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個植物人都能夠成功複蘇。更别說我醒來後,各項生命體征良好,甚至很快就在康複中心帶領那些護士,跳健美操了。
媒體記者蜂擁而至,對我,對主治醫生,對院方領導長篇累牍地報道宣傳。
各種溢美之詞,如雪片般飛來。
更有許多患者家屬打來電話,詢問院方能不能收治他們患病的,變成植物人的親人。
我當然需要配合院方,接受那些媒體的采訪。
而且,我适時地把那兩個病房護士推到了聚光燈下。
不管怎樣,咱的那隻小小鳥,還在護士張夢的手裏蘇醒過,吓了人家一跳。
投桃報李,也應該讓那兩個護士跟着沾點好處。
跟着沾到好處的,遠不止張夢和她的同事。還有康複中心的田野。
長期昏迷的病人蘇醒,身體機能恢複得異常順利,除了後續治療方案得當,當然還要歸功完備的康複訓練。
作爲康複中心的訓練師,田野自然當仁不讓,受到關注。
對于機會的把握,女人永遠有着非常敏銳的嗅覺,和異常果敢的行動力。
面對記者,田野從醫者父母心的職業操守,談到醫院設身處地爲患者着想的執業理念,談到康複中心的必要性,康複訓練屢屢創造的醫療奇迹。
這一番洋洋灑灑的高談闊論,不僅讓記者挖到了新聞素材,也讓醫院領導挖到了寶貝。
田野,被破格提升爲康複中心的業務負責人,享受主任級待遇。
“你不打算對我表示感謝嗎?”
我問田野。
之前,田野隻是醫院外聘的一名合同工。這一次提升,可是醫院從來沒有過的,跨級提升。
田野兩隻手扶着欄杆,正在壓腿下腰,拉伸身體。
“你想讓我怎麽表示感謝?”
田野反問道,并未停下壓腿下腰的節奏。
田野的身上,是那股熟悉的,汗味、洗頭水的香氛、和淡淡香水的混合味道。
在她的脖頸上,也露出一層濕津津的薄汗。绾起的發髻,掉出一縷頭發,沾着汗液粘在脖子上,格外顯眼。
看到我半天沒回話,田野轉過頭看着我。高擡的後腿推動身體呼出一口氣,吹到我的臉上。
“你想讓我怎麽表示感謝?”
田野再次問道,看着我。
怎麽感謝?其實我還真就沒想好。
我的意思是,我終于下定決心,要向奔放熱情的田野伸出魔掌了。可是我又發現,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這件事。
該怎麽說?
直接問田野“咱倆能那啥嗎?那啥,就是,一塊做那件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件讓人愉快的事情,本着科學的精神探索對方身體達到靈魂融合的事情。”
你猜田野會怎麽回答?
反正我是猜不出來。我甚至覺得,田野會毫不留情給我一嘴巴。
那得多丢份啊。
田野兩隻手拉住欄杆,伸臂塌腰,向下拉伸着身體。透過領口,能看到田野露出在外的身體,白皙、透着細膩。
“要不我請你吃飯吧?你天天吃醫院食堂的飯菜,怕是早就吃膩了吧。”
就吃頓飯,未免太簡單了吧。
我瞥着田野,一雙眼睛情不自禁地流連在田野的身體上。
“去我家,我下廚房給你做頓好吃的。”
田野說着,擡起頭看着我,并沒因爲我那雙不老實的眼神,表現出絲毫的不悅。
“今天晚上,怎麽樣?”
田野接着問道,保持着塌腰曲背的姿勢。展露出優美的身體曲線,展現在我的眼前。
怎麽樣,當然好啦!
