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的眼睛已經承受不住,要被撕裂,甚至過後會遭到反噬,他也毫不猶豫地對謝必安施展了!
因爲隻有纏住謝必安,他才有機會紋刻空間符文,構建出臨時傳送陣離開這裏。
剛從地底下飛起來的謝必安本來臉色陰沉的可怕,然而當他看到白塵那熟悉的瞳孔是,頓時毛都炸了。
剛才的一切可還曆曆在目呢!
“不!!!”
謝必安怒吼,同樣施展出幽冥鬼童,想要打斷白塵施法,然而已經太遲了,他來不及阻攔。
“呃……”
下一刻,謝必安渾身一顫,看向白塵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痛恨,在無盡的不甘中,他再次陷入了幻境的煎熬。
“就是現在!”
白塵神色凝重,拖着虛弱的身體開始刻畫空間符文,調動全身法力,開始構建臨時傳送陣,很快二十八枚符文先後浮現,虛空神鏈誕生,腳下也顯出了密密麻麻的陣紋。
沒有謝必安的阻止幹擾,白塵的施法極爲順利!
而先前分出的那道法身,則手持虛空鏡向馬上就能掙破禁锢的範無救殺去,爲白塵争取時間。
“轟!”
遠處,範無救掙破禁锢,暴怒着沖天而起,其手中忽然出現一把散發着可怕波動的短刃,竟是參雜了仙金的通天神兵,短短七八招,就輕易地擊潰了法身,而後帶着兩頭至陰鬼童殺向白塵。
而此時,白塵才剛剛構建好臨時傳送陣,而範無救就已經殺到了眼前,兩頭至陰鬼童也凄厲地撲了過來!
光芒亮起,白塵徹底被虛空神鏈包裹,即将就要被傳送走了。
眼看白塵就要逃離這裏,範無救眼中有戾氣閃過,其低吼一聲,左臂忽然爆碎開來,無數綠色血雨落下,化作一條惡龍向白塵惡狠狠地咬去。
“你逃不掉!”
範無救怒吼,那條以犧牲左臂爲代價化成的惡龍,竟能直接鑽進虛空中,随着白塵的身影徹底消失,那條惡龍在最後時刻一口狠狠地咬在了白塵身上,與其一同消失不見。
片刻後,此時恢複平靜。
狼藉的戰場上,範無救臉色陰沉似水地站在那裏,兩頭至陰鬼童無功而返,在他肩頭上怪叫着。
半響後他才忽然咧嘴一笑,眼神冰冷地自語道:“被我的陰咒龍咬中,就算讓你逃走又如何,始終難逃一死!”
“啊!!!!!”
“那人何在!本座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遠處,謝必安從神判法眼的環境中脫離了出來,眼神瘋狂地可怕,周邊的一切都被他那爆發出來的恐怖氣息給融解,化爲齑粉。
直到他看見神色同樣不好看的範無救後,謝必安這才冷靜了下來。
“逃走了?”
謝必安冷冷地問道,那種麻木僵硬的眼神,如死一般地灰寂,任誰都能看出他心中那難以壓制的滔天怒火。
“此人懂得空間傳送秘法,構建出了臨時傳送陣,我攔不住他,但也被陰咒龍咬了一口。”範無救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到同伴的話,謝必安眸光一亮,而後忽然仰天大笑,露出頗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神情。
片刻後謝必安笑聲戛然而止,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一套新的白袍穿上,而後騰空而起,淡然地說道:“去蕭家。”
就這樣,這兩名恐怖無比的人物,在剛剛經曆完一場大戰的情況下,仍然向蕭家飛去。
而此時的蕭家卻還不知危險的來臨,依然自在地修煉着,充滿了歡聲笑語。
與此同時,九州界北俱蘆洲。
冰天雪地的山坡上,一個漆黑的空間通道突兀地出現在這裏,一具年輕的殘破屍身從裏面跌落,順着山坡繼續向遠處滾去。
一路上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痕迹,鮮血将白雪都給染紅了。
由于山勢較爲傾斜,年輕屍身不斷地滾落,天空正飄着白雪,不久後屍身就成了一個不大的雪球,最後滾進了一條徐徐流動的小溪中,順着河流往遠處飄去。
河流的兩邊是荒涼的雪地,寸草不生,幾乎沒有任何植被,周圍的高山峻嶺也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白雪,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又一尊龐大的巨人。
不久後,屍身上的積雪被融化,順着河流漂到了一個陌生的地界,不遠處有燈火閃爍,此地竟有一個村莊,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雪地桃源。
隐約間,村莊裏有孩童玩耍嬉戲的聲音傳出,陣陣歌謠響起,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中,帶來了一絲溫暖。
“飄毛雪,下不大……綠林水,向東流……鴿鴿鴿,妖來啦……快點快點關門呀!”
