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有些苦惱,現在這個狀況,她想要下線也不行,想要和朋友通信都不行,身上不知道是被他施展了什麽技能還是怎麽樣的,竟然軟的根本沒有辦法行走。
正因爲這樣,她甚至有些惱路西法了。
他離開了,到了現在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忙什麽了。
更甚至連她現在什麽樣的狀況都不知道,一種‘你不關心我’的情緒在心裏蔓延。
看着幽冥這一副迷戀的樣子,她甚至不想和他說話。
長那麽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甚至還沒有人知道她現在落到這樣的情況。
“白靈姐,要不要嘗一嘗?這是我從這個鎮上買來的,據說是這個小鎮上最特色的小吃呢。”幽冥捧着一個食帶,裏面裝了一些糖炒栗子和一些小吃,還在冒着熱氣,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風靈偏了偏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圖個什麽呢?”
幽冥笑了笑,不再是那種迷戀的笑容,而是一種很真實很真實,真實到讓人心裏泛酸的表情。
他捧着糖炒栗子坐到了風靈的身邊,将她背後塞了一個靠枕,讓她坐了起來。
整個動作細心又周到,就像是照顧病人一樣,沒有半點兒不耐煩,甚至還輕笑着将她耳畔的頭發給攏到了耳後。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他将她身前的被子掖了掖,然後坐在了她的身旁。
兩個人看起來就很親密的樣子。
其實風靈是沒有半點兒力氣動彈,她甚至連擡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也就之能夠轉轉頭,然後眨眨眼說說話了。
好在這遊戲裏面不用解決人有三急,否則她真的恨不得能夠死了算了。
“我啊,其實很簡單啊。隻是想要和白靈姐你多親近一點兒。”他的臉上揚起一個簡單的笑容,擡起頭看了風靈一眼,随後低下頭去剝闆栗子了。
“就算你覺得這樣很惡心也沒關系,我隻是想要多靠近你一點兒也。”他低垂着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表情。
風靈猜想着,或許他現在的表情應該很平靜,因爲他的話裏都是平靜的。
“不怕你笑話我,在進入忘川之前,我是一個小混混。”他的聲音還是很輕。
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别人的故事一樣:“從小,我就和外婆一起生活,靠着外婆賣水果和那一點兒微薄的救濟金生活。”
他擡起頭,眼眸裏閃爍着淚花,卻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将手中的栗子放在風靈面前的盤子裏。
看着她的表情裏沒有那種憐惜之類的表情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白靈姐你肯定不會瞧不起我呢。”
說着,他笑了起來,含着淚花的眼睛亮閃閃的。
“我不知道我媽媽去了哪裏,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去了哪裏。他們從來沒有回來過,也從來沒有給我和奶奶打過錢。不少人甚至猜測他們已經死了。”
“那時候,我也以爲他們已經死了。”
“直到奶奶去世,他們都回來了,各自擁有了家庭,擁有聽話乖巧的孩子,他們之間再也插不進去任何人,包括我這個孩子。”
幽冥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怒,讓他的情緒稍有不穩,眼眸裏瞬間閃過一絲猩紅,看起來就像是要進入那種狀态一樣。
好在他控制住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又笑着說道:“後來,我打架抽煙喝酒,什麽都做過了,他們也不會放在眼裏。那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麽一定要他們的關注呢?其實,離開了他們,我也不會死。”
“直到後來玩遊戲被忘川吸納進來之後,我有了穩定的工作,領着微薄的薪水,過着平穩的生活。”
“苦苦掙紮在底層,我見過許多許多的人情冷暖,甚至是一些陰暗。”幽冥再次剝出一顆栗子來,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裏。
笑着看着風靈,他的笑容很清澈,就像是不韻世事一樣,還是一如當初他給她的感覺一樣,帶着一種腼腆的羞澀的感覺。
“吃啊。”将碟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風靈沉下眼眸,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随即緩緩勾勒出一個笑容來,很淺,但是很真實:“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手。”
“抱歉,都是我疏忽了。”幽冥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随即又說道:“不過,白靈姐,我不能夠解開你身上的這種狀态。”
“爲什麽?”風靈反問。
“這種狀态并不是我弄的,我也隻能夠幫你種上這種狀态,想要解開的話,就得去尋找别人了。”他皺着眉頭:“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你放心吧。”
“爲什麽這樣說?”風靈又問。
幽冥笑了起來:“你大概不知道吧。”
風靈眼眸含着期待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幽冥臉上的笑容又浮現了出來。
“隻從白靈姐你走後,忘川就來了一波神秘的人,之後忘川不少玩家都被清退了,當時我選擇了留下來。”
“至于那個死去的玩家,你應該也有聽說吧。”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風靈點了點頭。
他低垂着頭,輕輕抖動着肩膀。
風靈還以爲他在無聲的哭泣,卻沒想到突然,他伸出手遮擋住自己的額頭,仰着頭大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白靈姐肯定不知道,那個人他沒安好心喲,正是因爲他有了那樣龌蹉的心思,所以才該死呢。”
瞧着他那泛紅的眼眸,風靈知道他又開始不正常起來了,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刺激他比較好。
“我知道忘川的人在幹什麽,他們能夠強行的催生出玩家的信仰,并且能夠直接掠奪那些信仰。”他的表情微微帶笑,好像說的不過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隻不過,這樣的做法是有代價的。”
“我親眼看見那個人被捆綁着放在了一個特質的遊戲倉裏面,然後,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蒼老了起來,就好像是被抽幹了生命力一樣,當他離開那個工作倉不多久,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