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殿内,一陣寂靜。
福安驚呆了,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什麽樣的大場面他都見過,也不過能震懾他片刻,他猛的看向陛下。
果不其然,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别人不知道,他跟在陛下身邊将近三十年,最明白他心裏怎麽想的,尤其是對那位的态度。
沈一歆這話,直接将陛下心口上好不容易消沉下去的疤,硬生生撕裂了!
他最忌諱的,就是‘拱手相讓’四個字!
可福安此刻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就連大氣都不敢出,心裏默默替沈一歆捏了一把冷汗。
沈一歆輕笑了聲,打破了這僵硬的氣氛,目光淺淡的落在宮殷謙上,緩緩出聲:“陛下該不會掌權多年,管着管着就不知道,這位置是怎麽來的了吧?”
說着,拂着衣袖,腰間的金牌‘無意’露了出來。
宮殷謙的臉瞬間像蠟一樣的黃!
嘴唇都發白了,那灰白的胡子一顫一顫地,雙手緊緊捏着桌角,全身都在瑟瑟地發抖,一雙深陷在眼窩裏的眼睛,像一對火珠子一樣,直盯着那塊金牌。
那是——
免、死、金、牌!
她居然真的還留着,還留給了她的孩子。
福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全身麻木。
這塊金牌,他有幸見過一回,金牌中的秘密,那是……
他心口仿佛喘不過氣來,直抽吸着空氣,“陛下。”
一霎間,宮殷謙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山腳下的岩石。
良久。
宮殷謙暗啞的聲音才響起,“歆丫頭。”
“嗯?”沈一歆輕應了一聲。
“這些年朕從未忘記過。”他冷的着一張臉,将帝王涼薄之色展現淋漓,“如果你是覺得受了委屈,朕可以補償你,說吧,你想要什麽,朕都滿足。”
沈一歆黛眉微挑,這是打算收買她?
自古君王皆防功高蓋主者,就怕哪天被拉下位,但又有哪個不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才敢真的行動。
雖然她是個弱女子,但有那層身份跟傳言在,宮殷謙第一個防備的隻怕就是她。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她還是明白的。
既然暫時動不了,那就姑且讓他再舒服威風幾天。
沈一歆洋裝想了想,“還真有一事。”
宮殷謙聞言,臉色微變,卻也沒有預計将話收回來的道理。
“何事。”
“跟三皇子的事。”
宮殷謙一聽,表情顯然溫和了許多,連帶着語氣都變得随和起來,拉着尾聲詢問福安,“哦?”
福安立馬附和,“陛下,應當是大小姐還沒出生那會,長公主跟太後的玩笑話。”
“這樣啊。”宮殷謙恍然大悟。
頓了下,又對着沈一歆說到,“算算時間,十年過去了,你也有十六歲了,确實該到了議親的年齡。”
“就是不知道君都哪家公子合适。”
福安谄媚笑着說:“陛下,三皇子人中龍鳳,風度翩翩,又深得陛下器重,以大小姐高貴的身份,倒是可以做三皇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