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蘇靈珊從醉夢中醒來之後,方才驚覺自己昨天竟是又被莫澤戲耍了,那叫品酒嗎?分明就是在灌人!
尤其是當這酒勁褪去些許,蘇靈珊隐隐回想起自己昨日因醉酒而顯現出的那些囧态後,更是羞憤欲死。
聽着蘇靈珊的叫喊聲,莫澤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手裏捧着一碗熱粥說道:“喝嗎?”
“你!”
蘇靈珊玉手一指,正欲展現那鐵骨铮铮,不料肚子卻是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俏臉一紅,此前的威勢也是沒了大半,最後隻得悻悻說道:“喝。”
莫澤聞言一笑,也不打趣她,而是老老實實地将粥碗給對方遞了過去。
至于昨晚之事……天可憐見,莫澤原本确實是有着捉弄蘇靈珊的打算,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靈珊竟是那種一杯酒醉,而且醉酒不倒,并且還會繼續嚷嚷着要酒喝的人。
不過莫澤也不解釋,反正經此一遭,日後他是斷不會再讓蘇靈珊沾酒。
一碗熱粥下肚,蘇靈珊的狀态也是迅速恢複,見着蘇靈珊好起來的臉色,莫澤笑着說道:“昨天是我不對,容我向姑娘賠個不是,若是姑娘想要責罰,隻管打罵便是,隻是還請姑娘下手之時記得不要傷着我這俊朗的容貌。”
“噗嗤。”
蘇靈珊身處這個時代,哪裏聽過這種俏皮話,此時開懷之下,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惱怒頓時消散于無。
“好啦,不怪你了。”
說着,蘇靈珊目光轉向桌邊的瓶罐,“倒是這酒,之前我也曾喝過一些,但總來不會像這次這樣失态。”
回憶着昨日飲酒之後的感覺,蘇靈珊皺着眉頭說道:“這酒一杯酒醉,真的能夠賣出去嗎?”
“當然。”
莫澤笑道:“不僅能賣,還得賣出花來。你就等着瞧吧,到時候這白花花的銀子進賬,你可得打點清楚,莫要被錢看花了眼。”
蘇靈珊看着莫澤這副模樣嬌哼一聲:“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嘴上這麽說着,蘇靈珊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彎起,有自信的男人在别人眼中,總是那麽耀眼。
……
“爹,這都已經過去五天了,怎麽那莫家酒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不清楚,”
面對孫傑的疑問,孫甯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按照常理而言,無論那莫澤打的什麽算盤,又或者曹家準備如何出手相助,這麽長時間過去,總該有些動靜才是。
可是如今接連五日,那莫家酒坊卻沒有半點出手的迹象,不僅如此,他們甚至在這個關口選擇關門歇業,這般舉動,屬實是有些怪異。
“爹,之前那莫家酒坊的掌櫃不是準備來咱們酒坊嗎?現在沒了動靜,你說是不是因爲這裏面有什麽蹊跷啊。”
“未必。”
孫甯搖了搖頭:“那莫澤隻要稍微聰明一些,将他與曹家的關系透露一二,那酒坊掌櫃自然不敢再來我孫家,所以這一點其實說明不了什麽。”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府上下人來報:“老爺,少爺,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如今的孫家,能夠讓下人這般激動來報的消息自然是與莫家有關的,所以此時孫傑急忙催促道:“什麽消息?快說!”
見着孫傑如此,孫甯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近些日子孫甯又打聽了一些關于曹賀的消息,有了這些消息佐證,他對自己之前的猜測,也是多了幾分肯定,所以在這酒坊之争的事情上,他反而沒有那麽的擔心。
相比之下,他這個毛毛躁躁的獨子,卻是讓他有些頭疼。
像是現在,這下人明明就是來禀報消息的,你非要呵斥一聲,這除了讓人心生不滿之外,還能有什麽意義呢?
果然,在被孫傑嗆聲之後,下人話音一滞,之後說話時也沒了之前的激動。
“回少爺,莫家酒坊共傳出兩則消息,一是聲明如今的莫家酒坊改名爲靈澤酒坊,二是宣布他們即将推出數款新酒,其中最便宜的一檔一瓶爲八百八十八文錢,共五兩。”
“多少?”
孫傑一驚,“這莫澤是瘋了嗎?如今市面上最好的酒一兩售價也不超過一百文錢,他賣這麽高的價錢,怎麽可能?”
說着孫傑目光轉向這下人說道:“你不會是莫家派來的奸細吧?”
“夠了!”
孫甯瞪了孫傑一眼,随後看向那下人說道:“此事你有功,待會兒去賬房領賞錢吧。”
“是。”
下人聽到這話後,便是眉開眼笑的離開,隻不過在他走到無人處時,嘴角卻是一撇:“裝模作樣。”
待下人離開後,孫甯方才看向孫傑呵斥道:“你将來是要繼承咱們家産業的,可你既無識人之明,又無容人之量,如何能做得了大事?”
見孫甯動怒,孫傑立刻道歉:“爹教訓的是,孩兒知道錯了,之前孩兒也是心憂酒坊之事,所以才會如此失禮,還請爹勿怪。”
“嗯,若非如此,剛才我就不會如此輕易揭過。”
聽孫甯如此說,孫傑心中卻是不以爲然。
這種話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從孫甯口中聽過多少次,可每次對方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這時間一長,孫傑也就知道,孫甯不過是在裝模作樣,邀買人心。
“爹,如今這莫澤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好端端的換名字不說,還将那酒的價格定的如此之高?他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嗎?”
孫甯皺着眉頭搖頭道:“不,雖然我沒弄明白他爲什麽換名字,但事實上他後面這一步是有作用的。”
孫傑一怔,随後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還能有作用?定這麽高的價格,除了能把人吓跑,還能有什麽用?”
孫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若是你聽說有這麽一款酒,它比當今市面上買的所有酒都貴,難道你就不想去嘗一嘗嗎?”
孫傑想了想說道,“會,先不說咱們家有酒坊的産業,單是聽見這麽一則消息,我也一定會去嘗嘗鮮。”
驚覺過來,孫傑還是搖頭道:“爹,這也不對啊,就算真的有人因爲這個原因去他莫家酒坊買酒,可這麽高的價錢,若是最後别人覺得這酒不值,那他家酒坊還不被人給掀了啊。”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孫甯皺着眉頭說道:“我不明白,這莫靈哪裏來的這般自信,竟然敢幹這種飲鸩止渴的事情。”
顯然,孫甯并不認爲這些事情是莫澤一個後生能夠做出來的,因爲此舉雖然在他看來有些飲鸩止渴的味道,但整個方案卻是膽大心細,若沒有長久閱曆帶來的底氣,旁人定不敢作出這樣的決定。
而莫澤?那小子他聽說過,連自家兒子都比不上,又怎麽可能想出如此謀劃。
“算了,雖然我還沒有想明白他的用意,但隻要他出招就行,如此一來,我也就不用再提防着他别處的暗手。”
“莫靈,既然你又要賭上一手,那我就再來和你過過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