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就注意到了溫珩，見師父這般介紹，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師爹。”
“你這徒弟資質不錯。”溫珩心情頗好，難得誇人。他手一張，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裏，“好資質，卻好武器相稱可不行。這柄無我，正适合你。”
他手裏的那柄劍，與青塵的寒霜劍不同，寒霜劍鋒芒畢露，但這把卻光芒内斂，樸實無華。
當第二将劍握在手裏時，劍氣突然“嗡”的一聲炸開，劍身自動出鞘，對着第二便刺了過來。
第二措手不及，肩膀瞬間被捅出一個窟窿。
“好家夥，原來這麽烈。”第二詫異之後，反而更興奮了起來，追逐着無我，就要去收服它。
旁邊素年見到，啧聲道：“這一聲師爹叫的可真劃算，無我都送出來了。”
無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溫珩早年手持的武器。隻不過後來基本上沒見他用過劍，現在看來應該是換了武器。
“阿羨性子不适合無我，”溫珩看着弟弟道，“兵器用還是得用最适合自己的。”
溫羨老老實實道：“我知道，我現在手裏的用得就很順手，想讓我換，我還得好好猶豫一下呢。另外，恭喜大哥，沒想到最後你娶的還是小時姐。”
當年在第九重天的時候，他就有過此類的幻想。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成了真。
“還小時姐？”溫珩挑眉。
溫羨瞬間反應過來，對着時玉也恭恭敬敬道：“大嫂！”
時玉臉微微一熱，取出一儲物袋來：“這裏面是我親手做的一些小零嘴，有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吃吃。”
“多謝大嫂。”溫羨再次感謝道。
寒暄過後，除了去收服兵器的第二沒有回來，一行人坐在山頭上閑聊了起來。
山下厮殺聲一片，山上他們卻是講到了原來在第九重天的日子。
“等你們成婚之後，我們就一起回學院看看吧。”風洛提議道，“都已經離開家這麽多年了，我有點想回去看看。希望院長看到我們時，能大吃一驚，當年的那些小子原來都已經是半聖了。”
東方也跟着懷念道：“那個時候能突破化神，就已經爲人稱道。誰能想到現在，原來都走得這麽遠了。”
大約是說起了從前的事，抱着劍靠在一旁枯樹處的青塵，表情都變得柔和了不少。
至于林凡更是倒了杯酒，仰頭一口悶下。
玄音坐在東方的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着篝火，心裏突然也有些懷念那個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
“行啊，”篝火一側，時玉神色未名，“這事一了，那就一起都回去瞧瞧吧。對了，風洛想回去讓院長大吃一驚的計劃可能有點行不通，忘了告訴你們，院長他們現在就在妖獸王城。不僅僅是他，當初的古老，還有風爺爺他們都來了。”
“真的？”這回大家夥全都看向了時玉。
“我們成親這麽大的喜事，親朋好友怎麽能不邀請。”溫珩接話道，“我也不想她受委屈，所以需要邀請的目前都到了。隻有你們，還在城外。”
“所以我們是來送邀請函的。”時玉一邊說，一邊拿出一疊玉質邀請函一一分發道了大家手中，“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們收到傷害。如果撐不住，就直接用邀請函吧。”
這邀請函，衆人都沒拒絕。
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生死難料。多一份邀請函，相當于多一個保命的機會。
“好，我們到時候一定一個不少的到場。”素年道。
“嗯。”見時間差不多了，時玉和溫珩都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在妖獸王城裏面等你們。”
臨走前，時玉看向弟弟道：“小七也在城裏，我們等你團聚。”
第二點頭，“會的。”
