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做出掙紮時,我伸出的兩隻手已經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特麽掐死你個王八蛋!
我跟你有什麽冤仇,你要這樣對我?把我畫成一個石頭人。
你以爲你是米開朗基羅,在創造永恒的《大衛》?
我使出吃奶的勁掐住那個老畫師,把他的舌頭都擠出來了。
但我知道我還不能掐死他。
我掐死他,我的下半身怎麽辦?
雖然像我這麽聰明的人,都是用上半身思考問題。但是,偶爾我也需要用下半身來滿足其它的想法啊。
“不用我提醒你該怎麽辦吧?”
我略微松開掐牢的手掌,老畫師漲紅了一張臉,拼命地點着頭。用畫筆沾着顔料,塗改掉畫闆上的,已經畫出半截雕像的我。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種野獸。
聲音由遠及近,沒一會,就到了牢房的外面。
是什麽?
我不知道。但很顯然,那個老畫師知道。還有烤豬一樣被高吊在火焰上面的兩個家夥。
“我們完了。”
一個家夥說道,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牢房角落裏的老畫師,塗改他的畫闆,把我的一雙腿腳還回來。
響起的嘶吼聲,也已經停在了牢房的門外。
那一刻,甚至高吊在火焰上方的兩個家夥都強忍着疼痛,沒敢再發出聲音。
我們四個人,全都轉過頭,瞪着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牢房的鐵門。
牢房的門,是用整塊鐵闆鉚焊在一起,異常堅固。門上,隻留出一個手巴掌大的小窗,用來從外面窺探房間裏面。就是那麽一個巴掌大的地方,還排列着手指粗的鐵條。
所以想要從那裏進入牢房,除非你是一隻飛蠅。
牢房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響徹在外面的嘶吼也停止了。就像是,尋獵的野獸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直到,高吊在火焰上的一個家夥終于忍不住疼痛,發出一聲呻吟。
呻吟的聲音其實并不高,更像是,沒忍住疼痛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就是那麽從牙縫裏發出的咝地一聲,還是被門外的家夥聽到。
金屬的牢門被猛力撞擊,發出咣地一聲響。高吊的兩個家夥随即尖叫起來。就連那個老畫師也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畫筆掉落在地上。
連續的撞擊,牢門卻并沒有應聲撞開。撞門的家夥停了下來,不知道是在想辦法,還是幹脆的放棄了。
要不要,去門口看看情況?
我正在心裏想着,一團東西,就從手巴掌大的窺視口,湧了進來。
軟塌塌黏糊糊的樣子,像是蜂蜜?
我是說,那東西湧進窗口,順着牢門流淌下來的樣子,真的很像是蜂蜜。淌到地上,很快就是一大灘。
要不是它的顔色實在太難看,我甚至有沖動去挖上一指頭,試試夠不夠甜。
地上的那一灘東西,攪動着,聚攏起來,變成了一個半圓的球形,立在那裏。
這到底是個,什麽?
qq糖。
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顆超大号的,qq糖。
真的就是一個體量巨大的qq糖。甚至于,你還能感覺到它半透明的身體,帶出顫巍巍q彈的質感。
隻是,它給人的感覺并不甜美。黑沉沉的顔色很渾濁,讓人感覺有點髒。
不止是髒。其中,還激蕩着陰沉的邪惡。
“我的畫筆,幫我找到我的畫筆!”
我身旁的老畫師在嘴裏念叨着,趴到昏黑的地上找他掉落的畫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不忘寫生作畫,還真是要爲藝術鞠躬盡瘁啊。
我沒工夫搭理那個老畫師,帶着一臉驚訝,瞪着那顆qq糖。
qq糖,就在我的注視下,扭動着身體,在最上面的位置變化出一條細小的小蛇。
那條小蛇很細小,吐出分叉的舌頭上下擺動着。腦門上,還鼓出兩隻大眼睛。看着雖然不真實,樣子卻很萌。
那一刻,我覺得可以把它帶回去當寵物養。
我帶着一臉好奇,湊過去,正打算看看清楚。
萌寵一樣的小蛇,已經變化成一條盤身昂首的大蛇。
不,那麽粗的身子,應該叫蟒。
而且是長着三個腦袋的蟒蛇。
把這麽個東西拿回去當寵物?還是算了吧。
我扭頭想跑。可是牢房的空間狹小,能跑到什麽地方去?
