好聊的。”
我真是靠了。
啥人都有。
我咋就騙吃騙喝了?
林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段時間,林風脾氣倒是溫和了許多,要在以往,呵呵……
龐博也不滿的看了看那人,心想你他媽的還能不能有點眼力見了?
沒看我見了這家夥都任吃癟,不敢給他惹毛了嗎?
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僅傻,還自大。
典型的NO ZUO NO DIE!
本來這事也就這麽算了,不曾想,那青年還不依不饒了起來。
“龐博,你還走不走,跟這傻逼糾纏沒完了是吧?”
林風的臉突兀冷了下來。
這哥們有些蹬鼻子上臉啊!
龐博臉一黑,訓斥道:“張路,你小子能他媽說點人話不?”
張路還沒開口,有同伴給他幫腔道:“張路怎麽了?倒是你龐博,怎麽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交往?”
又站出來個女的,裝的好像是中立一樣:“行了,都少說兩句吧。那個誰……你叫林風是吧,麻煩你領着幾個孩子去另外一桌吧。”
林風已經無話可說了,這幫人的自我感覺不是一般良好啊。
看了看龐博:“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龐博:“能給我個面子不?”
“你說呢?”
龐博苦着一張臉,林風給他面子已經足足的了,這時候還能忍,就真成了王八了。
龐博推開兩步,還想提醒一下宋建輝來着,卻見這小子比他跑得還快,退的還遠。
笑話。
龐博都知道林風不好惹。
宋建輝會不知道?
當初可是親眼看着林風縱車撞門,愣是把車子開進了客廳。
這家夥發起瘋來,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有多遠跑多遠。
至于那幾個家夥,自求多福吧。
林風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亞他們:“你們先去一邊。”
“幹嘛?你不會真要把位置讓給他們吧?”歐陽青文不幹了。
嘀咕道:“孬種!白長那麽大個了!”
還是小亞了解林風。
聽見他這麽說了,忙拉着歐陽青文,招呼着其他幾個同學,遠遠的退開。
張路皺了皺眉,這架勢?是要打假?
這家夥傻逼吧,老子可是特種兵!
他身後的一男二女,冷笑着看着這一幕,林風在他們眼中,就像一隻小醜,一隻猴子。
蹦跶的歡實有個屁用,還不是讓人玩的。
之前讓林風閃開一邊的女的(徐雪)貌似好心的提醒道:“年輕人做事别沖動,掂量掂量自個,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個男的,(應建)陰陽怪氣的道:“說不準這哥們小時候請大師看過相,骨骼驚奇、天賦異禀。又在山洞裏找到了一本牛逼哄哄的武學典籍。這不……把自己當成武林高手了。”
“那麽牛逼,不會打死我們吧?人家好怕怕的呢。”
“哈哈……陶業,你個死人妖!”
遠處的龐博看得嘴角直哆嗦。
一群二筆,腦袋讓他媽驢給踢啦!
歐陽青文也在嘀咕:“傻大個真廢物,讓别人罵成孫子了都,也不敢還嘴。”
“就是,真給我們旋風小隊丢臉。”
話音未落,林風慢吞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面容肅冷,一股森然劍意自身體席卷而開。
如此的突兀。
恍如殺神降臨。
小亞他們,包括宋建輝在内,都沒學過武,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林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
隻是覺得冷,冰徹透骨。
剩下的張路幾人瞬間啞火,長大了嘴巴,瞳孔越來越大,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怪物一樣。
有人說過,無知是一種幸福。
那麽反過來——有知是一種折磨。
那股極端淩厲的劍氣,所造成的效果,仿佛将氣溫降至一個冰點。又仿佛冥冥中有着一尊揮舞着鐮刀的死神,破開濃濃的霧霾,降臨而至。充滿了漠然與俯視的一雙冰冷的眸,正冷冷的注視着他們。
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幾人打了一個哆嗦,伸長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窒息、絕望。
突然間,龐博發出一聲驚呼:“獸王!”
他眼睛瞪如銅鈴,滿滿的驚駭。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在林風散發開來的氣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森然殺意。
轉瞬即逝,卻足以令龐博手足冰涼。
獸王剛才動了殺念!?
