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和素年兩個人的隔空喊話，給了旁人一些假象，漸漸的倒讓衆人沒那麽慌張起來。
“老師，難道就真的沒有破解之法嗎？”林凡緊蹙着眉頭，眼睛看着祭壇上的時玉，心中差不多已經猜測到時玉即将面臨的下場。
“難。”顧老也直接道，“你可能不知道大成的幻師究竟有多厲害。就算是我在巅峰時期，和大成的幻師對上，勝負我都隻會比對方低。更何況現在我還是這幅鬼樣子。如果說這件事真有什麽轉機，估計還是得在時玉的身上。”
顧老看着時玉的眼神其實也有些複雜，誰能知道當初需要依靠林家的小丫頭，這一路行來，竟然像是林凡的福星一般，能對林凡有這麽大的幫助。
不知這次，他們是不是又能再次躲過一劫。
林凡聽到老師說是這個局面如果可以解的話，隻怕還得看時玉的，頓時就明白過來。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深衣女人似乎被時玉的問題給問住了，竟然好半晌都不曾說話，眼神也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空洞，沒有絲毫的神采。
一個活人……是不可能出現這個怪異的狀态。
再看時玉，渾身上下都繃緊着，表情中也帶有一絲僵硬。
她應該也非常緊張吧？
“這些話還需要問？我們兩個生死相依，這是他答應過我的。”女人終于開口道。
“生死相依？”時玉冷笑了一下，“我想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當初當着所有人的面拒絕我師傅的人，可是你現在他人已經死了，你又來說什麽情愛。不是所有錯過的都能挽回，我師傅他早就不愛你了。”
“不可能！”女人表情一變，半空中的身形似乎受到什麽沖擊一般，竟然稍微渙散了一下，旋即又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他承諾過的事情不可能會食言！”
“但是人心不一樣。今天他可以承諾永生永世隻愛你一個，但是時間一長，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喜歡上另外一個。如果你非要這般自欺欺人，那我也無話可說。”時玉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語氣。
這時林凡也抓住了機會，高聲道：“關于那位葉前輩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傳聞之中，那位葉前輩，因爲被人給拒絕之後，後來身邊又有了另外一位眷侶陪伴。”
林凡不知道爲什麽時玉要否定葉前輩對月霜天的感情，他是覺得時玉既然這般做就她有的道理。
“這怎麽可能？”女子根本不信，“他就算是在死前也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隻是你這般認爲而已。”顧老似乎明白了一點時玉的用意，也不再隐藏着自己的身體。他虛幻的身影漂浮在上空，道：“不知你可否還記得我？當初在那一戰幸存的人可不僅僅隻有你一個。你後來死去之後就一直在這墓中長眠，又哪裏知道外面的事情。而我在外面呆了這麽多年，對于那些老友的傳聞可聽的不少。
而葉蛋，他還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在那一次被你拒絕之後，又有一個人族少女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安慰着他，就和當初的你一樣。不過那個女孩子和你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他。”
稍微歇了一下口氣，顧老繼續道：“後來葉蛋把那個女孩子當做是你的替代品，像對待你一樣對她好。可是，後來人族和妖獸之間戰争爆發，那個女孩子爲了救他而身亡。那個時候葉蛋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那個女孩，至于你，早就成爲被他遺忘的過去。”
女子原先在看到顧老的時候，便瞳孔一縮，現在又聽到她講這些話，整個人不知爲何便開始顫抖起來，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的時玉的表情。
時玉看着顧老的表情目瞪口呆。她說她師傅心裏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其實不過是在扯淡。而顧老竟然這般繪聲繪色的坐實這件事，這讓時玉心中默默給顧老點了個贊。
其實此刻顧老心裏想的卻是：當初那些賞給說書人的銀子沒有白給。
“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你不會相信。”顧老緊接着把矛頭好像了對面的素年，“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顧家要嫁女兒給葉蛋的事？諾，那邊顧家最小的女兒就站在那裏。
當初葉蛋爲了你拒絕了這一門婚事，後來你又拒絕了他。顧家的小女兒那個風流的德性你也知道，她一直癡迷過葉蛋，從前葉蛋心裏有你她也就算了，後來你自己主動離開，那她也就抓住了這個機會。我剛剛說的那個小姑娘就是她，而葉蛋最後愛上的人也是她。”
對面素年心裏恨不得把顧老給拖過來按在地上捶，可見月霜天那雙眼睛看向了自己，沒有辦法，隻得繼續圓話。
“其實你不要聽他們瞎說，葉哥哥在我死前一直都隻愛你一個。”這話說的，素年心裏一點都不虛，所以說的頗爲情真意切。“當初爲葉哥哥死，是我自願的。”
“就是在你死了之後，葉蛋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畢竟沒有哪個女子會爲了他付出自己的性命。不然的話，你以爲自己爲什麽會複活？當初葉蛋無意中得到過一株三界花。
如果他留個自己服用了的話，那他也不至于現在肉身還躺在這個地方。而你這個原本已經死了的人，現在靈魂卻還沒散，除了葉蛋把花給你喂下，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顧家現在是漫天扯謊，反正當初顧家有三界花的事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就連他也是從後來遇到數年之後才知道。月霜天那個時候作爲一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現在十分巧妙的把三界花直接說成是葉蛋讓給素年，就是爲了證明自己剛剛說的話都是對的。