無路可逃,我隻能眼睜睜看着那頭三頭巨蟒沖着我高昂起身子。
老畫師終于從地闆縫隙裏找出畫筆,回到畫闆前,刷刷地畫起來。
老畫師畫在畫闆上不是三頭巨蟒,而是我。
因爲突然之間,我的手裏就多出一把利劍。一把半截的利劍。還有一半劍身,還沒畫出來呢。
三頭巨蟒已經遊動着身體向我撲過來。
電視裏說,蛇都是半瞎。它們隻能看到活動的物體。對于那些紋絲不動,或者行動遲緩的家夥,就算杵到它們面前,它們也會視而不見。
但是我被電視給騙了。
qq糖變成三頭巨蟒,我一直就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就算多出在手裏的半截利劍,還是那個一臉皺紋的老畫師在畫闆上畫出來,才出現在我手裏。
可是三頭巨蟒還是遊動着身體向我撲來。
爲啥,就因爲我特麽一副吊絲的模樣,就看出我好欺負?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我是一個人!
我揮動着手裏的半截利劍橫掃而出。沖到我面前的蟒蛇腦袋向後高揚着,躲過劍鋒。另一隻腦袋從旁邊繞過來,沖着我猛地咬下來。
“小心别讓它咬到,它專門吃我們!”
老畫師一邊說,一邊繼續畫出我手中的利劍。
你要是早點畫好那把劍,我剛才那一下子就能砍掉它的腦袋了!
我退步向後,躲過三頭巨蟒的撲咬。三頭巨蟒的第三個腦袋旋即向着我咬下來。
這家夥,就是不缺腦袋!
我揮舞利劍劈砍而出,鋒利的劍刃劃開巨蟒的脖子。那家夥發出一陣怪叫,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很疼。被砍掉的腦袋帶着q彈,在地上跳來跳去。
希臘的神怪裏,有一個叫做海德拉的家夥,生有九個腦袋。而且非常巧合的是,海德拉也是一個蛇怪。
九頭蛇怪海德拉,有一個很厲害的本事,就是它的腦袋隻要被斬落在地,就會在傷口上再生出兩個。
這讓它變成了不死之身。
我面前的巨蟒隻有三個腦袋。但我害怕它,被我砍着砍着,就砍成九個腦袋了。這要是那樣,就真的慘了。
要知道,殺死九頭蛇怪海德拉的,名叫赫拉克勒斯。那家夥,是奧林匹斯山上的大力神。宙斯的兒子。
我呢,老鍾公司裏的一個臨時工。吊絲身份。
我緊張地砍着三頭巨蟒,看着它往外冒糖漿的傷口。
好消息是,三頭巨蟒沒有在傷口長出倆腦袋的本事。
壞消息是,被砍掉的那個腦袋蹦蹦跳跳落到巨蟒身上,重新變回它身體的一部分。
巨蟒,重新長出了三個腦袋。
這樣下去,還是殺不了它。
我一下子就洩氣了。
大概是發現老畫師能讓赤手空拳的我,憑空多出一把利劍。
巨蟒長出三個腦袋後,随即撲向老畫師。
老畫師帶着一聲驚叫,向着牢房的另一邊躲過去。蹒跚的腳步絆倒角落裏的水桶,滿滿一桶水灑到了地上。
老畫師在前面跑,巨蟒遊動着身體在後面追。逶迤的身體遊進水漬中,遊動的速度一下子變得慢下來。
水,溶化了巨蟒身體表面的糖分。溶化的糖分變得膠黏,拖累了它的遊動速度。
搜嘎。
我那顆聰明的頭腦瞬間得到了啓發,憋足力氣沖着三頭巨蟒吐出了一口唾沫。
沖它吐口水,隻是表示我對它的蔑視。并不是想要淹死它。
這麽大的個頭,一泡尿都未必能解決問題,何況幾口唾沫。
我一個箭步竄到火堆旁,飛起一腳踢出一塊燃燒的木炭。
三頭巨蟒,是糖做的不是嗎?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要用糖做成,但它的确是糖做的。所以它怕水。那它更應該怕熱。
糖遇到熱,就化了。
木炭帶着燃燒的火焰,飛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向三頭巨蟒。
很可惜,沒能打到三頭巨蟒,就落進那灘水裏,滋地一聲熄滅了。
幹!
我那一腳射偏了,三頭巨蟒卻已經把老畫師緊緊纏在了身體當中。老畫師沖着我發出一聲哀嚎: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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