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
時玉把這三個字在嘴裏好好咀嚼了一番。如今雲宮的幻宗立下有一千多年,具體多少,她沒注意,不過卻是知道當初千年前妖獸之亂時,是出了大力的,不然現在幻宗也不會地位這麽超然。
那現在這個海底的幻宗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當初宗門遺留下的弟子爲複興宗門而建?可是那也不至于一門化兩派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時玉隻好繼續套其他的話。
可惜的是,這些弟子雖然青春懵懂,但是人都聰明的很。不能說的事半句不漏,時玉都把他們裏面穿的是什麽顔色衣服給套了出來,就是套不出如何出這雪谷。
在他們離開後,時玉一句一句回想着他們說的話,在一堆沒啥營養的話裏,有一句内容讓她莫名心神一動——“我幻宗的幻術天下第一,能解者寥寥數幾”。
幻宗……幻術……
時玉眼睛一眯,蹲下身來捧雪。雪白而又蓬松的新雪觸手冰涼,她稍微一用力,掌中的雪堆就變成雪球,融化的雪水濕了滿手,很快又被凍成冰屑。
這些雪和時玉從前見到過的雪沒有兩樣,但也正是這樣,才又有不同。
時玉從前見到的雪可沒有這麽冷,凍得她感覺神魂都凝固了,更别說肉身。凍僵了的身體可感覺不到雪的涼意,所以……眼前的雪谷大概也是一個幻境吧。
這個幻境會随心而動,她見到雪下意識會想到寒冷,所以雪谷就越來越冷。饑寒交迫,有寒就有饑,這也是爲什麽她會覺得很餓的緣故。
仔細一想,這就是個破綻百出的幻境,可笑她之前一直沒看出來,真是丢人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隻是幻境,時玉放心了不少。幻境構建在陣法之上,慢慢花費時間去破,總會有機會的。
老婦人一直關注着雪谷裏的事情,見裏面小丫頭似乎已經悟過來了,一看時間三天不到,略有點滿意。
現在就看她什麽時候能破開這幻境了。
……
幻雍比之前預計的時間要回來的早,他一回到宗門,立即就被掌門給召去了。
他來時,掌門正站在懸崖邊,腳下奔湧的雲霧,天際處金黃玩道,将她的紗裙都染了一片金紅。
“老師。”玄雍覺得,他此生見過最美的女人大概就是老師了。
“你回來了。”宗主轉過身,她的發髻高高挽着,發間的金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爍着璀璨奪目的光芒。可縱然金飾再美,也隻能是給那張雍容華貴的臉當陪襯,“當初給你的傳人令可還在身上?”
“在的。”幻雍立即把令牌取了出來,呈在她面前,“弟子不敢丢。”
宗主将這令牌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确定真假無誤之後,又将令牌放回了他手中。
“這令牌你要好生收着。此次外出,可有遇到什麽有趣的事?”
說起外面發生的趣事,玄雍精神一振,道:“徒兒出宗之後,确實大大長了一番見識。”見到了不少出色的人傑不說,還新交了一批朋友。
宗主看着愛徒興奮的面容,聽他滔滔不絕講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一直緊繃的臉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塵世,總讓人輕易就爲她着迷。
等到腳下雲消霧散,太陽已經高高照起,玄雍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講述。
“不錯,雍兒也長大了,也能一人一劍闖蕩江湖了。如今雪谷裏正關着一個闖進來的外人,你或許可以替爲師去探探她的來曆。”
玄雍有些驚訝,“闖進來的外人?”幻宗的布置尋常人基本無緣闖入,除非那人天降鴻運……“是,徒兒這就去雪谷看看。”
就在他要告辭離開時,雪姑卻突然來了,“少宗主您就不要去雪谷梨了,已經晚了,那丫頭一把火把雪谷給毀了。”
說完,又歎道:“真是大膽的丫頭,破了三天陣法破不了陣,就幹脆利用五行相克讓陣法自行崩壞。”這話,不知是貶還是贊。
玄雍見雪婆婆話雖然這麽說,臉上卻沒半點生氣,心裏頓時也好奇了,“既然她破壞了雪谷,那我去将她捉回來吧。”
說着,對着兩位長輩拱了拱手,走了。
他走後,雪姑遲疑道:“掌門,那令牌……”
“雍兒的令牌還在他手中。”美豔婦人眼神裏多了一絲晦澀難明的情緒。
“那會不會是當初不止一枚令牌?”雪姑猜測道。
夫美豔婦人搖頭,“此令用犼的頭骨煉成,天下隻這一份,不可能會有第二塊。”
雪姑面色一變,“那……”
“這事你不必憂心,本座心裏有數。”
雪姑見她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隻好把疑惑壓下,退了下去。
……
時玉不知道自己現在又來到個什麽地方,從雪谷出來後,她就像進入了茫茫白霧的世界,無論怎麽都看不到盡頭。
這又是一個幻境?難度似乎變高了。她察覺不到這幻陣裏的陣法氣息,隻好鋪開神魂,跟着感覺走。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霧氣好像漸漸變淡,再走了百來步,她就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一片梅林裏。
林中霧氣飄飄,半開的梅花花枝上面沉甸甸的壓着白雪,雪裏紅梅确實意境美妙。
再看遠處,有崇山峻嶺,并不和剛才那樣,放眼隻有一物。
“你可算出來了。”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時玉警覺的轉過身來,就見桃林深處,一穿天青色道袍的少年真抱着梅枝站在雪裏,他年歲不過十七八,眉眼濃淡相宜,隻唇色略濃,無端的有些豔麗。
“你是誰?”時玉沒有放松警惕。
“你無須知道我是誰,隻要告訴我你是誰便可。”少年年紀不大,卻傲氣十足。
“告訴你我是誰了,難道你會告訴我出去的路不成?”時玉決定不搭理他,轉身自己找路去了。
少年卻如影随形:“雪谷是宗内懲罰犯錯弟子的地方,你如今将雪谷毀了,你以爲你還有離開這裏的可能嗎?”
“真是霸道。你們能将我關起來,還不許我跑不成。”
“我們可沒人讓你擅自闖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