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心頭微微一疼,忙上前去,一把将她擁入懷中。
“誰刁難了你?”林風盡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氣,柔聲道。
落落小臉深深的埋進林風懷裏。
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忙這忙那,深深的無助感,和屢次碰壁,讓這丫頭心裏像含了淚花一樣。
一雙手臂輕輕的環繞在林風腰間,忍着沒哭,眼眶紅紅的道:“那位馬科長說花店不符合标準,我按照規定的細則裝修了七八次。可他還是不肯蓋章,問他理由,他就借口忙讓我在外面等。”
“混蛋!”
林風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這是擺明了找茬,一股無名之火噌的一下竄到了腦門上。
“走,我跟你去見見那位馬科長。”
擔心自己吓到落落,林風盡力裝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
拉着落落,進了科長辦公室。
馬科長正和秘書調情呢,林風二人這麽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女秘書嘤咛一聲,從馬科長大腿上站起來。
“我去給你們沏杯咖啡。”随便找了個借口,慌慌忙忙的逃了出去。
馬科長本人卻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往椅子上一趟,大刺刺的道:“你這小姑娘臉皮咋就這麽厚呢?都說了你的花店不符合标準,什麽時候把花店的問題解決了,你再來吧。”
馬科長打着官腔道。
蘇落落頭埋得更低,連日來屢次碰壁,讓她一開始鼓足的勇氣一次次的消耗幹淨。
之所以不肯放棄,也就是那點微末的不服輸的信念在支撐着她。
沒敢看馬科長的臉色,聲音低低的詢問道:“我不是要麻煩您,就是想問一下,花店還有什麽是不符合标準的。我回去後,馬上改進。”
馬科長冷笑,目光逼視着落落:“你是在質問我?”
“沒,沒有。”
落落慌亂的搖頭,連忙和他解釋。
馬科長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如何改進是你自己的事,我要的隻是結果。工商局每天要注冊的商戶這麽多,我總不可能每一個都親自上門指導吧?”
蘇落落還要争辯,卻被林風攔住了。
馬科長的目光,這才第一次打量了林風一眼。
還穿西服?
豬肉貼不到羊身上,哼!
他在冷笑,下一秒,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林風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揪住馬科長衣領,還沒等他說話呢,整個身體呼的一下被林風從辦公桌後面拎了出來。
一把将馬科長摔在地上,大腳丫子踩着他的左臉。
“草泥馬的,老子就問你一句話,這章你蓋還是不蓋?”
林風憋着一肚子火,這傻逼還一個勁的打官腔。
打你媽啊。
老子讓你打!
林風瞪着眼睛,一身殺氣。
馬科長懵逼了。
落落也是目瞪口呆。
嘎吱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秘書拿着一杯咖啡進來。
一進門,就見他眼中牛逼哄哄的馬科長被人用腳踩在臉上,像死豬一樣在地上呻.吟着。
女秘書腦袋嗡的一聲,一脫手,咖啡杯子掉在地上。水花四濺。
啊!!!
不知多久,遲來的尖叫聲響起。
女秘書哆哆嗦嗦的手指着林風:“你,你……啊!!!”
又是一聲尖叫,高分貝的聲音刺穿了屋頂,刺的人耳膜生疼。
林風沒好氣的轉過頭去:“閉嘴!”
兇狠的眼神,吓得女秘書花容失色。一隻手趕忙捂住紅唇,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響。
林風可沒心情搭理無幹的女秘書,陰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馬科長,輕輕搓了搓腳,馬科長的五官變了形狀。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是會打官腔嗎?打啊!”
打個雞把毛啊。
這麽丢人的事被屬下撞見,馬科長想死的心都有。
索性撕破了臉皮,今天也豁出去了。
聲色内荏的道:“你是誰?不,不管你是誰,我告訴你,今天你完了。牛逼你弄死我,要不然一會我就報警。襲擊國家公務人員,你等着牢底坐穿吧。”
馬科長語氣怨毒,這個混蛋,老子就是豁出去這個科長的官不做,也一定要整死他。
對他的威脅,林風戳之以鼻。
不過一旁剛剛回過神來的蘇落落卻急了:“小林子,你快放開他,會出事的。”
“狗屁的事。”林風嗤笑一聲,低頭看着馬科長道:“你就是心腸太軟,像這種垃圾、蛀蟲,你給他三分顔色他就敢開染房。别怕,有我呢。媽的!敢欺負我的女人,你算什麽東西!”
林風啐了一口痰,還覺得不解氣,又在馬科長胸口踩了一腳,疼得他哇哇慘叫。
蘇落落又是感動又是焦急。
“可,可他畢竟是公務員啊?”
聽到這話,林風心頭又是微微一疼。
公務員在蘇家大小姐眼裏,就是個屁,連屁都算不上。曾幾何時,堂堂的董事長千金,交大的女神,會因爲對方一個狗屁公務員的身份,急成這樣了?
心疼之餘,便是自責。
責無旁貸,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蘇落落的話,讓林風稍稍冷靜了下來,對馬科長的怒火卻無以複加起來。
馬科長還在叫嚣着,破口大罵。
林風聽的心煩,毫不猶豫的賞了他一個耳光。
“牛逼是吧?行,我讓你牛逼!”
拿出了手機,找到聯系人——方局長,撥通了過去。
嘟嘟~~
電話響了一會,方圖才接聽。
“我說今天一出門喜鵲就在頭上叫呢。小兄弟,你不夠意思啊。這都多少天了,才給老哥打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方圖調侃的聲音。
林風打了個哈哈,顧不上跟這老油條寒暄,開門見山道:“我遇到點麻煩,這不求方局長幫忙來了。”
電話那頭的方局長愣了一下,沒敢把話說的太滿。
“什麽事跟我說說,能幫我盡量幫。”
林風把蘇落落花店營業執照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方局長驚愕道:“就這事?”
