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東方向疲憊的揮了揮手,意興闌珊,坐在長條闆凳上,垂着頭,閉着眼,有一種寂寥的滋味在蔓延。
“那就等吧,我不相信大師兄會騙我們,等林風來了,看他怎麽說。”
“總之這件事不算完,今天正好師母也在,功是功過是過,終歸是要讨個說法的。”
“怕就怕,他不敢來了。”有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這話是什麽意思?”
妖龍哥站了出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說話的那人道:“沒什麽意思,林風如果做賊心虛的話,你覺得他還回來嗎?說不準,在剛剛二師兄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準備跑路了。”
……
如果林風在場,鐵定會拍着手叫好,這哥們竟然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林風确實是來不了了。
從孫行箫家裏出來,半路上,林風就被幾個警察給截住,上了铐子,直接給拉進了公安局裏。
局長辦公室。
“局長,你抓我弟弟做什麽,我需要個說法。”蕭岚俏臉含煞,手裏的一份文件“嘭”的一聲摔在辦公桌上。
賈日朝怒上眉梢!
這個蕭岚是越來越放肆了。
“蕭岚同志,你就這麽跟上司說話嗎?”
賈日朝抱着膀子,似笑非笑。
今天的賈日朝,早已非同凡比。鯉躍龍門,母雞也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
賈日朝升官了。
脫下副局長的帽子,帶上了正局長的烏紗。
從今天開始,啊不,從三天前開始,公安局就是他賈日朝的天下。
“上司?”
蕭岚嘲諷的冷笑着。
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個什麽德行,她心裏明鏡似的。
但有些事蕭岚知道也管不了。
這陣子她和賈日朝各司其責,你坐在局長位置上耀武揚威那是你的事。
我不管,也不過問。
同理,蕭岚做什麽事,賈日朝也會有默契一樣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态。
可就在剛剛,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賈日朝讓人以“謀殺”的罪名把林風抓進了局裏。
蕭岚一直都是林風的逆鱗。
他就有這麽一個姐姐。
反之亦然。
在局裏,在工作中,蕭岚受到的委屈和刁難多了去了,她卻一直沒記恨,也沒當回事。
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但這次不行,蕭岚的小宇宙爆發了,體内洪荒之力席卷而出。
“放了林風!”
蕭岚一字一頓,不是商量,也不是請求,直接是命令的口吻。
要知道蕭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态度和領導說過話。
不隻是語氣的問題。
一貫主張着法理大于人情的她,估計也是人生中第一次,連事情的始末,案件的責任全部選擇性忽視,一上來,就是簡單的一句話——放人!
“不可能。”
賈日朝皮笑肉不笑。
蕭岚要求放人是沖動。
他派人抓林風可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知道賈日朝爲什麽升官了嗎?
知道他上一次和葉心在賓館裏發生了什麽嗎?
想知道不?
就不告訴你。
總而言之,賈日朝現在是終于靠上了一顆參天大樹。
他現在是葉良辰的人。
想讓我放人?
别扯了。
老子坐上這個位置才幾天?屁股還沒做熱呢。别說是一個手下的科長,就算市長過來,這個面子也不一定能給。
“好,賈日朝你給我等着,大不了一拍兩散!”
蕭岚是真的被氣壞了,什麽話都敢往外捅咕。
關鍵是這話,聽起來很歧義的說。
撂下了一句狠話,蕭岚摔門而去。
鐵窗子裏。
林風、警員張東、警員小王。
三個人關着門,地上放着啤酒和花生殼,手裏抓着一大把牌,鬥地主。
林風這把牌牛逼啊。
大小鬼,四個2,三個7,三個8,,三個9,(3)(4)(5)(6)(A)
林風是地主,先出牌。
“哇咔咔~~小兔崽子們,你們完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抓到這麽牛逼的牌,林風那個樂啊。
張東撇了撇嘴:“别吹牛逼,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小王也起哄道:“就是,你丫的就等着掏錢吧。”
“出牌,出牌。”
“你是地主,墨迹個毛線那?”
林風鼻子一哼哼,出就出。
一扔一大把。
“四帶二。”
張東和小王掉眼珠子一看:卧槽,四個二帶大小鬼。
牛逼啊。
牛逼大發了。
張東手裏攥着四張K,忍了忍道:“PASS”
小王手裏攥着四張Q,同樣PASS
林風牛逼哄哄了。
三個7,三個8,,三個9,帶(4)(5)(6)。
火力這麽猛!
這犢子,不會是剩下兩張A?
張東忍了,pass
小王忍了,PASS!
林風繼續出牌。
一張A!
尼瑪,這麽猖狂!?
