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語錄》
“你是誰?”葉良河一眼就看到了他。
妖龍哥也在一旁喊道:“林風,你小子可算來了。”
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林風過來,至少讓他有了個同伴,不至于孤軍奮戰。
和葉良河鬥,太累了。
林風朝東方向點頭緻意。
又快走幾步來到方雅面前:“師母好。”恭恭敬敬的執學生禮。
林風和方雅沒見過面,都教授病倒以前,方雅倒是沒少從老伴兒嘴裏聽到他念叨林風這個名字。
和藹的點了點頭,還拉着林風的手端詳了好一會。
都教授對林風這個關門弟子的評價是——怪才。。
教授桃李滿天下,這樣評價一個學生,倒是第一次,不由得讓方雅對林風也有些好奇。
這時,感覺被林風冷落的葉良河哼了一聲。
“莫邪說的要給老師看病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林風轉過頭去。
對葉良河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
這個人過于張揚,而且骨子裏都在散發出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還有一個原因。
他姓葉。
“有何指教?”林風不卑不亢,不冷不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葉良河依舊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張揚?
林風最不怕的就是張揚。
直接把頭扭到一邊,丢給他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這算不算是一種特殊方式的回答?
葉良河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冷笑着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啊。自我介紹一下……”
林風揮手将他打斷,一轉頭,臉上滿是一片憤怒的情緒。
“你什麽身份跟老子有什麽關系?我隻知道你是老師的學生,我也是。今天在場的除開師母和都莫邪,全部都隻有一個身份——學生。
BB你媽個毛線啊!
老師就躺在病床上,你不想着怎麽讓老師健康的站起來,還跑來賣弄你的身份。
是。你牛逼,你是美國總統,是聯合國秘書長,行了吧,滿意了不?
操你大爺的,有事說事,沒事滾你媽一邊去。老子煩,沒空跟你窮BB!”
一席話,滿室皆驚!
粗鄙不堪,卻直陳要害,大快人心。
也活該葉良河倒黴。
乍聞都教授這邊出事了,林風風風火火的殺了過來,好懸沒給吓死。
到了病房才知道,原來就是這個大師兄要把老師送到國外去。
林風的一顆心還沒落地。
這傻逼就跑來一通瞎BB,秀優越,玩張揚。
林風一肚子火,不找他發找誰發。
純屬活該。
但其他人卻不這麽想,林風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委實震撼了些。
人群目瞪口呆。
稍微鎮定點的隻有東方向和妖龍哥。
這兩個人或多或少和林風有一些交集,也知道他發起瘋來什麽都敢幹。
但方雅等人卻是和林風第一次見面,或者見過面,也沒怎麽交流。
都教授交出的學生哪一個不是斯斯文文的。
甭管是真的還是裝的,至少表明功夫做得那叫一個華麗。
林風這吐沫星子狂噴的形象,忒他媽具有沖擊力了。
方雅看着林風的古怪起來,她終于理解都教授爲啥稱呼林風是個怪才了。
學識鬼怪。
這脾氣,更他媽怪。
再比如朱小紅她們,俨然一副驚愕之後的震怒表情。
“師弟,你太過分了,怎麽和大師兄講話呢?”
“什麽師弟,我看就是一個下九流的地痞流氓,就你這種品行,我真懷疑當初老師怎麽就被你蒙混過關,收你當學生。”
一幫人七嘴八舌,全部倒向葉良河這邊。
而當事人更是一臉鐵青,活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臭罵。
像訓孫子一樣。
林風沒搭理這些人。
他隻和都教授有感情,和東方向也有些交集,卻不代表林風也認可了其他學生。
就像他們從來沒把林風當成自己人一樣。
扭頭看了看妖龍哥,道:“老師的情況怎麽樣了?”
