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坐着一個姑娘。
準确地說,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能有十歲的年紀?
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臉蛋粉撲撲的,樣子很甜美。
小姑娘的神情,可一點都不甜美,橫眉立目地瞪着我。
“你幹嗎要打我的牛?”
小姑娘問道。
你的牛,那你又是誰?
我看着小姑娘。拍打牛脖子的手掌,變成了一下一下地撫摸。
“你爲什麽打我的牛?”
小姑娘再一次問道,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我有打它嗎?我是在跟它說話。
“你跟它說什麽話,它又不認識你。”
小姑娘追問道,我瞥着小姑娘。
它不認識我,可是我認得它。
我轉過頭看了看那頭領頭牛。
又或者,是我弄錯了?
馬背上那個小姑娘,肯定不是白靈。
爲啥?
那個小姑娘是長得水靈靈的,惹人喜愛。可是她年紀實在太小了。
她那個年紀,連個花骨朵都算不上。牛二又怎麽可能因爲她心生情愫,舍下一身剮也要來投奔她。
小姑娘很可能就是附近的牧民。
大草原上牧民很多。他們四處追随豐美的水草,放養牲畜。
既然她不是白靈,這群牧牛又是她放養的。那麽那頭領頭牛,就不會是牛二了。
我看了看那頭牛。
那頭牛依然瞪着濕漉漉的大眼睛望着我,但似乎已經沒有之前那種滿懷心事向誰說的凄楚了。
我轉回頭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又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面前這個小姑娘,如果真是草原上的牧民。作爲原生的土著,她肯定會知道一些白靈的事情。
我問道:
“你知道有一個叫白靈的人嗎?她也住在這片大草原上。”
小姑娘高坐在馬背上,帶着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打量着我,然後問道:
“你問她幹啥?”
問她幹啥,當然是有事了。
我換了一個柔和一點的口氣說道:
“我找她,有點事情。”
小姑娘追問道:
“什麽事?”
什麽事,大人的事。犯得着跟你一個小孩子說嗎?
我盡量保持着一臉的和善,保持着柔和的口氣,說道:
“是大人的事。”
“大人的事,是什麽事?”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知道深淺。大人的事是你該問的嗎?
我看着馬背上的小姑娘,開始失去耐心了。
“就是,大人的事。小孩子聽不懂,也不能問的事。”
小姑娘看着我,搖了下頭說道:
“我不認識。”
你這孩子,讨厭嗎不是。不認識你不早說,費那麽多話幹什麽。
不對。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在騙我。
我看着小姑娘,再次拿出柔和的語氣問道:
“你住在這附近嗎?”
小姑娘沖我點着頭。
“這個大草原,都是我的。”
有氣魄,我喜歡!
我沖着小姑娘說道:
“我知道你認識白靈。你得告訴我怎麽找到她,這很重要。”
坐在馬背上的小姑娘,就是那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着我,等着我繼續往下說。
我歎了口氣,又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災難要降臨,降臨在大草原上。大草原上的所有生命,都逃不出這場滅頂之災。我要找白靈,就是希望能給你們找一條出路。”
我這話,原本不是在危言聳聽。
之前,老鍾氣惱中差點撕爛了這幅畫。對于畫中的世界,和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百态衆生,那不就是無路可逃的滅頂之災嗎。
小姑娘闆着一張臉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說的吓到了。
要不要,安慰她一下。
我在心裏正想着,小姑娘突然對着我咯咯地笑起來。
“原來你是一個神仙。”
小姑娘一邊咯咯笑着,一邊竟然還沖着我行了個禮。
“神仙你好。小的我有眼不識神仙,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原諒。神仙,你能給我變一塊糖嗎?我想吃糖。”
吃糖長蛀牙!
我惡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實在不甘心自己被一個小姑娘給耍弄了。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樣?還能把她從馬背上拉下來打一頓?