最後又回首看了一眼所有的朋友們，時玉和溫珩消失在原地。
可能是因爲時玉兩人送的邀請函讓大家少了一絲顧慮，在他們離開後，衆人将手裏的酒喝完，便沖入了山下的戰局。
是成是敗，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天亮後，妖獸王城時不時就有新客人到訪。這其中，有人族，也有妖獸，甚至還有與大路上人、妖兩族風格迥異的海獸到來。
而這些客人的修爲，沒有一個在半聖之下。
尋常修煉者是沒察覺到這些，但是風洛他們卻感知到了。
“這些都是客人？”他們有很意外。
溫珩和時玉的婚禮，竟然會邀請妖族的強者出席。
“應該是。”
而且這些妖獸半聖強者，雖然神态不一，但的的确确都不是爲了找茬來的。
這也就是說，今天這場大婚，怕是絕無僅有的三族強者雲集的場面。
此時此刻，妖獸王城城牆上，小七和程楚他們正站在上面，看着前方的厮殺。
王城周圍有結界，外面的厮殺不會波及到他們，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能放心大膽地觀看這場殺戮。
“這就是天上天啊。”程楚這會兒已經麻木了，起先她還想帶着人去城外曆練，但是半個時辰都沒呆到，便立即用邀請函回了妖獸王城。
天上天哪怕是一隻最末流的妖獸，他們一群人都抵禦不住。前去曆練，與找死無疑。
而到城中後的幾天，他們一直都站在城牆上觀望外面的戰鬥，開始還很熱血沸騰，現在已經沒了感覺。
她記得他們剛來時，妖獸城牆外圍郁郁蔥蔥。但是現在，地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巨坑。她都懷疑，妖獸王城現在是不是如同懸崖頂端的城池一樣，孤立在半空。
“小七，你看前面那個是不是你哥哥？就藍色大刀的那個！”程橙突然道。
小七忙順着她的視線一看，果然見到前方半空中自家二哥正與人搏鬥。
她很想叫哥哥的名字，但是又怕驚擾到他讓他分神，隻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一直到他把對手斬落，一腳踩爆對手的頭顱，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這才是曆練的真相，光鮮的背後，是無數回的拼殺。
“一定要平安啊。”她在心裏祈禱着，希望他們都能活着回來。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漸漸轉黑。
而王城城牆上空，圍觀下方厮殺的強者越來越多，到最後，溫珩和時玉也出現了，連帶着風老、院長他們一起，都在看着下方最殘酷的競争。
人性至善也至惡，到了這一步，誰也無法回頭。
時玉站在城牆上，目光随着好友們移動，腦海卻不由自主想到在時空碎片裏看到的那些。
是時候該結束了。
這是血腥，也是新生。
“幻宗主他們來了。”溫珩突然側首對她道。
時玉微微颔首，“好。”
說完，她再次看了眼下方的朋友們，悄悄離開了城牆。
幻宗和一般修煉者不同，所修行的辦法也不太一樣。他們并沒有參與這場争鬥，因此在這個時候抵達妖獸王城，倒也不算意外。
時玉一到會客大廳，就見到久違的宗主和另外七位師叔師伯都在，當然這其中包括許久未見的二師父。
“弟子見過宗主和諸位前輩。”時玉行完禮，又朝着幻陌道：“二師父。”
“沒丢我的臉。”幻陌笑了笑，“當初那個不起眼的灰丫頭，現在都要出嫁了。時間過得真快。”
“這要多謝二師父您的栽培。”
“好了，寒暄的話我們回頭再說。”老宗主道，“現在你所見到的，是我們幻宗最強大的幻師。人都在這，包括我，接下來全都聽你安排。”
知道這次不比尋常，時玉也沒推辭，“是！”
半刻鍾後，時玉和幻宗所有人也出現在妖獸王城城牆上。旁邊的妖獸海獸見到後，眼裏有忌憚之色，但也稍微心安了一點。
會露面，總比暗中作妖要好。
……
時間一點點過去，随着夜色變濃，半年之前的倒計時即将結束。當城中代表着新的一天的鍾聲響起時，城外的殺戮并沒有立即結束。不過這時城門已經洞開，隻要進了城門，那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林凡一行人沒有貪心地留下繼續偷襲，而是全都十分果斷的用了邀請函，進了妖獸王城。
