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彙成瀑布,朝大地傾瀉下來。
“本就沒有存在過的東西罷了。”沈一歆依舊聚精會神地細描寫手裏的畫作。
扶桑走到她的旁邊磨墨,“如此,小姐何不趁進宮之時趁機提出來。”
沈一歆掀了掀眼簾,“你以爲宮瑞兆爲什麽,明明不喜歡被人議論,這麽多年來,卻沒有做出一次解釋。”
“爲什麽。”
“先說出口的那個人,一定會輸。”沈一歆扯唇笑了,笑容明媚,竟比這初顯的秋雨還清爽幾分。
“宮瑞兆輸不起,所以他不敢提,甚至遇到這樣的事情都隻能選擇回避。”沈一歆說着将朱筆放下。
“那小姐預如何做。”
沈一歆淨手,拿過旁邊的絹帕試幹,“這一次倒是要如他所願了,我自然是要主動提的,不僅要跟他兩清,我還要送給他一個王妃。”
扶桑并沒有覺得意外,甚至隐隐有期待的感覺。
她視線看過沈一歆作的畫,不出意料是一副閣樓的風景圖,上邊畫的正是雲栖小築院中的景。
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着,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披在了朦胧的小築。
眺望過去,仿佛高高的閣樓被聳入雲霄,毛毛雨灑過的閣樓顯得神秘與幽靜。
雨水順着屋檐慢慢流下來,開始是一滴一滴的,漸漸地形成了一條條細線,敲打在院内的花花草草上……
“記得劍榕說過,小姐的畫放在外頭,定然驚豔天下所有人的無價之作!”
沈一歆稍稍仰頭,“劍榕?”
扶桑點頭,“是小姐身邊的另一個侍衛,不過他現在有要緊事,可能過段時間才來見您。”
“不過一副普通的畫。”
“隻是小姐不記得,當初您的畫…可是被五國的人高價購買,不過您當時并不缺那點錢,所以沒有同意。”
“現在缺嗎?”
扶桑一愣,“小姐爲何這麽問。”
沈一歆剛想說話,從窗外卻看到了一群老媽子氣勢洶洶的走來,領頭的正事吳珍。
門外就傳來了吳嬷嬷的大嗓音,“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
“小姐。剛剛我回來時,看到沈枝柔教唆沈榮瑩去找老太婆告狀。”
沈一歆挑眉,薄唇微揚,“沈枝柔?”
扶桑點了點頭。
沈一歆沖門外問到,“老夫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吳嬷嬷,“大小姐,具體的事咱們也不知道,倒不如您過去瞧瞧?”
“小姐,那老太婆壓根就沒安好心。”
“我知道。”
“還是别過去了吧,你怎麽說也是嫡女,她要是想挑難你,人不去她能怎麽樣。”
吳嬷嬷見她許久沒有回應,又繼續說道:“大小姐,隻是普通的家宴,老爺也在的。”
沈一歆眉頭一挑。
“看來這一趟還真是非去不可了。”
扶桑冷着一張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後悔帶小姐回沈家了。
破家子人,再加上一推爛攤子事。
扶桑拎起旁邊的短劍,“小姐,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