我邁開大步,往前走去。
既然這裏能有一個小姑娘,附近肯定就會有她的家裏人。
那些成年人,心智健全,應該好商量事情吧。
看到我大步離開,馬背上小姑娘催着馬攆上來,問道:
“神仙大人,你要去哪裏呀?”
去哪,去找你爹媽!
小姑娘緊接着又問道:
“你找他們,幹什麽呀?”
找他們,當然是有話要說。
小姑娘低下頭去,半晌說道:
“可是,我從小沒有爹媽。這片大草原上,隻有我一個人。”
胡扯!
沒爹媽,你咋來的。充話費送的?充話費送的,也要有個人來充這個話費吧。
看到我不相信,小姑娘又說道:
“實不相瞞。我是受天地孕化而生,吸日月精華而長。要說我有父母,那就是天作我的父,地是我的母,日月星辰都是我的兄弟姊妹。”
我次
我擡頭瞥了一眼馬背上的小姑娘。
我還就呵呵,呵呵了。
話說,五百年前還真是有那麽一位,吸收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風吹石動之後,橫空出世。隻不過那一位是個猴子。後來保着師父去西天取經,得了正果,成佛了。
你,你是那第二個。
那你就是他妹妹喽。你哥哥沒出家的時候,俗名喚作孫猴子。那你叫什麽,孫猴女?
小女孩虎着一張臉看着我。
難道不是嗎?
她敢說自己是受天地孕育而生,那不就成了大師兄的妹妹了。
所以,得叫你大師妹嗎?
我沖着小姑娘哼哼地笑起來。
這一次,輪到小姑娘露出一臉的不高興了。
其實,這麽打敗一個小姑娘,不會給我帶來多少成就感。
隻不過,這個小丫頭實在太氣人了不是嗎。
見我不再搭理她,騎在馬背上的小姑娘沖我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瞥了一眼小姑娘。
你也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向我提議:
“要不,我們兩個猜拳。誰輸了誰先說。”
對于小姑娘叫什麽名字,我其實并不感興趣。
我是來找白靈的。
我要找到白靈,問出牛二和馬三的下落。
要趁着老鍾再次發火,毀了這幅畫之前,把他們帶出去。
至于大草原上那些牧民,那些牛羊牲畜,還有自認爲是天地孕化而生的小姑娘,跟我其實沒什麽關系。我也可以不必管。
“好不好嘛。”
馬背上的小姑娘沖着我說道,聲音裏帶着些嬌嗔。
我擡起頭瞥着小姑娘。
好吧,我就勉爲其難,陪你玩一局。
猜拳,其實就是最簡單的石頭剪子布。石頭克剪刀,剪刀剪布,布包石頭。這種遊戲,是個小孩子就會玩。
看到我答應,小姑娘很雀躍,從馬背上俯下身,向我喊出口令。
拳頭伸出,輸赢立現。小姑娘輸了。
“三局兩勝三局兩勝。”
小姑娘着急地喊着,身體跟着來回晃着。
拳頭再次伸出,小姑娘又輸了。
“你耍賴!你出拳慢了,這一局不作數!”
小姑娘強辯着。
我輕輕搖了下頭。
看在你小的份上,我讓着你。這一局不作數。
小姑娘盯着我的手,喊着口令。我們兩個人的拳頭同時伸出,小姑娘還是輸了。
這一下,沒話說了吧。
小姑娘嘟着嘴,一臉的不高興。
我出千?不可能。
這種遊戲,經過十局八局之後,你會大體看出一個人出拳的習慣。先出剪刀跟着出石頭之類。
可是簡單的三局兩局,根本沒規律可循。完全就是靠運氣。
“說吧,你叫什麽名字?”
我沖着小姑娘問道。
願賭服輸,沒什麽好客氣的。況且,也隻是說出你的名字而已。無關緊要。
小姑娘沖我嘟着嘴,半晌答道:
“我叫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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