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窗子裏是雅緻的房間。一張檀木床,擺在屋子裏邊,層層绉紗隐隐遮住,左邊是一對精緻的小榻,窗邊放着小茶幾,茶幾上放着一個燃燒的小燭燈。
沈一歆看着床上閉目而眠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病情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有天天會不會突然醒不過來。
想到這裏,沈一歆的心狠狠一緊。
蘇扶看着,也悄悄歎了一口氣。
良久,安靜的房間内才傳來沈一歆略有疲倦的聲音。
“還需要多久。”
“最快還要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盡量穩住他的病情。”蘇扶說到。
“兩個月”
“若是兩個月,又或者這中間出現了什麽意外,隻怕.”蘇扶深呼吸了一口冷氣,沉重的說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沈一歆:“他這樣時不時出現的病化,就像今天,咳嗽了一會就暈倒過去了,之後這樣的症狀要是在他的仇家面前出現,隻怕會很危險。”
“确實如此,随意還是要麻煩你,以後盡可能的跟在他的身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就是不要出門。”
蘇扶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怕不知道,他這一年來,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是爲了你,否則左家怎麽有這個機會一崛而上。”
前半年因爲沈一歆遭遇不測,二話不說就跟宮雲峰交換了條件,一直隐藏身份在沈一歆的身邊,甚至冒着暴露的危險跟她隆重的成婚。
這已經不是喜歡這麽簡單了,他幾乎已經把沈一歆當成了命根子這般重要!
時牧寒的所作所爲,他們都看在眼裏,不是不勸,而是勸不動。
若是早半年前,他能在明淵好好養身體,如今身體也不會這麽差。
說起來,時牧寒早些年在胧山上,還是他說那裏安靜适合養傷的呢,不曾想,他們竟然相識于胧山。
緣分果然是微妙的。
蘇扶輕聲的收拾着工具,一邊說道:“帝姬殿下,爲了他,也爲了你們以後,這段時間就留在府邸吧,他隻有看見你了才能安心。”
沈一歆久久都說不出話來,時牧寒爲她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沒有理由離開他。
“我知道。”
蘇扶還想多說什麽,但是又覺得沒有必要,該說的已經說了,沈一歆這麽明白,她會懂的。
“我剛剛給他用了藥,一時半會不會醒,你也去休息吧。”
沈一歆微微颔首,但是她心裏很清醒,她怎麽可能睡得着。
蘇扶看她的神情,也不再多說,隻留了句他醒後讓人過去叫他,就拎着藥箱走了。
沈一歆安靜的坐在床邊看了他許久許久,沒來由的餘光一瞥。
突然看到了牆上挂着用栩栩如生的畫,畫上的女子懸空而立,一身紅裙翻飛,一颦一動都畫得惟妙惟肖,那畫技空恐不止能用巧如天工來形容了!
看畫的輪廓,已經有很久很久了。
沈一歆嘴角揚起一抹既驚喜又略沉重的笑意。
她回眸看向依舊安靜沉睡的男人,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柔情,“說,你到底惦記我多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