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
這一身行頭加上禮品,花了整整二十萬。
别問錢是哪來的。
這隻土鼈一進了商場就殺紅了眼,一摸褲兜空空如也,表臉的跑去了公司保安室,把獸王龐博胖揍了一頓,搶來一張三十萬的支票。
還覺得不夠,又厚着臉皮跑去墨老那,硬是賣給老頭一大堆古董。
老頭也夠意思,直接給了他一千萬。
林風不差錢。
要不是擔心時空系統的罪惡值增加,都尋思着跑去古世界做個界面運營商。
随便跑去明代幾個農戶家裏,給點小恩小惠啥的,忽悠過來一堆鍋碗瓢盆,拿到現實世界開個古董店是綽綽有餘了。
财大氣粗,林風今天不打車,花錢租了一輛勞斯萊斯,還特麽雇了個司機,一路風騷無限的駛向國際飯店。
小屌絲華麗麗的變身大土豪。
這是個包裝的社會。
王八放在禮盒裏叫甲魚;60年代喂豬都不吃的野菜,用金銀器皿盛上了餐桌,打着天然無公害的标簽,頓時高大上,價格翻了十幾倍不止。
往大了說。古代的雞院一翻修,換了橫匾金漆的四個大字——洗浴中心。
幹的勾當還是一樣,卻合法化,正規化。
扯遠了。
車子一路駛向飯店,十幾分鍾後,停在了國際飯店門口。
司機先下車,在車頭先繞了一圈,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手遮陽,執紳士禮。
“林老闆,請下車。”
林風牛逼哄哄的一步一步走下車來,袖子故意往上露了一截,大金表在太陽光底下晃啊晃的,金光四射。
什麽?
你說林風是個暴發戶?
說他炫耀?
沒錯,林風就是在炫耀。但偏偏有人就吃這一套。
路過的幾個女大學生,當時眼珠子就被金色的光芒晃瞎了。
酒店的迎賓美女,身上挂着歡迎光臨的橫幅,臉上的笑容比接待普通客人時真摯了幾分,甜美了幾分,這還不夠,又相互的審視了一下,努力笑得再深刻一些。
接待小哥狗腿的一溜煙跑了過來,先鞠了一躬,九十度角,這還不夠,頭埋得更低些,腦袋一直紮進了褲裆裏。
林風甩都沒甩他,轉頭向路過的幾個女大學生吹了聲口哨。
輕佻、浮誇。
換一個民工來了,幾個漂亮MM說不得白眼飛過去,再啐幾口口水,罵一句:“流氓,不要臉。”
林風戴的是名表,開的是豪車。
所以幾個女學生面犯桃花,似語還羞。
那架勢,林風再不走,就要跑過來主動要QQ号,電話号,手機号,微信号,歪歪号,陌陌号~~指不定今晚就要倒貼,找個酒店開個房間,滾滾床單。哦不,是找個酒店,開個房間,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多麽美妙的一晚,盡管那身名牌西裝穿在林風身上,好像是挂着羊皮賣狗肉。
……
走進了酒店,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找到了888包廂。
敲門。
“請進。”
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裏,蘇天站在窗口,背對着林風。
他在抽煙,濃濃的煙霧從嘴中不斷的噴吐出來,散在半空漸漸變淡,直至飄渺。
說不緊張那是屁話。
林風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在臉上,走了過去,将大包小包的禮品放在一旁。
“伯父好。”
蘇天沒說話,緩緩的轉過頭來。
幾日沒見,蘇天鬓角生了幾根白發,這是個很英俊、有型的中年人。
林風以爲是自己聲音太小了,蘇天沒有聽見,所以又鞠了一躬,提高了音量:“伯父好。”
蘇天微微皺了皺眉,審視的目光在林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
一身西裝筆挺,領帶正式。
穿在林風身上,似乎變了一種味道。
缺少氣質,多了幾分浮誇。
“坐吧。”他淡淡的道。
桌上已經擺好了涼菜,國際飯店是天南市最好的一家飯店,沒有之一。
來國際飯店的人,最低消費在三千元。
888包廂。
最低消費1萬元。
千萬别覺得少,最低消費對真正有錢人來說隻是個寓意。
從888包廂裏出去的客人,沒有任何一桌消費低于十萬元。
蘇天招了招手,服務員下去準備上熱菜。
“喝點什麽?”