“終于結束了。”他們癱在地上，仰面望着頭頂的星空，雖然身上還血迹潺潺，但，活着的感覺真好。
也許是因爲心神放松下來的緣故，一直沒有注意到的修爲竟然有了松動。周圍的靈力朝着他們洶湧而來，第一個要突破的竟然是北宮紅珠。
不過很快情況就變得不妙，因爲要突破的不僅僅隻她一個，後面沖進城内的妖獸以及身邊的夥伴都有突破的征兆。
當一個人突破時，周圍的靈力完全足夠支撐。幾個或十來個時，也能應付的過來。但是幾十個甚至上百個時，那這些靈力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沒有足夠的靈力，這意味着突破失敗。但如果這個時候不選擇突破，那下一個突破的機會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
“又是新的争奪啊。”上空的強者們誰都沒插手這些。
靈力肯定是足夠的，就看他們舍得不舍得。
林凡看着周圍情況，皺了皺眉，道：“你們的儲物袋都拿出來吧，我們幫忙把不需要的珍藥丹藥全都化成靈力，現在突破爲重。”
這個誰都沒反對，他們一路厮殺，所收獲的戰利品用山來形容都不爲過。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爲了提升修爲的，眼下有這麽好的機會，又怎麽能讓同伴們就此白白錯過。
在他們全神貫注幫同伴們護法時，這時一身白衣的長琴出現在城門口處。跟在長琴身後的，是一群修爲隻有參差不齊，更确切的來說，應該是低下的人族。
這些人族雖然在極力掩飾惶恐的情緒，但他們到底還是太弱了，破綻處處都是。
“我好像看到個熟人。”風洛突然道。
“你沒看錯。”依舊是東方捧他的場。
其他人同樣看到了，但卻都不太想說話，隻有後面認識他們的第二還有些不太清楚狀況，正在看他們所說的熟人是誰。
“二哥——”城裏，小七帶着程橙他們找了過來。他們正往這邊來的時候，和長琴遇到了。
透過長琴，小七一眼就認出了那人群裏的某個人。
“澹台初？”
聽到有人叫自己，澹台初微微睜開了眼睛，睨了她一眼。她似乎是回憶了一下，才想起是誰，“是你啊，時玉是妹妹。”
她說話沒有用嘴，說得是腹語。
“她爲什麽會在這？”小七問長琴道，“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讓她進來髒了這塊地。”雖然時隔多年，但是有些事情她仍然無法釋懷。
長琴笑着安撫面前道：“人生大事，一輩子隻有一次，也該讓他們看看時姑娘過得有多好。”
時玉的身世，随着她的嶄露頭角，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澹台一族因爲這，淪爲不少人的笑柄。平時不碰也沒什麽，但是今日把他們都帶了來，這無異于剜他們的心出來，再一點點切成塊了。
當年維護的那個不争氣，而舍棄的卻成了站到了整個人族所仰望的高度。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半聖很了不起嗎，”澹台初卻在此時輕笑了一聲，眼底的輕蔑絲毫不加掩飾，“等着看吧，很快你們就會發現，你們所依仗的，不過是一碰就碎的渣滓。”
“你什麽意思！”小七怒目直視，長琴卻是把她攔了下來，“又何必動怒，階下囚而已。”
說着，他讓人把澹台一族的人繼續領走，自己則和小七他們來到了林凡這邊。
這會兒，周圍的妖獸也都跟着有樣學樣，把之前的戰利品全都拿了出來化成靈氣，妖獸王城當中，靈氣格外濃郁。
“你們就别在這了，我帶你們去内城。”長琴道。内城靈氣更爲濃郁，還有陣法加持，如果有人要突破，你至少不用擔心靈氣确實，周圍甚至還有人會幫他們一把。
“可現在紅珠已經……”
“無妨。”長琴在虛空一點，他們全都消失在原地。
等再次出來時，他們已經進了内城，同時長琴的修爲自然而然也露了底。
“原來你也是半聖強者，恭喜。”林凡率先道。
“厚積薄發罷了。”長琴依舊神色溫潤，“你們繼續修煉，暗中自有人爲你們護法。若是累了，随意去找房間休息便是。”
“多謝！”
長琴叮囑完，便消失在原地。小七這會兒也看着自家哥哥，眼淚流個不停。
