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家的衆多産業中,“酒罷去”雖然因爲酒樓自身特性,所以體量不小,可卻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狀态,猶如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時間一長,由于主家都不在意,“酒罷去”的掌櫃田久也是逐漸懈怠,畢竟這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又何必去費更多的心思呢?
不過今天的情況有所不同,蘇靈突然給“酒罷去”下了一道命令,似乎在表明他重新産生的重視,可田久在知道具體命令後,反倒希望自己這裏從未被重視過。
“油炸蝗蟲,家主是瘋了嗎?”
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出現了油炸食品,但卻極爲小衆。
當然,這倒不是說油炸食品的味道不合大衆的口味,而是因爲對于一般人而言,使用油炸來制作食物,太過奢侈,也隻有像“酒罷去”這種酒樓或是一些達官顯貴家中才會有這一菜式。
不過田久也隻能在心裏念叨這話,他平時雖然與人爲善,但也難保“酒罷去”中,會不會有那種小人。
“老張,你腦子活,這道菜就交給你來琢磨了。”
随着田久的聲音響起,一個壯漢自另外幾個壯漢中走了出來,朝田久點了點頭。
或許是看出田久的煩悶,老張咧嘴笑道:“田掌櫃,其實你不用心煩,這事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家主不是說了嘛,等我們把這菜弄出來之後,才對外賣。”
聽着老張的寬慰,田久卻是搖了搖頭:“你不懂,既然是家主親自下令,那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辦好,可是這油炸蝗蟲……”
雖然田久沒有明言,但在場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這油炸蝗蟲哪裏能吃?”
恰在這時,老張再度開口道:“田掌櫃,你真的不用這麽擔心,你可知道這油炸蝗蟲的法子是誰想出來的嗎?”
“天知道是哪個蠢貨想出來的。”
田久在心中腹诽一句,随後看向老張問道:“怎麽,你清楚?”
“嘿,掌櫃的你也知道,我有個妹妹在蘇家做事,昨日少奶奶帶着她那兩個丫鬟回蘇府,其中有一個丫鬟就說出了這樣一個消息。”
老張說着,神秘一笑:“莫澤少爺說自己能夠解決這次蝗災。”
雖然因爲皇帝的喜好,朝廷不讓百姓在汴都城中公然讨論災荒之事,但在場之中都是酒樓的廚子,他們自然能夠從酒樓購買的糧食中,摸到災荒的影子。
“什麽?這怎麽可能!”
“此事怎麽能随便說呢?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這會不會是那丫鬟自己杜撰的?”
……
随着老張話音落下,一時間衆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顯然都被這個消息給震撼了。
田久畢竟是掌櫃,相比其他人,他要鎮定一些,想的東西也更多,他看着老張,遲疑着說道:“你的意思是,這道菜是解決蝗災的法子?”
田久這麽說着,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什麽時候,一道菜也能和救災扯上關系了?
可是細細想來,若是這蝗蟲真的能吃,這道菜或許還真有這個本事。
田久默默想着,随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這道菜一定要做好!”
田久環顧四周,一臉正色:“我也不說什麽爲國爲民的大話,大家在酒樓這麽多年都很清楚酒樓的情況,咱們酒樓在莫家的産業中一直都處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大家做着也沒什麽意思。”
“可若是這次咱們能夠把這道菜做好,或許就能改變酒樓現狀,到了那個時候,家主一旦開始重視咱們,各位的薪酬也會水漲船高,你們在家中婆娘面前,也能多幾分底氣。”
田久這一番話說完,在場之人都是哈哈大笑。
正如田久所言,利國利民什麽的對他們這些老百姓而言太過遙遠,但若是說到這漲工錢,那可就真說到他們心坎兒裏去了。
“掌櫃的,你放心吧,大家夥知道輕重,這些日子咱們一定好好幹,給家主瞧瞧咱們酒樓也都是好樣的。”
田久見狀,臉上也是勾起一抹笑容,之前他所說的那番話,其實也是在給他自己打氣。
這“酒罷去”的掌櫃他也做了十多個年頭,可一直以來都是不上不下,倍感無趣,如今有這麽個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畢竟和其他人相比,若是這道菜真的成了救災的良方,那他這個掌櫃得到的好處,自然會多于酒樓中的其他人。
如此好處,他豈能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