蘇天随意看了一眼林風,後者神态恭敬,身體筆直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怕他,又像是隐隐的排斥和拘謹。
蘇天一直對林風缺乏好感,也許是應了那句話——每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女婿的時候,都會變成自己當年讨厭的嶽父。
林風抿了抿嘴道:“白酒吧。”
蘇天在心裏搖了搖頭,對林風的評價又打了一個折扣。
對一個聰明人來說,這時應該主動尊重未來嶽父的意願,哪有自己決定的道理。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會做事,更談不上做人。
或許這也是蘇天不待見他的一個原因。
服務員送上來幾瓶茅台。
打開蓋子,要給林風斟滿。
這一次林風學乖了,主動站起身來,有些笨拙的拿起另外一瓶酒,給蘇天滿上。
蘇天又是搖了搖頭。
第一印象沒有把握住,現在來補救,隻會顯得愚蠢和可笑。
兩人幾杯酒下肚,蘇天缺少繼續下去的興趣。
放下酒杯,加了一筷子菜放在林風的餐盤上:“說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一句話将林風問住了。
其實這次見面是林風的一時沖動,他并沒有真正的準備好。
但決心已經下了,林風不會打退堂鼓。
低着頭,仔細思考了一會,低聲道:“因爲落落。”
蘇天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卻依舊給人一種從天空上俯視蝼蟻的錯覺。
真正的上位者藐視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和渲染。
隻需要一個眼神。
甚至有些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他就那麽平常的坐在那裏,自有一股淡淡的壓迫感散發開來,你自卑的心,會本能的感受到一種輕視,一種嘲弄。
“我以爲你早就放棄了。”蘇天道。
林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不悅之色。
稱得上是反感。
他知道蘇天不喜歡他,可以随意的輕賤,也可以随意的嘲笑。
但林風讨厭質疑。
特别是質疑自己的堅持,質疑和蘇落落的情感。
“我不會放棄的,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林風擡起頭迎上了蘇天犀利的目光。
這一刻的林風覺得自己很勇敢,像一個勇士。
可惜……
蘇天對他的回答,根本就沒在意過。随意的偏開頭去,隻當作林風決意的目光是一個玩笑。
“你是在爲落落鳴不平,覺得我不應該擅自做主給她定下和周少的婚事,更不應該朝令夕改,又應允了周峰?”蘇天道。
林風點點頭。
“是的,落落不是貨物,感情也不應該摻雜着利益,用來強買強賣。”
這句話,林風說的很認真。
也是他來找蘇天的目的。
呵~~
蘇天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這一次不再避過林風的目光,而是和他對視,眼神深邃,犀利如劍。
“可她是我蘇天的女兒,蘇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
林風神情微微一怔。
不是因爲這一句話,而是蘇天說出這句話時,那種令他感到心悸、窒息的眼神。
貪婪的、迫切的。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那是屬于一個枭雄的眼神,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蘇天也從未在乎過外人對他的評價。
他所信奉的——有付出必有回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成功者,需要具備壯士割腕,漠視親情的殺伐之氣。
林風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改變蘇天信奉了一生的信條,他也沒這個能力。
但沉默不代表認同,林風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表達出來。
“我想問伯父一句話,我要怎麽做,您才能讓落落擁有屬于她的自由和選擇?”
“她沒有選擇,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做了我蘇天的女兒,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這話說的也許很冷酷,但事實便是如此。
并非每個人都有可以選擇的福氣,這是命!”
蘇天語氣極爲堅決。
事實上蘇落落和他的命運都是一樣的。
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自己就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家族和肩膀上的責任,已經給自己的命運做好了一切規劃,隻需要按部就班,努力的做好每一個細節。
很苛刻,除非你能夠選擇不投胎到這樣的家族裏面。
蘇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打斷了林風。
“聽說你在一所貴族學校裏,做過一次有關貴族的演講?”
林風點了點頭。
“你知道貴族是什麽,你進入過貴族的世界嗎?”
林風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蘇天爲什麽要這麽問,但這些事,是林風眼下不想談的。
他也打斷了蘇天。
“伯父很喜歡錢?”
呵~~
蘇天冷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錢。”
林風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我想用錢買落落的自由。”
“你說什麽?”
蘇天神情微訝,以爲自己聽錯了。
林風又重複了一遍:“伯父喜歡錢,而落落又被您當作商品。所以我想用錢來換取落落的選擇權利。”
蘇天的臉沉了下去。
像是要發火,但卻沒有。
後背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咚、
咚、
咚、
足足良久,蘇天嗓音低沉的開口道:“可以,但落落畢竟是我的女兒,她雖然是商品,卻高于商品。我不太相信你能買得起。”
林風從兜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一個1
七個0
一千萬。
蘇天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詫異的望了林風一眼。
上一次,林風也是一張支票出手——一千萬。
短短一個月不到,第二次出手,又是一千萬。
如果不是熟悉林風的人,恐怕會忍不住懷疑他真實的身份。
“這一千萬是首付,剩下的80.62999999億,我會每個月分期給您。很抱歉,雖然我也想全款,但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