我就是再傻,也聽得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吧。
田野,一個單身女性,請我去她家裏吃晚飯。正餐來的。
這麽隆重的一頓飯,肯定會多少喝點酒吧。
有酒遮臉,有酒壯膽,大部分人可是都會做出一些在清醒時猶豫彷徨,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這哪是一頓晚飯,這簡直就是一頓饕餮盛宴。不止喂飽我的肚子,還會喂飽我的欲念。
看着田野,看着田野曲線優美的身體,瞬間有了反應。
“我去,梳洗打扮一下。等你下班,就來接我。”
我說道,急匆匆地往外走。
不管怎樣,咱不能讓田野看出迫不及待的樣子。咱不能丢人不是。
我擁有這個新身體,健身教練的身體,至少兩個星期了吧。
對于這具身體,我已經完全适應了。并且完全接受了。
但是對于我這張新面孔,說真的,我依然會覺得很陌生。
倒不是别的問題,主要是,這張臉長得實在太他媽帥了。
這張臉之前的主人,那個健身教練,到底是個怎樣的性格,我不知道。自從這張臉換我做主人,在我的性格驅使下,似乎變得更加生動。
真的,爲了保持住這張臉的風采,我也是下足了功夫。
保持陽剛,又不會過分追求男子漢氣概,流于粗鄙。保持熱情,又不會處處讨好人人堆笑,變得濫俗。保證俊美,又不會執意拿捏表情,顯得做作。
以至于現在,我每次照鏡子,看到我這張新面孔,我都會産生一種負罪感。
你都已經長得天下無敵了,還要繼續倒饬自己。你讓天底下别的男人還怎麽活?
你這樣甘願與天下人爲敵,不好吧。
唉,沒辦法。
誰讓咱,天生麗質難自棄呢。
我站在洗手間,對着鏡子梳理着頭發。腦海裏跳動着田野曲線玲珑的身體,禁不住鬥志昂揚。
在醫院裏吃了這麽多天的病号飯,我是有些吃夠了。
比起腸胃,還有另外一個地方更加餓得兩眼冒火。
馬上就有肉吃了,你是不是很興奮,是不是!
我擺動着胯骨,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翩翩而舞,沉醉在鏡子裏的那個帥氣又迷人的樣子裏。
洗手間的門口,護士張夢向裏面探了下頭。看到我的樣子,一臉驚詫地問道:
“你在幹什麽?”
我被吓了一跳,張着嘴不知道怎麽回答。張夢又說道:
“你有家屬來了。”
說完,張夢又跟了一句:
“原來你有家屬。我們一直以爲,你是個孤兒呢。”
這句話當然是開玩笑。
張夢和她的那個同事,因爲我都漲了工資,所以見到我也都變得格外親切起來。
但另一個事實是,那個健身教練在床上躺了那麽久,真的沒人來探望過。
病人突然冒出個家屬,我也很吃驚。
健身教練看起來還是那個健身教練。可實際上,已經換主了。
所以健身教練的家屬,我并不認識啊。
該怎麽辦。要不,先出去躲一躲?
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三十幾歲奔四十的女人,走進病房,四下打量着。
大概是因爲沒找到人,嘴裏念叨着“人呢,人呢。”然後在洗手間裏看到了我。
女人看到我的瞬間,明顯愣住了。緊接着,眼圈就紅了。
你是,應該是,是誰?
我腦筋轉得飛快,想着種種所有可能。
健身教練,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面前這個女人,最多相差十歲。
所以,她不會是他的老媽。
爲什麽?
十幾歲的女孩子屬于未成年。法律規定,讓未成年的幼女生孩子,是嚴重犯罪,要判刑!
那,是健身教練的老姐?
可是,兩個人長得也太不像了。
站在面前的女人,個子不高,身體有些虛胖。一身打扮倒是珠光寶氣,胳膊上挽着古馳的手包。
可是那張臉,絲毫看不出美來。
一張美人的臉,哪怕經曆歲月流轉,青春不再,也會留有風韻。
可是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個能看出是個有錢的闊太太,真的看不出猶存的風韻,看不出美來。
不是老媽,不是老姐,那還能是誰?街坊鄰居,也犯不上大老遠過來探望吧。
女人直勾勾地看着我,紅着眼圈伸出手。像是想要抱住我,卻又舍不得不看我
看到她如此激動,我覺得我如果再不表示一下,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我咧開嘴,沖着女人笑了笑。
女人終于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一下子撲進我懷裏,喊了聲“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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