不大的兒童歌謠在村莊内響起,在雪地上歡樂地玩耍着,不遠處有一群老人和藹地看着這一幕,有的則出聲呵斥,責罵調皮。
此時恰好有一群體型壯碩的漢子歸來,裏面是簡陋的粗布衣,外面裹着禦寒的野獸皮毛。或是背着弓箭,或是手拿巨斧,或是持有長刀。
無一例外地,這些壯漢身上都挂滿了捕獵而來的肉食,有野豬,野兔,很是豐盛。
看到壯漢們滿載而歸,村莊裏的老人與村婦們立刻滿帶笑容地迎了過來,熟絡地将肉食接過手,轉身就開始準備處理這些獵物。
“有吃的咯,有吃的咯……”
“看,那是我爹,我爹了打了頭綠毛豬!”
“哼,我爹才厲害呢,他捕到了三頭花鹿!”
“我爹厲害!”
“我爹厲害!”
童真的孩童們也都圍了過來,此地頓時變得更加熱鬧,村裏充斥着歡聲笑語,仿佛是個無憂無慮的世外桃源。
很快,村裏各個角落都有炊煙缭繞,各家各戶都有香味飄出。
不久後一個裹着厚厚羊皮衣的瘦弱身影從村莊裏走出,手中提着木桶,向不遠處的河流走去。
竟是一名正值花季的俏麗女子,頗有幾分姿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女右邊眼角有一塊巴掌大的青色傷疤,看起來很是猙獰。
她颠颠簸簸地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口鼻不斷呼出熱氣,提着木桶的白嫩手掌已經被凍得僵硬。
随着吃力地奔波,她那潔白的臉蛋下也多出了一抹紅暈,顯得異常動人。
終于,她來到了這條養了村裏數千年的溪流旁,熟絡地打起了一桶清澈的河水,裏面甚至還夾雜着幾塊沒有被融解的雪花。
“呼……今日怎地如此寒冷。”
傷疤女子疑惑地看了眼天空,點點雪花落在她粉紅的臉頰上,明明雪不怎麽大,但今日她卻覺得異常的寒冷。
仿佛冷到了骨頭裏,寒氣鑽進了骨縫中,讓人不禁敬畏大自然的力量,甚至連河流裏的水都顯得相對暖和多了。
就在傷疤女子提着水正要轉身離開之時,水面下忽然鑽出一顆腦袋,頓時吓了她一大跳。
“呀!”
傷疤女子慌亂地喊叫出聲,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剛打好的河水更是被打翻,更倒黴的是木桶不小心掉進了河裏,片刻間就被河水沖走了。
瑟瑟發抖了一會兒,見那顆腦袋懸浮在水中一動不動,而後一具完整的軀體飄出水面,女子這才看清了眼前的“怪物”是什麽東西。
水裏的“人”徹底浮出了水面,他雙目緊閉很是安詳,眉毛布滿了冰霜。
滿頭黑發被河水沖開,露出一張俊朗帥氣的相貌,加上那修長挺拔的身材,岸邊的傷疤少女一時間竟是看癡了。
自小生活在一堆粗曠壯漢裏的她,何時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
過了半響,這位不谙世事的傷疤女子才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呀,有人掉河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