龐博的呼聲還是有作用的,林風眼神波動了一下,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意,悄然退去,回歸平靜。
原地,人影一閃。
嘭。
一連串重重的腿影之後,沒有人看見林風是怎麽動手的。
重重的腿影也像迷霧一樣,聚攏,散開。
原地兩聲慘叫。
張路和應建肚子各中了一腳,滾地葫蘆一樣圓潤的激射了出去。
落地,兩聲大響。
眼前金星狂冒,摔得七葷八素。
啊!
與此同時,徐雪和另外一個女的,尖叫了一聲。
兩人沒挨揍,隻是喉嚨陡然一陣冰冷。
那是尖銳而冰冷的指甲觸碰的感覺。
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退。
片刻的冰冷,卻像死神的陰影一樣将兩個人女人内心深處的恐懼感、絕望感喚醒。
這是警告!
意思是,我要殺你們,就像捏死一隻臭蟲那麽簡單。
場面瞬間安靜。
然後一片嘩然。
“哇!風哥太帥了。”陽仔歡呼着,手舞足蹈。
賭客們也在驚呼。
“這小子誰啊?”
“剛才那兩下可真不簡單,你看清了嗎?”
“沒有。老張,你看清了沒?”
還有兩三個賭客,大腹便便的走上前來:“兄弟,跟我混吧,做我保镖怎麽樣?”
“我是安下公司董事長,我們公司還缺個保安隊長,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啊?”
賭桌後面的荷官,還有一些工作人員亂套了。
交頭接耳,不斷地使眼色。
有幾個服務員機靈的像樓上老總辦公室跑過去。
林風沒看見,很多人都沒看見。
在剛剛張路摔在地上的一瞬間,一把别在腰上的手槍掉了出來,雖然快速的搶了回去放好,還是被一個恰巧路過,眼尖的服務員注意到了。
打完了人,林風拍拍手,沒事人一樣又坐回了賭桌前面。
拍了拍桌子:“這玩意兒怎麽玩啊?”
“我知道。”陽仔舉着手,向這邊跑過來。
“我也知道。風哥,還是讓我告訴你吧。”
一群小屁孩,争搶着要給林風講牌局的規則。
急赤白臉的。
那模樣,仿佛誰能跟林風說句話是多大榮幸一樣。
歐陽青文小臉皺巴巴的。
他雖然小,可也知道被打臉的滋味不好受。
不過對林風卻是好奇起來。
神秘兮兮的湊了上來,在林風耳邊耳語道:“土鼈,你剛才打那兩個人的功夫,是不是古武術啊?”
林風鼻孔朝天,哼哼唧唧的道:“你叫我什麽?”
“土……啊,不是,那個……風,風哥。”
“這還差不多。”林風心滿意足的拍了拍他小肩膀:“知道風哥厲害了吧?來,給我揉揉肩膀,把風哥伺候舒服了,說不定心情大好,教你個一招半式的。”
歐陽青文也真聽話。
站在林風後邊,臉上笑的屁颠屁颠的,手法也很到位,給林風按摩的相當舒服。
遠處的龐博、宋建輝二人看得直翻白眼。
這貨……還真把自己當孩子頭啦?
有意思的是,等張路、應建兩個人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以後。沒走,還叫上了徐雪、龐博他們,厚臉皮的和一幫孩子擠在一起,也站在了林風後邊。
幾個孩子不樂意了。
“這幾個傻大個,臉皮可真厚。”
“就是。”
“诿……傻大個,你别擠我啊。”
林風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有病啊你們幾個?”
“草,你丫的怎麽說話呢?”宋建輝不樂意了,頂了一句。
龐博讪讪的笑了兩下,不斷的給林風使眼色。
“二五眼玩意兒!”林風又嘀咕了一句,懶得搭理他們。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牌局的規則林風大概齊也弄明白了。
這玩意兒也簡單,押大小呗。
荷官在搖骰子。
不少賭客都坐了過來,有的還主動和林風友好的點了點頭。
啪!
骰盅落。
荷官吆喝着:“押了押了,買定離手啊!”
林風從小亞那裏蹭過來幾個籌碼,直接扔在了大字上面。
“這把肯定是小。”身後傳來龐博肯定的聲音。
林風回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林風肯定不是瞎買,下注之前,過人的聽力早就聽清楚了。骰盅裏的三個骰子,四五六,大!
“肯定開小,你看看台面。”龐博肯定的說道。
林風掃了一眼。
這一局,押大的人很多。
籌碼大概有三萬左右。
押小的,籌碼隻有一萬不到。
荷官在喊:
1
2
3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