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槿澄依稀記得十四歲那年,她參加Q大附中舉辦的慈善朗誦會,她一口流利的英文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贊揚,卻因爲她當時生病吃了藥物導緻的肥胖體形,被所有人嘲笑。
當時她站在台上,孤零零的手無足措,想要哭。
而參加Q大這次慈善會的社會商業人士裏,就有他陸霆川。
他當時上台,接過她手裏的話筒,輕聲說:“别在意他們的眼光,你的英語真棒!”
他高大的身形和一張俊逸的臉,和這句鼓勵,便成了她整個青春裏的信仰。
她努力接受體能鍛煉,接受形體改造,終于在兩年時間内,減去了體重,亭亭玉立。
而他,就這樣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開始關注他的所有新聞,知道他是Q大高材生,知道他年少有爲,爲了能和他并肩而立,她努力減肥,學習各種世家名媛應該學會的東西。
後來,他們終于相愛了。
雖然中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她始終相信陸霆川是愛着她的。
但是這一切,她不确定了。
葉槿澄洩氣地在紙上寫滿了陸霆川,我不要你了……
葉槿澄氣惱地扔了本子,一身驚顫地将自己裹進被子裏,放聲痛哭,這一次,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苦痛都迸發了。
他殘忍的撕毀了她長達十年的愛,破滅了她整個青春,砸碎了她整個夢,太殘忍了……
但是,她可以怎麽辦呢?
她連命都能給他,卻得不到他的心,她又有什麽辦法呢?她感覺陸霆這個人就是他的劫難。
她所有的付出與努力都成了一個笑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裏甚至還孕育着一個可愛的小生命,而現在,她卻覺得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堅強的将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哪怕再怎麽艱難,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無趣極了。
一場永遠隻有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一段滿是謊言的婚姻,一段看不到未來的愛情,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有交集。
葉槿澄的淚漸漸幹了,目光呆滞,唇角緩緩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另外一邊,在離陸家不遠處的咖啡廳裏,杜奕霏看着眼前打扮豔俗的女人撇了撇嘴。
“說吧,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杜小姐放心,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葉小姐應該是相信了的。”
“那就好。”杜奕霏說着将手中的卡遞給了對方,“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杜小姐放心,我一定走得遠遠的,絕對不會來妨礙你們。”
女人十分有眼色地拿起卡片,迅速離開了咖啡廳。
杜奕霏的眼底卻依然一片冷漠。
她算計了那麽多,就是爲了能夠嫁給陸霆川,原本一切都要成功了,結果陰差陽錯的,竟然讓葉槿澄那個女人和陸霆川訂婚了。
好在經過她的觀察,陸霆川并沒有恢複記憶,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算計。
更爲可惡的是,杜奕霏發現葉槿澄竟然懷孕了!
這個發現讓杜奕霏憤恨不已,所以她幹脆找了個風塵女,爲的就是刺激葉槿澄,讓她無法和陸霆川在一起。
陸霆川回來後,意外的發現沒有看到房間有亮着燈,他忽略掉突如其來的一陣失落感,皺了皺眉頭。
等到他打開了門後,看到葉槿澄赤着腳坐在地毯上,心裏莫名的一慌,随即很煩躁地說:“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你在這裏吓人,你有病啊?”
陸霆川的惡聲惡氣,沒有激起她的任何反應,葉槿澄閉上了眼,随即淡漠的開了口:“陸霆川。”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以往的讨好和任何的纏綿,很冷淡,像是在叫一個陌生人,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有事嗎?”他沒有回頭,直接拿出水喝了一口,才看到沙發上的女人臉色淡漠的看着自己,他這才想起,她以前會禁止他喝這種冰水的,覺得傷身,而這一次……
他的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絲忐忑,帶着一些異樣的恐慌,這樣的感覺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他心裏,令他莫名不安。
“陸霆川,你現在已經不愛我,更不想和我訂婚對嗎?”
“沒錯。”男人薄辱吐了兩個字,墨眸微微一涼,一臉漠然,直直的對視着她,“要不是你死乞白賴非要纏着我,甚至利用我爸媽、逼迫我,我根本就不會和你訂婚。”
“既然這樣,那我……成全你。”
葉槿澄笑容苦澀,淚在眼裏被她強忍住,已經把自己低到了這個程度,再低,已經沒有辦法了,她總不能去苦苦哀求他。
十四歲那年,他如一道光,令她人生有了燈塔和信仰,現在,她的燈塔滅了,信仰塌了。
她再也沒有以前的纏人,也沒有任何的撒癡弄嬌,就是淡淡的,将身邊一份拟好的協議,遞到了他的面前,“簽字吧。”
陸霆川低頭一看,這份協議就和之前他要與對方分手時簽的那一份協議一模一樣。
他有些惱火地看過去,“你這是什麽意思?裝模作樣還是欲拒還迎?”
他的話,讓葉槿澄心中一涼,原來,在他的眼裏,她是……這樣的。
“沒有,隻是訂了婚了,和你近距離相處,發現,你……也不過如此。”
葉槿澄淡淡的拿出了筆,在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交到了他的手裏,“陸霆川,你之所以可以這樣對我,不就是仗着我愛你麽?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将離婚協議書給了他,随後,在強撐着情緒沒有崩潰前,離開了他的視線。
陸霆川冷冷的看着她離去的方向,他根本不相信,她能舍得離開他,她在他的面前鬧這麽一出,就是想要他舍不得追上去,他要是真去追她,就上當了,他将手中協議書往邊上一扔,直接去睡覺了。
陸霆川自訂婚那夜後,再也沒有睡過主卧,一直睡在客房裏。
陸霆川拒絕自己再在她的軀體上沉淪,那是一副他明明心中讨厭,可是身體卻極度渴望的軀體,他不要這種矛盾的渴望占據他的主控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