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
“……”蘇扶想了想說道:“這裏是朦山,很安全,不會有人進來殺你的,除非你自己出去,好好休息吧。”
蘇扶正往回走,忽然間聽到了一道清涼如水的聲音。
“蘇扶公子,世間有起死回生的草藥嗎。”
他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沈一歆。
将問題丢回給她,“你說呢。”
“或許有,但是沒有人知道,又或許沒有,但是我更加相信前者。”
“是嗎,可惜時間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東西,世人早就掙破腦袋去尋找了。”
“如果他們不知道呢。”
“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我一個常年身處深山野林的,又怎麽會知道。”
“說的也是。”沈一歆笑了笑,“如果蘇扶公子真知道點什麽,不會藏着捏着吧?”
“不會。”
沈一歆微微颔首,話題到此結束。
蘇扶留了一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當天夜裏,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披上了整個朦谷。
沈一歆看着對面還亮着燈火的閣樓,緊緊抿着唇,不知道在深想着什麽。
突然,她發現自己這大半輩子所做的事,到頭來卻也沒覺得有什麽可高興的。
她真的選對路了嗎。
.
微風吹過,雨簾傾斜。
距離沈一歆墜崖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個月來,她幾乎很少出過房門,也沒有去過隔壁的閣樓看過一眼,不過他的侍衛倒是來過幾次,都是詢問她的病情的。
不到十天,就是她跟時牧寒成婚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他們那邊......
她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其實想走的話她現在大可以離開了啊,隻是...
就在這時,蘇扶走了進來,看着沈一歆在窗邊發呆,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們兩個半個月來,他不出房門情有可原,你不出門又是爲什麽。”
沈一歆的視線從窗外的雨景漸漸收回來,“下雨。”
“......”蘇扶經過半個月的相處,總算是明白她的性子了,凡是都引不起她一點點波瀾,除了那人的病情。
“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呗,别在我這裏得了抑郁,我可承擔不起的。”
沈一歆淡淡收回視線,“他的傷,如何了。”
蘇扶默了默,才說道:“如果他願意回明淵的話,或許還可以多活兩三年。”
沈一歆的心莫名一緊,活了一會,“幾年是多少年?”
“不出兩年。”
秋雨淅瀝,對面的閣樓上走出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
他背對着她,正望着遠方默默出神。
他那瘦如竹的背影,隔着雨霧盡顯朦胧感,就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可又那樣的真是。
沈一歆注視着他背影良久,止水般的雙眸微動。
蘇扶看着兩人,搖了搖頭。
“既有話說,爲何不過去。”
沈一歆輕淡如水的雙眸笑意漸深,嗓音清清涼涼,似這秋日裏淅淅瀝瀝的細雨,“你若有話跟他說,爲何來到我這裏。”
蘇扶被他戳穿,坦然地笑了笑,“我勸不住他,頭一次碰到這麽頭疼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