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齊人之福

我聽說過這麽一個段子。

有個剛剛考上大學的新生,發言問學長,說我想在大學期間處個女朋友,爲此我想學吉他。請問學長前輩們,學吉他會有用嗎?作用又有多大呢?

有位學長前輩給這個新來的學弟打了個比方。說勾搭妹子這件事,還真的要看自身的條件。條件不同,所處的段位不同,效果自然也就不同。

高段位,當然是長得帥。長得帥就像原子彈,不鳴則已,一旦炸了絕逼炸死一大片。

中段位,就要錢包鼓。錢包鼓就像科特林機關槍,六根槍管往外噴子彈,根本不用考慮精準度。花錢越多,打的子彈越多,被幹倒的也就越多。

至于彈吉他,說不好是哪個段位。硬要比較的話,很像國民政府的漢陽造。漢陽造也是槍,步槍,單發步槍。頂上火也能摟的響。就是射程有點短、精度有點低,搞不好還容易炸膛。

自從看了那個段子,我茅塞頓開,從此領悟到了勾搭妹子的至高奧義。

問題是,我長得也不帥,錢包又不鼓,甚至連彈吉他都不會。

就像老鍾說的,活脫脫一個窮屌絲。

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被夏小雨放了鴿子,遭此大難,變成現在生不能爲人、死不能成鬼的樣子?

我不知道。

而且此時此刻,我也沒心思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此時此刻我深切地感受到,一個人隻要長得帥,真的就能占盡天時地利,外加人和。

護士長交代了兩個病房護士給我擦身體。

對于一個長期卧床,把自己活成一株植物的患者來說,擦身體是必須的功課。就是用熱毛巾把身體擦幹淨。

這麽做,除了衛生的需要,還有保健的需要。

身體長時間卧床,被壓迫的體側會因爲末梢循環受影響,發生持續性缺血、缺氧,導緻營養不良。一旦發生組織病變,就會形成褥瘡。臨床上叫做壓力性潰瘍。

大面積褥瘡,如果治療不及時,同樣會危及生命。

那個健身教練一直是個植物人,呼吸靠機器,吃喝靠插管,身體無知無覺。給他擦洗身體,自然需要護士幫忙,全身上下脫光光。

兩個護士一邊給健身教練擦洗身體,一邊竊竊私語發出輕笑。

我知道她們在讨論什麽。健身教練有着寬闊的胸肌,結實的小腹,粗壯的大腿。

就像男人會會議論女孩子的身體一樣,女孩子在一起,同樣會議論男人的身體。會對他想入非非。

問題是,健身教練的身體,現在是我的了。

雖然我還不能熟練地驅使這具身體使用這具身體,但是最基本的感覺,我還是有的。

所以,當那個小護士拿着熱毛巾,幫我擦拭身體關鍵部位時,我很無恥地有了反應,而且反應得格外明顯。小護士毫無準備,被吓了一跳,尖叫一聲縮回手。轉過頭瞪着我。

我看着那個護士,看着她怒目圓睜怒氣沖沖,彎起嘴角沖着她露出一抹甜笑。

這件事應該怪我,沒在那裏挂上一塊“危險勿動”的告示牌,沒能盡到警示告知的義務。

我盡量彎起嘴角,露出甜笑。就是不知道我的那張新面孔,能不能充分表達我的善意。

護士叫張夢,鵝蛋圓的一張臉,稍微帶着點尖下颌。因爲生氣,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可是剛才看到她笑起來的樣子,嘴角向上彎着,很好看。

另一個護士俯在張夢的耳邊,低聲說着什麽。張夢一副氣惱的樣子推搡着那個護士,然後兩個人帶着壓抑的大笑聲,笑彎了腰。

那麽好笑的笑話,說出來分享一下呗。也讓我跟着笑一笑,清氣上升濁氣下降。

我掙紮着想要坐起身體。新身體綿軟無力,對我提出的要求,毫不理會。

長期卧床的病人重新下地,需要系統的康複訓練,來幫助重建神經系統與肌肉組織的協調性。

而我,也需要時間來熟悉這個全新的身體。

我被護士攙扶着,走進康複中心。

那種感覺很美妙,也很詭異。

你明明知道那個身體不是你的。

那個健身教練,更高更魁梧,身體比例協調,幾近完美。

這樣一副好身材,早已經甩開我之前的那具身體,遠遠幾條街了。

現如今,這具完美的身體歸我了。

那種感覺就是,中大獎了!