“别擔心，這些血都不是我的。”時金安慰她道，接着他又打量了一番妹妹，“不是說已經成了學院的管事？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愛哭。”
“我才不是擔心你呢，”小七抹了把臉上的淚，“我隻是想你了。”
時金揉了揉她的腦袋，“等這次事情過去，我就和你一起回第九重天。”第九重天那裏，還有一樁沒有完成的事等着他去做。
被封存的曙光城，是也時候該重現人間了。
“真的？”
“當然。”時金想要再說什麽，卻感覺體内突然一震，接着周圍的靈力開始朝着他湧來。
這突破的迹象來的毫無預兆，小七愣了下，連忙退開了。
再看其他人，也一個個都進入入定的狀态，她當即和程橙退遠了這裏，不再去打擾他們。
“真是令人羨慕啊。”看眼前天地變色，程橙忍不住有些感歎。
不僅僅是因爲他們的運氣，更羨慕他們有一群值得托付後背的夥伴。
與此同時，時玉和溫珩也站在玉階之上，看着妖獸王城上空中的靈氣風暴。
“今夜過去，應該會再多出幾位半聖強者來。”時玉道，“到時候我們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溫珩垂下眸看她，理了理她的鬓發，“害怕嗎？”
時玉攬着他的腰，“有你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可我有些怕。”
“嗯？”時玉擡頭，“什麽？”
溫珩歎了口氣，“我的未婚妻年輕貌美，愛慕者太多，将來她嫌棄我年老色衰怎麽辦。”
“你少作怪。”時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但很快又忍不住埋在他懷裏笑成一團。
……
次日，當朝陽升起時，妖獸王城之中，又多了兩位半聖強者。而且很不湊巧的是，這兩位都來自人族，他們分别是時金和第二。
接着，長琴按照之前溫珩所說的，統計出所得内丹最多的十位強者，将突破半聖的丹藥一一分發下去。
人族這邊，林凡和玄音都在前十，剩下的八個全是妖獸。而人族這邊看了看，私下都将内丹全都給了東方，最後擠進前十的成了人族三個，至于妖獸沒有變化。
“婚禮是黃昏舉行，你們就先突破，到時候再來參加婚禮吧。”長琴道，這時他身邊還跟着豹王以及消失很久的楚霜。
不過現在的楚霜氣質已經截然大變，和原來的那個‘他’相去甚遠。
他們臨走時，北宮紅珠忍不住叫住了他，“楚霜？”
楚霜回頭看她，北宮紅珠觸碰到他那漠然的眼神，心裏有些失落，“抱歉，我認錯人了。”
楚霜沒有說什麽，和長琴離開了。
……
接下來，林凡等十人全都被安排到了密室，剩下的則自己随意安排。
也是在這天，又一批人族年輕強者來到了妖獸王城。他們也是想來參與半聖丹藥争奪的，結果被困在秘境中，再出現時，時間都已經結束了。
他們的遺憾，别人不太清楚。不過第二卻在這個時候見到了久違的大師兄。
楚今歡。
楚今歡修爲還沒突破半聖，但是他神魂卻遠超常人。雖然他沒和時玉他們碰頭過，但是到天上天後，他也機緣巧合去了幻宗，此後便一直在宗門内沒有出來過。
這次，他是從幻宗偷溜出來的。
“師兄。”第二見到他很驚喜，忙上前打招呼道。
楚今歡對于以前的老熟人，态度不冷不熱。
“你突破半聖了？”楚今歡有些意外第二的成長速度。
“是啊。這下我可超過你了。”第二欣喜道，“師兄，要不咱倆比比？”
楚今歡在他腦門上彈了下，“突破了半聖也好，跑路可以跑得更快。”
“什麽？”第二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楚今歡卻笑眯眯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從前半聖難得，如今半聖卻接二連三出現。這次人妖兩族半聖強者齊聚，連海獸那邊都來了強者，雖然我相信死靈界主确實有這麽大的面子，但我心裏還是覺得不安。這次，幻宗上下所有長老全都來了，但是年輕一代全都被關在宗門當中，勒令他們不肯出門半步，你不覺得很有蹊跷嗎？”
“……”這些是第二沒有想到的。
“所以，有事的話，立即就跑。天塌了，也有你師父師爹頂着。”楚今歡道。
他從進城之後，就隐隐感覺整個妖獸王城裏就有些不太對，但是他看不出哪裏不對。
“哦……”第二有些若有所思。