對此，素年不得不做出一副大爲吃驚的模樣，“原來我能醒過來的原因是因爲這個？他怎麽那麽傻？”
一邊說着，還一邊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看得旁邊知情的時玉和林凡不由都是一陣恍惚，如果不是知道素年的心思，他們還真以爲她和葉前輩之間有什麽過往。
“這怎麽可能……”月霜天似乎承受不住這打擊一般，面容變得失魂落魄，“他明明說過……這輩子隻……”
“沒有一成不變的誓言，你不過是被迷惑了而已，想想你自己從前的時候不也是承諾過說會嫁給我師傅嗎？可是最後的結局呢，你自己都做不到自己的承諾，憑什麽認定别人會一直遵守。”時玉在這個時候飛快截斷她的思緒。
“我……”月霜天眼睛一點點瞪大，眸中的光彩卻越來越暗淡。
“你想說你那個時候有苦衷嗎？”肥貓這個時候也站出來補了一刀，“既然有苦衷的話，爲什麽不能把話攤開講，非要以最狠絕的方式拒絕呢？是你自己把主人給推開的，現在有站出來說懷念，這般惺惺作态，你以爲主人就會因此原諒你嗎？”
“不！”女人厲叫一聲，雙手捂着腦袋，同時她的身體竟然又開始渙散起來，無法凝結成一個實體。
下方，顧老和素年看到之後，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眼神。
“你不是月霜天！”顧老突然高聲喝道。
女人發絲飛舞，眼睛現在血紅，“我是月霜天！”
“你少在這裏做夢了，你不過是月霜天當初凝結的一道神魂而已。随着時間越久，你有了一縷自己的意識，就以爲自己能夠真正代替月霜天？”
“不可能！”女人像是在掙紮一般，整個身體越來越渙散。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竟然開始像霧一般漸漸融化，随着她身形的話開，周圍五行中的霧氣也一點點消散。漸漸的，衆人感到那想要銷毀自己的靈力越來越少，不由得每個人的心中都生出一股劫後餘生之感。
可盡管如此，他們也都還真真少了一半的人。
時玉見那些靈力已經停止往自己腳下送來，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别人的死活她都不在乎，但是她卻不想她的小夥伴們栽在這裏。
“這是怎麽回事？”風洛覺得有些不太明白。
隻憑這一番對話，就把他們眼前的困境給解開了，這似乎太簡單了一些。
“我們不過是在幹擾她的心緒罷了。”林凡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她所編造的幻境，她的心緒亂了，我們也就有足夠的機會去尋找破綻。”
想來這應該就是時玉的目的。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是走對了這一步。
随着周圍靈氣漸漸的消失，這時突然五六條紫色的藤蔓往女人的身上纏過去，緊接着國師的身影出現在女人的身邊。
同時素年也在下方大聲喊道：“現在你們應該可以動了，所有人都給我對準那個女人！隻有她死了，我們才能夠活下去。之前有什麽恩怨情仇，這個時候先通通放下，活着離開這裏才是最主要的。”
她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等一下會不會恢複，但是他們現在隻能是抓緊時機看能不能趁着這個機會把這個女人給直接剿滅。
時玉依舊被困在一邊，但是她卻可以看到周圍打鬥的場面。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國師全力施展自己修爲的場面。
不得不承認，已經完全恢複的國師和當初的她簡直有着天壤之别。
這半空中的女人不管到底是什麽，其能耐肯定是不容小觑的。可國師操控着那些藤條，卻能夠進得了她的身，這讓旁人不由目瞪口呆。
素年手中的玉符全部都被拿了出來，她這個時候也不想再保留什麽，直接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想盡快把這道神魂給絞殺。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感覺到危險逼近，那一道神魂竟然很快就恢複過來。她渾身上下無風自動，血紅的雙眼看到誰，誰便感覺自己渾身僵裏無法動彈。
不過到底還是雙拳難敵四手下面的人族一人給她一個武技，砸在她的身上，也讓他夠受的了。更何況在他的周圍還有數年的符文以及國師對她造成的重傷。
“你們這群卑鄙小人！”被圍攻的她尖叫一聲，10月一開始聽到的那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再次席卷而來，這一會，而在地宮中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不由全都抱頭慘叫出聲。
他們都是普通的修煉者，身上的神還很低，現在突然聽到這聲音，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便感到有什麽東西像針一樣狠狠的刺入了他們的腦海當中，讓他們七竅之中都有血迹往外流出。
“啊——”幾乎每個人都躺在了地下，這時旁邊原本已經漸漸消散的霧氣又重新聚攏了，那一些受了重傷的人族想要逃離，卻很快被那些霧氣給吞沒，緊接着他的肉身就被融化吞噬。
“怎麽會這樣！”剛剛還大好的局面，現在情勢突然急轉直下，素年也有些緊張。
而上面，國師還纏在那個女人的身邊。哪怕她現在原本貌美的臉上早就已經血迹斑斑。
“你們快點來！隻要她死了，這一切就會停止。”國師勉強道。
她剛剛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波音攻，現在整個人也差不多是強弩之末。
她感覺自己體内的靈力正在往外面揮散，而面前的那個女人氣息似乎越來越強。
可是素年玉符丢下去之後，卻都被那個女人以最快的速度給推入了虛空當中。那些玉符遊過去簡直有和沒有一個樣。
随着時間的推移，國師越來越失落，而周圍所幸存的人族也越來越少。
難道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澹台初終于感覺到面臨死亡的滋味，此時她内心十分的惶恐。她甚至有一點後悔，早知道就不來冒這個險。
就在她後悔時，她卻感覺身邊一道人影突然向半空中那個女人飛快竄了過去。
“我這裏好像有一枚鎖魂符，你們抓緊時間！”
時玉聽到這個聲音，不由眼睛一亮，是玄音！
在玄音動了那一瞬間，其他人全都精神一振，忙各自把自己的底牌通通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