白撿了一副好身體,還不值得興奮嗎?

要知道,想要練出這樣一副好身材,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流出多少汗水。

接下來好幾天,我都要不斷提醒我自己,這副好身材,和這副好相貌,是我的了。絕對真實的我。

而我要做的,就是适應這個新身體,跟它融爲一體。

康複中心的訓練師叫田野,女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每次看到田野,都是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帶着一臉歡笑。

那種情緒很感染人,讓田野顯得格外好看。

而更吸引人的,是田野的身材。真正的前凸後翹,性感火辣。

這不奇怪。

康複訓練,需要田野帶領那些患者做瑜伽,或者跳健美操。而這些運動,對于完美形體的訓練和保持,效果極佳。

作爲一個健身教練,我并不需要田野更多的關注。康複中心那些器械,我完全能夠玩出花樣來。

可是作爲一個擁有英俊面孔,和健美身材的健身教練,我很吸引田野的注目。

當然,我更被田野所吸引。

想象一下,束身的運動服,包着一具胸挺臀翹的成熟身體。微蒸的汗味,混合着洗發水的香氛,和細膩淡雅的香水味。帶着一股熱烈,一點誘人,撲面而來時,又怎麽能不讓人怦然心動。

我每天泡在康複中心,跟着田野運動身體,并且很快地,開始開發出一些新的運動,來教會田野。

我是健身教練,對于康複中心的那些運動器材,我遠比田野要熟絡的多。更知道很多新奇的,她之前并不知道的使用方法。

所以,我完全有責任教會她。

甚至于,手把手,臉對臉,身體緊貼在一起。

我知道田野并不讨厭這樣的學習過程。

實際上,她很享受。

哪怕是因爲接觸的過于緊密,我身上原本不應該有所變化的部位,卻一下子有了劇烈的反應,讓她感覺到。她也并沒表現出不悅,或者反感。

那一刻我終于深深體會到,那些前輩們總結的經驗之談,是何等的至理名言。

對于女孩子來說,一張帥氣的臉,真的就是無敵的。

被我吸引的,并不止康複中心的田野。

醫院裏那些小護士,因爲我天天泡在康複中心,就一下子掀起了一股“少坐少躺多運動”的新風氣。

那些小護士交了班,不再急着回到宿舍去補覺,或者三兩結夥去逛街。而是來到康複中心,鍛煉身體。

鍛煉要得法,有一個負責任的教練言傳身教,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康複中心就變成了小護士們的運動中心。

讓我帶着條健美操,擺出一個瑜伽動作讓我來糾正。或者操持運動器械,等着我做出專業指導。

甚至于樓下的小護士姜美麗,都忘了一直惦念在心的林醫生,天天跑到康複中心來。

每天被一群女孩子圍在身邊,不停糾纏的感覺,真的是超贊!

我知道,隻要想對其中任何一個伸出魔掌,她們都會面露春風、欲語還休地丢下一句“讨厭!”扭頭就跑。

我做了嗎,對她們伸出魔掌?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是絕不會把一段質樸純真的美好情感世俗化的!

好吧我承認,我是挑花眼了。

長這麽大,第一次被女孩子重視,而且是這麽多女孩子圍在身邊,我甚至有種生爲帝王,坐擁佳麗三千的錯覺。

所以,你讓我非要從她們中間挑一個最喜歡的出來。我會覺得,其實哪一個我都舍不得放下。

就比如田野,開朗奔放熱情似火,絕對能讓你欲罷不能。

可是張夢,端莊清純,還帶着些青澀,也讓我不忍心就那麽放下。

甚至于姜美麗,帶着嬰兒肥的一張臉,肉肉的憨憨的,同樣别有一番味道。

你說,我怎麽能厚此薄彼,爲了其中的一個,慢怠其他人。

那些女孩子,可都是奔着我來的。我不能惹得她們傷心吧。

所以我該怎麽辦,我又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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