艾瑪,可吓死我了。
就這點小事啊?
一邊想着,方局長又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媽的,早知道剛才一口答應下來多好。現在事還得給人家辦,人情卻小多了。
這大概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意思。
“我也在工商局,你讓那什麽科長等我幾分鍾,我馬上到。”方圖挂斷了電話,林風聽見電話那頭他好像在開會。
“方局長也在工商局?”
林風眨巴眨巴眼睛,等了幾分鍾。
過來的不隻是方局長,還有林風的老熟人,元芳。後面好像還跟着工商局的局長,梁坤。
一進門,方圖熱情的和林風握了握手。
那主動的模樣,和臉上的表情,在别人眼裏好像是刻意讨好一般。
兩人聊了幾句,然後方圖目光轉到了梁坤身上。
“梁兄,這是你們内部的人,我也就不多說了。你看着處理吧。”方圖淡淡的道。
這話說的梁坤一頭霧水,又看見方圖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
難道說……
他跟這個小子關系不怎麽樣?
梁坤心裏有了些譜,端起了官架子:“年輕人,怎麽稱呼啊?”
“林風。”
林風微微皺眉,不悅的看了方圖一眼。
“大林的林,刮風的風。”方圖一下子搶先一步,橫在了兩人中間:“老梁,你抽風那?看在老夥計的份上,我才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你不懲治那個什麽狗屁科長,盤問林風幹嗎?”在梁坤耳邊,快速小聲的說道。
“啊?”
梁坤的表情呆了呆。
什麽情況?
方圖急的差點在梁坤屁股上踹一腳。
你是豬啊,豬都沒你這麽笨的!
硬着頭皮,方圖指着被林風踩在腳底下的馬科長,一臉的憤怒:“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國家的蛀蟲,還好法網恢恢。梁兄,我介意将這個馬科長革職查辦、開除黨籍。”
梁坤兩隻眼珠子突了出來:“太嚴重了吧?”
不過這話沒說出來,因爲方圖又在玩命的給他眨眼睛了。
狠了狠心,梁坤道:“好,就依方兄的說法。馬長森,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家等候調查吧。”
就這麽三言兩語,馬長森的仕途之路就被終結了。
他當然不服,大喊大叫,高呼冤枉。
不服又怎樣,他能以勢壓人,碰到比他官大的,當然就是被壓的份了。
馬長森收拾東西滾蛋,出門的時候,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打電話報了警。
很湊巧,報警電話是蕭岚接的。
“喂,110嗎?”
“是,請問您是要報案嗎?”
“對,我被人打了,那個混蛋,老子詛咒他全家死光。”
“先生,您先穩定情緒。請問您知道打傷您人的名字嗎?”
“知道,那個癟三的名字,叫什麽樹林的林,刮風的風。得多傻逼的家長,才能起個這麽倒黴催的名來。”
“您說那個人叫什麽?”
“林風,咋地了?”
“咋你妹,你有病吧!”
呱唧。
電話撂了。
公安局裏,蕭岚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煞氣,吓得一幫警員縮頭縮腦,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哪個傻×又惹頭生氣了?
媽的,這回慘了。
頭一生氣,警員虐成狗啊!
再說林風這邊。
事情還真夠湊巧的,今天元芳因爲公司的一些事,求到了方圖頭上。正好兩個人一起過來工商局。
剛開完會,林風就給方圖打電話了。
眼下兩人的事情都辦利索了,結伴離開了工商局。
方圖和梁坤還留在辦公室裏面。
接過秘書遞上來的咖啡,梁坤不解的問道:“方兄,那小子到底咋回事?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維護一個年輕人。”
方圖苦笑的看了他一眼:“别問了,你應該慶幸,今天要不是我在,你可就闖了大禍了。”
梁坤一口咖啡燙的直吐舌頭,驚愕的看着方圖:“有這麽嚴重?”
“比我說的更嚴重。”
方圖煞有其事道:“念在老朋友一場,跟你透個底吧。
故意刁難蘇落落的事,是你的命令吧?
是蘇天給你打過招呼了?
果然……
勸你一句,以後這事你千萬别管了。
别問我爲什麽,我知道的也不多,就三件事。
這少年,是史學家都教授的徒弟。
另外,他現在是孫行箫,孫總的特殊聘請的家教老師。
最後一個,我聽孫總親口跟我說過,這小子和周少有些恩怨。而且周少至今沒敢跟他動手。我猜測,周少也對他很忌憚。”
噗。
梁坤一口咖啡全噴了出來,目瞪口呆。
“完了,完了,完了!!!”
“不行,我得給他打個電話道歉。媽的,我手機呢?草,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當面道歉吧。”
三人成虎。
這話說的不錯,要是方圖知道周少之所以沒對林風出手,是覺得他檔次不夠,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
在花店門口,蘇落落和林風下了車。
豐健集團那邊運作良好,但前兩天遇到了一些審查的問題。
元芳懷疑是沈括在背後使壞。
好在風波已經過去了。
元芳本以爲是方圖暗中幫了豐健公司一把,結果見了面才知道,幫她的另有其人。
林風和她聊了幾句,覺得這個人隻能是——孫總。
特意給孫總打了電話,想要請他吃頓飯感謝來着。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吃什麽飯?照你的意思,你幫小亞把學習成績搞上來了,我是不是得天天請你吃鮑魚龍蝦表示感謝?沒空,想吃自己吃去。”
得!
林風摸了摸鼻子,這頓罵挨的,冤不冤啊。
剛一走到店門口,冰激淩店的土瓜大姐嚷嚷道:“吆!你就是落落的男朋友吧?長得人五人六的,咋就不幹點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