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長老睥睨不屑的冷笑道。
林風一言不發,在一群人或心悸,或鄙夷,或沉默的目光注視下,緩慢的轉身,緩慢的走出神殿。
路過鬼臉身邊時。
不等他們兩人開口,林風輕聲道:“随我出去。”
神殿靜的針落可聞。
目送林風背影走遠。
祭壇之上。
獲得狩獵冠軍的小隊隊長弈強偏了偏頭,看着周峰問道:“你指使的?”
周峰呵呵一笑:“姓屠的要給他侄子報仇,與我何幹?你再亂說當心我告你诽謗。”
弈強冷笑一聲。
“這麽說來還真是你做的了?周少對你的評價果然沒錯,隻會躲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垃圾,這輩子也上不了台面。”
周峰豁然色變,臉露猙獰。
“你想死嗎?”
“你可以試試?”
兩人目光觸碰,空氣中流轉出危險火光肆虐。
坐在兩人中間的季軍小隊隊長何達,做起了和事佬。
“兩位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爲了一隻新來的菜鳥鬧得不愉快。”
周峰冷哼一聲,别過頭去。
弈強目光含笑,摸着下巴冷硬的胡茬。
“菜鳥麽?”
眼底漸漸的升起了一絲戲谑,看着何達笑眯眯的道:“老何,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何達一皺眉:“賭什麽?”
“就賭那隻小菜鳥和周峰,誰先玩完。”
何達瞳孔驟然一縮。
周峰憤怒的轉過頭來:“弈強,真以爲老子怕你不成?”
弈強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别急嘛。要不這樣,如果我赢了你輸我十枚藍玉徽章。如果我輸了,我給你一枚紫玉徽章,如何?”
不隻是周峰。
周圍在座的五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紫玉徽章!?
豪賭!
“有意思,我也下注賭弈強赢,賭注同樣是十枚藍玉徽章。”
六人中,唯一的一個女武者淡淡的開口道。
先前有意幫着周峰的何達,顯得不淡定了。
然而這還沒完。
繼女武者之後,另外的兩個人同樣參與了賭局。
賭注是一人拿出了五枚藍玉徽章。
買弈強赢。
何達瞬間淩亂。
而那個女武者,看着林風背影消失的門口若有所思。
“真希望這一場賭是我們輸了,否則……那個人連我都感到一絲的恐懼。”
古武俱樂部門口。
鬼臉斜靠在牆上,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根草棍,在嘴裏咀嚼着。
“找我們幹嘛?”
在一旁的梅應雪,深深的看了林風一眼,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雖然我們也覺得屠長老過分了些,可如果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對付他。很抱歉,我們隻能選擇袖手旁觀。”
林風低着頭,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麽。
梅應雪、鬼臉相互看了一眼。
均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忙,他們不能幫,也幫不了。
屠長老藍玉級别的實力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兩人雖說叛逃了古武神殿,但明面上卻不敢真的藐視神殿權威。
相互間歎了口氣,見林風沉默,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鬼臉走上去拍了拍林風肩膀,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林風突然擡頭道。
四目相對。
鬼臉微微變色。
林風的眸子一片赤紅,透露着一種野性的瘋狂。
那種目光,竟讓他一瞬間如遭雷擊,心底泛起了一絲凜然寒氣。
而從梅應雪的角度,林風的目光卻又顯得極是平靜,宛如一眼深潭,明明清澈見底,卻又感覺别樣的渾濁。
鬼臉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疑問的看着他。
林風也沒賣關子,直接道:“你修煉的殘篇功法,叫什麽?”
“《詭門八變》怎麽了?”
林風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明亮,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我可以幫你把殘篇完善,但你也要幫我。”
鬼臉豁然變色。
神情呆滞,嘴巴大張,一根草飄繞而落。
下一秒,又不可置信的大聲問道:“你再重複一遍。”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此刻的聲音,因爲激動竟然變得像鴨子一樣尖銳。
林風沒有重複之前的話,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梅應雪身上。
“你的功法也不全?”
梅應雪楞楞的點點頭。
一隻秀拳在胸前緊攥,骨節蒼白,緊張的幾乎窒息。
彭彭。
胸膛響起強烈的心跳聲,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手心裏捏了一把汗,非常希望聽到林風接下來的話語。
但又害怕。
害怕自己猜錯了。
害怕一場天大的機緣,與自己擦肩而過。
極端矛盾的心情糾結着,度秒如年。
林風對此沒有什麽感受,隻是臉上也一派認真的表情,緩緩說道:“我幫你把功法不全,你幫我。”
鬼臉雙目瞪如銅鈴。
梅應雪緊張的心弦,一刹那間崩斷,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林風微微皺了皺眉:“你們不同意?”