到中午後，玄音和東方一同從密室總出來了。他們突破半聖成功。
三人見面，楚今歡看着他們冷笑一聲，坐到了離他們最遠的位置。
玄音直接無視他，東方則走到了他的面前，“好久不見。”
這聲好久不見，說的不僅僅是今生。
楚今歡看都沒看他，“我同你似乎不熟，請不要來套近乎。不過你還真是情深似海，頭上都頂着一片草原，還能當作若無其事。”
“喜歡的人心裏有别人，這是很無奈的事。”東方對他的刺言刺語不放在心上，“我沒法無控制這些，就像我無法控制自己離開她一樣。反正，順其自然吧。”
楚今歡沉默了下，然後離東方再遠了一些。
傻是一種病，他不想被傳染。
差不多又一個時辰之後，林凡也出來了，他也順利成爲新的半聖。
……
到最後，十位半聖丹藥裏，有三位突破失敗，其餘七個全部成功。
這個結果讓不少人驚訝，同時又蠢蠢欲動。
可以想象地到，這種逆天丹藥的存在，以後會引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而眼下，黃昏到了，就算所有人内心深處再躁動，此時也都得按捺住。至少，等這個婚禮舉行完畢再說。
溫珩和時玉的婚禮是放在内城廣場舉行的。
來的賓客實在太多，室内根本坐不下，廣場就剛剛好。
在這場婚禮上，幾乎所有人族和妖獸久負盛名的強者都有出席。他們雖然沒有盛裝，但每一位單單隻聽名字，便讓人心髒忍不住猛跳。
這些随便一個拉出來就能震懾全場的大人物齊聚一堂，隻爲給兩人賀喜。這種場面，這輩子能見上一次，對場中大多數人和妖獸來說，都已經是份難得的幸運。
諸位強者出席後，整個廣場的氣氛就異常熱烈，而當兩位新人出場時，熱鬧更是達到了最頂點。
“新人出來了！”有人看着紅毯的盡頭大聲道。
主持這場婚禮的人，是人族威望最高的劍聖；而新人受茶的長輩，是幻宗宗主、幻陌以及素年；媒人是東武帝國學院院長；至于牽着時玉的手，把她送到溫珩手裏的人，則是時金。
這對姐弟，都是從第九重天出身，同樣是先天無靈根，現在雙雙成爲半聖。單單是這份成績，已經是修煉者之中非常濃墨重彩的一筆。
現在他們一同出現在紅毯盡頭，不少人看着他們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幸好，”時金目光注視前方道，“幸好我跟上你了，不然我可能連看你出嫁的機會都沒。”
凡人壽命太短，他若沒有修煉，現在應該隻是一具枯骨。
時玉心頭微暖，道：“謝謝。能有你這樣一個弟弟，我很驕傲。”
“能作爲你的弟弟，我同樣也很自豪。”時金目不斜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以後一定要過得開心。”
“你放心，我一直都不會虧待自己。”時玉道，“還有，你以後也要越來越好。”
時金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修煉一途雖然辛苦，但相對于很多事無能爲力的痛楚，這卻又是一條解脫的路。聽說成仙之後，能逆轉時光，我已經走到了這裏，應該就快要和她重逢了吧。隻要有她在，我肯定會越來越好。到時候，就要換你來賀喜我了。”
知道弟弟心裏一直心存這個期待，時玉爽快道：“這沒問題，到時候我給你們主婚。”
姐弟兩人一路從賓客面前走過，一直到紅毯另一端，在溫珩前站定，時金将姐姐的手交到了他的手裏。
“好好對她。”時金看着溫珩道，“她吃了很多苦，我沒能耐讓她開心，那我就把她交給能讓她過的幸福的人。”
沒有威脅，隻有托付。
“我會的。”溫珩微微握緊了時玉的手，“以後，她就是我的命。”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在場都是耳聰目明之人，自然也都聽到了這句。
周圍，林凡看着大紅嫁衣的時玉，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美酒，而玄音則一直盯着他們看。
看他們一拜高堂，看他們二拜天地，再夫妻對拜，禮成之後，成爲名正言順的夫妻。
“難受嗎？”東方問她。
“還行。”玄音道，“這一頁，就這樣翻篇了。我得不到的男人，至少我的朋友得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