小王和張東對視了一眼,幹他!
一個字,幹!
四個Q
四個K
坐在林風上家的張東出牌,一張3?
林風看了看手裏的牌。
人生最悲傷的一句話說——一張3,要不起!
咳咳……不吹牛逼了。
鐵門被打開,蕭岚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小風,賈日朝要告你謀殺,到底是怎麽回事?”
謀殺?
林風一瞪眼:“那丫狗卵子吃撐了吧!”
他又不傻,仔細一尋思,納過悶來。
“岚姐,那老王八蛋跟沒跟你說要一直關着我,最少也要關6個小時以上?”
張東跳了起來:“局長跟我說了啊。”
“那就對了。”林風壓根直癢癢:“老王八蛋八成是和葉良河勾搭到一起了,關我六個小時,不構成非法拘禁。
六個小時以後,醫院的門都關了。”
蕭岚幾人聽得雲裏霧裏。
什麽亂七八糟的。
“來不及解釋了,岚姐,我得去醫院一趟。”
說着話,林風擡腳就要走。
嘩啦啦。
一隻手還拷在椅子上,林風皺了皺眉,兩隻手抓住了铐子,用力一掰。
純鋼的手铐變形了,随後咔嚓一聲從中間斷成兩半。
卧槽!
張東幾人的眼珠子都蹦了出來,這尼瑪還是人嗎?
咕咚。
小王還吞了一口口水,他是新調來的警員,壓根和林風不認識。
一開始被賈日朝安排過來審訊林風。
現在想想……
我草你媽啊賈日朝,這不是坑爹嗎?
變了形的手铐被随手撇在一邊,林風着急的就要往出走。
“等,等會啊風哥。”張東急忙攔住了他。
你拍拍屁股走了,上面怪罪下來,我們哥幾個還活不活了?
林風一想也是。
扭了扭手腕:“要不這樣,我給你兩個一拳頭,把你們打暈了,不就沒事了?”
擦了!
張東眼前一黑,看了看扔在地上扭曲的變形的手铐,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哥倆的小身闆。
“那個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風哥,我的意思是現在是上下班高峰期,出門不好打車啊。來,您拿着,這是我們警車的鑰匙。”
林風也不客氣,拿了過來,順便還道聲謝。
臨走的時候,小王還在身後一邊數錢一邊嚷嚷呢:“風哥,有空過來玩啊!”
一陣惡寒。
……
醫院病房裏。
病床搖了起來,都教授臉色比以前好多了,半個月的修養,氣色不錯,臉色紅潤,體重還胖了一丁點。
在工作時,教授是一個刻闆嚴謹的人。有時候苛刻的恨不得讓他的同事和學生們揍他。
在生活上,教授出了名的性格和善,一天到晚總是笑呵呵的,仿佛就沒有發過脾氣的時候。
葉良河給他剝了一根香蕉。
“老師,您爲什麽要收林風這個學生呢?我還是堅持剛才的看法,覺得他心術不正。”
都教授笑呵呵的道:“我和他也沒太多的交流,可能你說的是真的吧。”
葉良辰眼神亮了一下。
“既然這樣,還是早點和這種斷絕來往的好。老師,您那天病倒了可能不知道。就在這間病房裏,林風親口跟我說……”
都教授笑呵呵的打斷了他:“不說這個了,小辰,聽說你最近出的一本書被美國紐斯塔特獎項提名,籌備的怎麽樣了?”
“還好。隻是……老師,我畢竟是個新人,還年輕閱曆也不夠。
你也知道在國際上,像這種極具影響力的獎項,名氣一欄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這樣啊。”
都教授想了一會:“那要是以我的名義在這本書上署個名呢?”
葉良辰眼中精光大綻。
他激動了。
“老,老師,您真的願意……”
“什麽願意不願意的,你是我的學生。其實我還想問你是不是願意把自己心血所著的書,名譽分給我一半呢。”都教授調侃道。
葉良辰激動的幾乎忘乎所以。
他當然願意,一百個一萬個願意。
這哪是都教授占了便宜,說白了完全是用都教授自己的名聲和威望來捧紅葉良辰。
别小看了這一個署名,
都教授這一落筆,一本書的質量也打上了教授的标簽。
假設葉良辰這本書爛的不能再爛的話,外界的一片罵聲中,葉良辰反而退到了後邊的位置。而都教授卻要在罵聲如潮中站在風口浪尖上。
如果書好。
都教授又隻能隐居在幕後,所有的榮譽和光環都是屬于葉良辰這個後起之秀的。
這時,病房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隐約間聽見,林風兩個字被一群吵鬧的人不斷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