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是知道素年一些過往的，知道她曾經是個纨绔子，貪戀男色，流連草叢。不過現在親眼見到，其中的香豔果然不是言語能夠描繪得出來的。
真是沒想到她會見到如此年輕的素年。此時的她，臉上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迹，眸中無憂，一味的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說是天真無邪，也确實能當得上。
“跟着她。”肥貓率先跳了上去。
白色的天馬從街上路過，留下一連串的腳印。時玉跟着馬車的後面，看着素年被旁邊兩個美男子伺候着喝酒吃葡萄，她還時不時在他們臉上親上兩口。
馬車一路往上走，不知不覺走上了雲中棧道，前往雲宮。
時玉還在心想也不知道這時溫珩有沒有出生，突然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厲喝：“阿年！”
那人聲音不算大，但卻自有一股威懾。不然下一刻，素年也不會從馬車上驚得跳起來。
“姐、姐夫？”素年擡頭一看，見眼前樓上憑欄處，姐夫正站在那裏，眼睛看着她，帶有一絲責備。她飛快的丢下了兩個美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姐夫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啊，她會打斷我的腿的！”
樓上溫玄嘴角抽了抽，身體往旁邊讓了讓，然後一個同素年有五六分相似的美婦人走了上來，正一臉笑盈盈的看着她，“不要告訴你哪個姐姐？”
素年：“……”她頹然垮下了肩膀，已然放棄的掙紮。認命的上了樓，她想要求饒，卻發現其他長輩們全都在呢。
時玉跟着上來了，然後她就見到大師父正笑眯眯的坐在旁邊，懷裏抱着一隻黑貓。
“大師父……”時玉眼睛看去，原來在場不僅僅有大師父，還有一禅大師自己六七個她不太認識的前輩。
她甚至還看到了旁邊的顧老，不過此時的顧老明顯年紀同大師父他們差了一點，看上去有朝氣許多。
跨過千年時空，沒想到她還能見到他們相聚的一幕，這當真讓她心中莫名激動。
旁邊，素年見到這些長輩們在，心想着今天應該會躲過一劫，忙厚着臉皮道：“姐，姐夫，你們在這喝酒呢，阿珩在哪，要不我帶阿珩去點燈吧，就不打擾你們了。”
知道這個小滑頭要溜，溫夫人也确實不好當着大家的面來教訓她，隻好順着她的話道：“阿珩在外面，你帶他去吧，不過不準教壞他。”
“這一點你放心！”素年拍着胸脯保證道，“我隻帶他去點燈，其餘的一律不做。”
溫夫人擺擺手，“去吧去吧。”
得了允許的素年立即去找外甥了，時玉想要跟上去，卻見肥貓跳到了大師父的身邊。
不過現在的大師父隻是幻象，肥貓想要跳到他的身上，卻隻能是從他的身體穿過。試了兩次之後，它隻好蹲在旁邊，靜靜的擡着頭看着他，喵了一聲。
時玉看到這一幕，眼睛突然有些酸。整個世界，肥貓大概是最思念大師父的了。
蹲下身子上，時玉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你們會再見到的。”
肥貓在她的手上蹭了蹭，“你過去吧，我等一下去找你。”
“好。”
站起身，再仔細的把大師父從頭到腳看了看，時玉這才走了出去。
外面，素年已經找到了溫珩。
此時的溫珩不過八九歲，個子也隻到素年的肩膀，眉眼同現在有六七分相似，臉上還一團稚氣，精緻的五官沒比現在活潑多少，略顯得老成持重。
“阿珩，”素年想伸手去揉他的臉，不過被他給躲過了，隻好一臉語重心長道，“你成天像個小老頭一樣，以後怕是沒姑娘喜歡你喲。”
“如果要像小姨你這樣天天被不同的男人糾纏，那我還是闆着臉吧。”溫珩一句話把素年給噎了回去。
“你要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也行啊。”
在旁邊聽着的時玉：“……”這話怎麽就聽得那麽别扭呢？
“小姨，我才八歲。”溫珩一臉無奈，“不是說放燈？我們放燈吧。”
“行吧行吧。”素年見旁邊小攤販正賣着燈，“你自己選，看中哪個随便買。”說着自己選了一盞八角宮燈。而溫珩左右看了看，最後竟然選擇了一盞粉色的兔子燈。
“唔……可算有點孩子氣了。”素年帶着她一路往上走，來到了玉昆山的最高峰。
此時山峰頂上白雪皚皚，地上厚厚一層冰，被人給削平，形成一個小型的平台。上面有不少比他們要早來的年輕人，一見到素年來了，紛紛朝她打招呼。
素年交友忙，把兔子燈遞給外甥讓他自己點火放，她得去旁邊同其他人打趣去了。
時玉就站在溫珩的身側，看着他拿着那隻兔子燈籠，走到了邊上。
山風很大，從而将他的衣袍和袖子吹得獵獵作響，不過他手裏的燈籠卻拿得很穩。将燈芯給點上後，燈籠你的光一點點變亮，照在他的小臉上，瑩瑩生光。
溫珩似乎也有些新奇，将那個燈籠拿在手裏看了一會兒後，這才雙手一松，整盞燈籠朝着上空飛去。
這時，山腳下面無數盞孔明燈被同時放飛，像是星光在黑暗中綻放，那些燈籠朝着上空飄來，一時瑰麗無雙。
“哇——”旁邊有人驚喜地叫了出來，周圍人全都圍了過來，伸着脖子看此時的美景。
時玉看着溫珩站在一側，擡頭看着眼前飛舞的燈海，瞳孔被燈火映照得明亮而熱切，不由站在他的身邊，同他一同欣賞起這千年前的上元節。
萬家燈火消散後，素年終于想起還有這麽一個外甥，找了過來後帶着他就往回走。
時玉沒有跟上去，能在這裏見到如此年輕的他們，本就是很大的驚喜。
“這是那位吞天獸前輩的記憶嘛？”時玉手一伸，肥貓出現在她手上。
“是記憶。”肥貓肯定到，這些它都曾經曆過。
“那那位前輩将我放在他的記憶裏有何用？”時玉不解。
“不知道。”
“好吧，我記得素年之前同我們講過，說是那位前輩曾在天街上賣過糖葫蘆，我們去找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