妖龍哥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敢對葉良河破口大罵,林風不說前無古人,也是後無來者。
這個逼裝的,妖龍哥得給滿分。
一旁的東方向見妖龍哥愣住,主動站出來說了一下都教授的病情:“情況不太樂觀,兩次化療之後,病毒非但沒有得到扼制,然而有擴散的迹象。
你也知道化療這個東西,在中醫的角度上來講,傷元氣。
每化療一次,老師身體的抵抗力下降,病毒去而複返,造成的傷害反而嚴重。”
林風點了點頭,對醫術他是一竅不通。
雖然之前罵了葉良河一頓,但不代表着林風不肯讓老師去國外接受治療。
隻是提出了一個很關鍵性的問題:“如果送老師去國外,有幾成把握可以痊愈。另外,在途中出現危險的幾率又有多少?”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葉良河。
一開始直到現在,葉良河一直主張着送都教授去國外,而這些事也隻能問他。
葉良河暗惱林風剛才對他的挑釁,但這麽多雙眼睛注視下,他也不敢犯了衆怒。
“治愈的幾率有兩成半。風險幾率……五成吧。”
“你撒謊。”
妖龍哥第一個跳了出來,砍刀指向葉良河的鼻子:“你剛才不是還跟我們說風險幾率控制在六成左右嗎?”
葉良河啞口無言。
林風目光在他身上剜了一眼,愈發覺得看這家夥不順眼起來。
爲了一時的意氣之争,隐瞞風險不報。
這才是拿老師的性命當兒戲。
“綜合下來,老師治愈的機會隻有一成多一點。我不同意冒這個險,你們呢,怎麽看?”林風目光掃視全場道。
“不止一成,我相信隻要我們控制得當,治愈的機會可以提升到兩成。”
朱小紅站了出來。
這是在變相的反駁林風。
東方向有些躊躇不已,妖龍哥的态度依舊強硬。
方雅還是沒有表态。
于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葉良河目光不善,狠狠的盯着林風:“送老師去國外接受治療,至少有兩成把握可以痊愈。你呢,你有幾成?”
林風皺眉。
然後擡頭。
目光和葉良河碰撞着,肆虐着火花。
“讓老師留在國内治療,我可以把這條命給押上。如果失敗,我先死!
說這話是因爲我有把握。
如果你也敢發下這樣毒咒的話,我做主讓老師跟你去國外。
你敢嗎?”
林風的目光放肆而挑釁,充斥着淡淡不屑。
言語中彌漫的血腥氣,讓葉良河瞳孔微縮了一下。
賭命?
治病救人,怎麽還扯到賭命上來了。
瘋子。
“你那隻是匹夫之勇。”葉良河如此回答。
這一句話出口,頓時讓他落了下風。
葉良河慫了。
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慫了就是慫了。
他不敢賭,所以他内心其實并沒有足夠的把握。
那麽……相信誰,也似乎從一個選擇題,變成了單選題。
葉良河很快意識到風向不對,但爲時已晚。
方雅張了張嘴,就要做出決定。
“等一下。”
葉良河急了,打斷了師母。
“我要和師弟單獨談談,畢竟這件事關系到老師的健康。”
單獨談?
在這裏不行嗎?
又不是見不得人。
但葉良河舉起了都教授這杆大旗,誰也不好質疑他。
“這樣吧,你們就在病房裏談。我們出去。”
方雅起身,剩下的人跟着她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病房。
“你想談什麽?”
門關上以後,林風直接問道。
葉良河像換了一張臉,一身輕松。
拽過來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了下去,翹起了二郎腿,還在一顫一顫的。一身痞子氣。
林風大跌眼鏡。
這他媽不會是鬼臉附身了吧?
“行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也不跟你扯皮,說說吧,你這麽極力的留老師在國内,目的是什麽?”葉良河呵呵笑道。
“目的,什麽目的?”林風反問了一句。
總覺得這個葉良河像換了一個人,氣質妖邪。
葉良河嗤笑一聲,仿佛是看不上林風的小心翼翼。
“都說了就我們兩個人,有什麽話直說無妨。諾,那老東西也睡着了,聽不見的。”
林風雙目大睜,愣愣的看着他。
“草,和你聊天可真無趣。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先讓我透個底。
我讓老師去國外,其實也是爲了他好。
老師的情況你也清楚,活了六十多年早就該死了。不過趁他還有一口氣,正好發揮一下餘熱。接到國外,我打算借用他在業界的名氣出一本史學方面的書。
你應該知道,國外文學界競争是有多麽的激烈。
放着這麽好的籌碼不用,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我相信老東西泉下有知,也會爲他的學生感到驕傲的。
這一本書寫出來,所帶來的名氣和身價,都将會提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唔……就說這麽多吧,現在說說你,你留下老東西是什麽打算?也想用他的名撈一筆?”
林風眼底攀爬出猙獰。
五官因爲憤怒而扭曲着。
這一刻,林風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