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源自波斯拜火教,唐代傳入中土,至今已有數百年的曆史,該教行事詭異,多妖幻之人,淮南謂之二襘子,兩浙謂之牟尼教,江東謂之四果,江西謂之金剛禅,東南沿海謂之明教、揭谛齋之類。
名号不一,明教尤盛,官員、吏人、軍兵、綠林好漢、江洋大盜相傳習,其神号曰明使,又有肉佛、骨佛、血佛等号。和淵源于佛教淨土宗的白蓮教,在中華大地上興風作浪數百年,不斷掀起腥風血雨。
這樣的宗教,當權者是發現就滅掉,不給他存活的土壤,今日宋徽宗突然提及,讓段昆很奇怪。
“聖上,摩尼教怎麽了?”
宋徽宗苦笑,“安愛卿,不瞞你說,朕近日收到江南東路和兩浙路官員多份密報,摩尼教欲在十月起事,朕擔心一旦摩尼教起事,天下就猶如漢末黃巾起義一樣分崩離析。”
想到曆史上發生的事,喜歡讀書、不喜歡思考的宋徽宗,不由頭皮發麻,生怕步了前朝的後塵。
“十月起事,首領可是方臘?”段昆想起了宋徽宗統治時期的著名起義,方臘起義,原以爲這個架空的世界,不會發生曆史上的事,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正是方臘”宋徽宗心中一驚,這麽秘密的事,段昆怎麽會知道。“安愛卿,從何得知摩尼教的首領是方臘?”
段昆随口胡謅,“摩尼教首領方臘,坊間早有傳聞。”
宋徽宗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睛,“這麽重要的事,竟然無人禀報朕。”
武公公聞聲吓得跪在了地上。
段昆心中冷笑,隻怕是事發前,你也不以爲然,對這個熱愛寫字、熱愛畫畫,熱愛美女、唯獨不愛國家的昏君,段昆一百個不相信他事先得知,會英明的解決掉摩尼教。
宋徽宗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咳嗽了幾聲,表情尴尬的說:“安愛卿,朕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想跟你家借錢。”
安家擁有富可敵國的财富,手頭緊的宋徽宗第一個想到了安家,最近有意仕途的安世耿,讓宋徽宗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借錢”段昆想起了來的路上見到的墾嶽,那個堪與楊廣的洛陽城,慈禧的頤和園媲美的瑰麗建築群落,那樣的建築在這個時代,不花費天文數字一樣的金銀銅錢,是不可能建成的。
再加上上下其手的作死官員,毀國組合華麗轉身,浩大的農民起義,在邪教的煽動下,爆發了。每一次,王朝的末年,都會發生這樣的事,爲什麽昏君和蛀蟲們懵然不自知呢,段昆想不明白。
宋徽宗見段昆隻說了借錢兩個字,就不吭了,以爲段昆不想借,心中不由愠怒。
“安愛卿,意下如何?”
段昆沒有直接回答,頓了一下,反問道:“聖上準備派誰去征讨方臘?”
“狄将軍”宋徽宗不假思索的說道。
段昆心中升起一抹怪異,“駐軍武勝關的狄将軍”
宋徽宗點點頭。
原來如此,段昆這下明白過來了,這個時空的狄将軍,是真正曆史上的童貫。
既然宋徽宗派他去江南平叛,自己索性就助他一助,借錢給宋徽宗,讓朝廷和方臘的大軍在江南大打特打。
到時候就沒有人阻擋自己謀朝篡位了,想到這裏,段昆神色鄭重的說:“聖上安心,我安家願意傾囊相助。”
宋徽宗大喜,安家的小子太上道了,爲了表示感謝,宋徽宗封了段昆一個有名無實的通侍大夫。
通侍大夫是什麽,段昆不清楚,反應比較程式化。
“謝聖上”
宋徽宗不滿道:“武臣官階五十三階,第二階爲通侍大夫,僅次于太尉。”
段昆啊了一下,拱手說道:“謝聖上”
宋徽宗對段昆的反應仍舊不滿意,但考慮到通侍大夫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又交談了一會兒,段昆告退,帶着姬瑤花回到家,段昆直奔安雲山的房間,房間裏隻有缭繞的煙霧,不見安雲山的蹤影。
問過家仆,段昆直奔地下密室,美貌侍婢們紛紛跪迎,一個軟榻上,妖姬如意搔首弄姿的剝着薄皮葡萄,段昆視若無物,徑直走過去,在靠裏的房間裏找到了安雲山,他正在吸收捕神的内力。
“世耿,找爲父何事?”安雲山頭也不回的說道。
段昆把宋徽宗找自家借錢,和摩尼教方臘的事情說了一遍,着重強調了武勝關狄将軍和他的軍隊的重要性。
安雲山不以爲然的說:“區區狄将軍,有何可懼,爲父等不到十月,近期就會取代皇帝。”
安雲山的自大,讓段昆頗爲擔心,仗着武功天下第一,無視軍隊,無疑是非常愚蠢的。
“父親,我們必須掌握軍隊。”段昆鄭重其事的說道,完了,段昆又補充一句,你的功法有缺陷,以後不要再吸别人武功。
安雲山瞥了段昆一眼,用一種老前輩的口吻對段昆說:“這門吸功的武學,我比你清楚,沒有什麽缺陷。”
安雲山執迷不悟,段昆放棄了勸說。隻要離開,安雲山突然說了一句,明天你去一趟江南,和方臘見面,讓他立刻起事。
段昆這才明白姜還是老的辣,自己這個便宜老子和摩尼教的方臘果然有聯系。
“父親的意思是用方臘拖住狄将軍?”
安雲山不屑一顧的說:“方臘身爲摩尼教的教主,武功是當世一流,統兵,就太勉爲其難了,我和他聯系,隻是想讓他在南方蹦達幾天,吸引朝野的注意。我從未想過用他拖住宋廷的軍隊,等我騰出手來,第一個就收拾他。”
“父親”段昆覺得這個便宜老子,下了一手奇臭無比的棋,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說他了。
有這麽好的機會居然不利用,到時候,戰事一起,把汴京附近的駐軍抽空,宋徽宗還不是任由他們安家父子揉捏。
“出去吧”安雲山雙手合攏,閉上了眼睛。
段昆退出房間,回到地面上的廳堂裏,派人傳召無情。無情正在幽暗的鐵血大牢裏審訊鐵手,聞段昆相招,急忙返回。
一見面,無情就被段昆告知要去江南一趟。無情沒有找到十二元兇,暫時不想離開,段昆沒有勉強,繼而選擇帶姬瑤花去一趟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