“不!”
一聲尖叫,宛如流星劃破夜空。
猶如隕石撞擊着地面。
這聲尖叫,竟然是淡然如仙子的梅應雪發出來的。
尖叫聲後,梅應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但卻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一把抓住了林風肩膀,用力之大,疼的林風直咧嘴。
表情之熱切,又令他目瞪口呆。
“你真的能幫我們梅家補全功法?”
林風無視了她的迫切和祈求,依舊很認真的說道:“前提是你要幫我對付屠長老。”
“沒問題。别說是對付一個狗籃子長老,就算公然叛出神殿,隻要你一句話,刀山火海在所不辭。”這話是鬼臉說的宛如誓言。
林風聽得莫名其妙。
對方答應的也太痛快了吧,讓他心裏多了幾分懷疑。
還是梅應雪心思聰慧一些,看出了林風的懷疑。
不着痕迹的松開了抓住他肩膀的手,臉上帶着苦笑。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古武者!”
林風:“?”
梅應雪苦笑更甚。
“你知道補全功法,對家族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林風搖頭。
他知道個卵子。
梅應雪遲疑着,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林風解釋。
最後還是覺得通俗易懂一些比較好。
“這麽說吧,以我梅家爲例,假如補全了功法,一些隐性的影響姑且不提。最直觀的好處,一是财富方面。
我的父親也就是梅家的家主曾經跟我提過這事。功法補全,保守估計可以創造十位數以上的财富值。
其二,是名。
這個名包括聲望,包括勢力擴大等等……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假如梅家的功法沒有了缺陷,每天來拜師學藝的弟子可以增加至少一倍。
最後一點,是權利。
關于這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大概就是能讓梅家從三百年傳承家族,跻身千年傳承家族之列。
這些還是因爲梅家本身就不是什麽大家族,如果是讓原本千年家族補全了功法,所帶來的影響,可以在此基礎上再翻一倍。”
鬼臉也在一旁插話道:“知道我爲什麽喊梅應雪作師妹嗎?
因爲我曾經爲了補全功法,拜梅師妹的父親爲師。
個中艱險,這麽跟你說吧,哥甯願單挑周峰,不死不休,也不願意把當時求師問道的過程在經曆一次。”
見林風還是一副虎了吧唧,滿頭霧水的樣子,梅應雪有些洩氣了。
“你還沒聽懂?”
林風愣楞的搖了搖頭。
梅應雪、鬼臉:“……”
随即林風又不高興的揮了揮手。
“帶來啥影響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有個屁關系。就問你們一句話,幹還是不幹?”
“幹。”
二人異口同聲。
回過神來,梅應雪想到自己吐的這個字眼,小臉不由得泛起一抹羞紅。
“那不就結了,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林風哼哼道:“說定了啊。哥現在就給你們補全功法去。”
林風走了,走的還挺幹脆。
原地的鬼臉和梅應雪,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鬼臉,你說他能辦到嗎?”
“夠嗆。”
“是呀,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梅應雪苦澀的笑了一下,梅家幾代人都沒完成的夙願,林風怎麽可能呢?
也許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或者根本不能叫希望,總之她答應了。
有時候哪怕渺茫的一道光,總比無盡的黑暗要強的多。
……
離開的林風本想着去一趟明代,結果半路上接上了落落的電話。
挂斷電話後,林風搓了一把臉,把所有的頹廢和屈辱隐藏在心裏。
想到落落那張天真爛漫的小臉,這貨坐在出租車裏,咧着嘴,笑容甜蜜。
當然,這笑容呈現在倒車鏡上,開車的司機開了一眼,立馬慘不忍睹的别過頭去。
“尼瑪,笑得這麽Yin蕩,跟傻×似的!”
一路無話。
林風來到機場,飛機還沒落下來,找了張椅子坐了一會。
百無聊賴。
看見椅子上放着一本雜志,随手拿了起來。
翻了兩頁,末尾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林風的注意——愛她,就送她全世界!
下面還有日期。
林風看着日期怔怔出神,忽然想了起來,明天好像就是情人節了。
身爲男朋友的自己,是不是應該給落落準備點禮物呢?
等待是漫長的。
一直半個小時過去,林風才看到了落落從機場裏面出來。
不隻是落落一個人。
林風本來是眉開眼笑的,可目光落在她身旁一個男人臉上時,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