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雪氣咻咻的,又一頭紮進了被窩裏。
可是,就在這個房間裏,又隻隔了那麽遠,還躺着一個受了重傷,急需要救治,在生死線上掙紮的人,
尤其是,那個男人,還曾經是她的最愛,就林逸雪有再大的睡功,這會又怎麽會睡的下去。
林逸雪終究放心不下,悄悄的掀起将被子掀起一個角,偷偷的望過去。
隻見,歐陽緻玄臉色已變得,極其蒼白,額頭也不斷的,有冷汗沁出。
看着真的非常危險,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真的要出人命了。
算了,就算不是他,但凡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送到自己面前,
自己作爲一名醫者,也總會出手相救的呀
自己就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亦或,直接當成一隻小雞,一個小狗,來治就好啦。
林逸雪不斷爲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說服自己,盡快下去救歐陽緻玄。
“歐陽緻玄,你就是個瘋子,你果然是不同尋常的,
依我看,你的心,壓根就不是肉長的,
你不僅對别人狠,你對你自己竟然也這麽狠的下心,
你就是一個賭徒,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縱然心裏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林逸雪最終還是邊恨恨的說着,邊穿衣下了床。
看到林逸雪還是忍不住要救自己了,歐陽緻玄緩緩睜開眼,露出會心的一笑。
不過,由于失血過多,他已經開始頭暈暈沉沉,渾身綿軟無力了。
是的,此刻,歐陽緻玄就是在賭,他不惜拿他的生命做賭注。
他賭,林逸雪的心裏肯定還有他;
賭林逸雪,肯定不舍得看着自己,就這樣死去。
“娘妨,您的小藥箱。”
林逸雪剛下床,還沒有走到榻前,岚風已經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及時的将她的小藥箱給送過來了。
“岚風……你,好……好吧,算你們都狠。”
林逸雪一愣,回頭看了看岚風,有些無語了。
原來大家根本就是在熬耐性,看誰先心軟,看誰先熬不住。
算了,還是救人要緊吧,自己就把當成陌生人。
不,就當成一頭受傷的狼,來醫治好了。
林逸雪哆哆嗦嗦,打開自己的小藥箱找器具,沒辦法,想到要碰歐陽緻玄,手還是會不用自由的顫抖。
他不是人,他就是一頭狼,他不是人,他就是一頭狼,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
林逸雪使勁閉了閉眼睛,深吸幾口氣,努力的給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果然,這個暗示,還是有效果的,手确實不在抖了。
再加上,處理、縫合傷口的時候,林逸雪又刻意讓岚風擋在自己前面,擋住歐陽緻玄的臉。
整體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林逸雪終于沒有受到任何幹擾,成功的又變成了一名專業大夫。
終于,經過一夜忙碌,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
林逸雪才好不容易在岚風的幫助下,将歐陽緻玄身上所有的傷口,都縫合包紮完。
“這幾顆藥丸是補血的,你一會化開,用溫水讓他服下。”
林逸雪掏出一瓶藥,遞給了岚風,轉身一頭倒在了床上。
天哪,累死她了。
林逸雪,你可真沒出息,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嗎?
現在卻又忍不住出手救他,你這到底算怎麽回事啊?簡直就是假慈悲在。
林逸雪在心裏,又開始鄙視自己了。真是越想,她越瞧不起她自己。
不過,還好睡意襲來,林逸雪很快就睡了過去。
林逸雪這一覺,睡的那個香,直接給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哇,睡的好爽。
林逸雪惬意的睜開眼,無意間的轉頭望過去,
就見,臨窗的榻上,歐陽緻玄竟然坐起來了,正在自己端着藥碗,顫顫巍巍自己喂自己喝藥。
而身上,林逸雪忙碌了一夜,剛給他包紮好的繃帶,此時又鮮血淋淋,慘不忍睹了。
“歐陽緻玄,你在幹什麽?你難道瘋了嗎?
你這個時候怎麽可以起床呢,你身上的傷口都被撕裂了,你知道不知道?”
林逸雪激動的一下,跳下床,跑過去,沖着歐陽緻玄嚷道。
“那……,你來喂我。”歐陽緻玄擡眸看着林逸雪,淡定的說道。
“你……,”
看到歐陽緻玄這樣,林逸雪簡直都要瘋了,
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不要命了嗎?
他這樣下去,她忙碌了一夜的成果,就要真的被全毀了。
“岚風呢,他幹嘛去了,他不是你的貼身侍衛呢,爲什麽不過來服侍你喝藥?
岚風……岚風……”
林逸雪氣憤的說着,幹脆不在給歐陽緻玄理論,直接轉身,沖着外面大喊道。
墨風就不說了,自從那天,她和穆澤逃跑之後,就又被歐陽緻玄以辦事不力爲由,悲摧的,關進了暗室。
可是,岚風這個時候應該在呀。
以她對岚風的了解,隻要歐陽緻玄在這裏,尤其是現在又受了重傷,岚風肯定不應該走遠的呀,
說不定此刻,就像昨晚一樣,在那個犄角旮旯裏躲着,偷偷的觀察他們呢。
“你不要喊了,爲了掩人耳目,岚風天一亮,就陪着皓兒,領着大軍出征了。
試想一下,如果是太子殿下真的領兵南下,他的貼身護衛會不随身跟着嗎?
所以,如果岚風如果不出現隊伍裏,下面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是很快就會發現,馬車裏坐的不是我了嗎?”歐陽緻玄坦白道。
“那……青竹、紫蘭呢?她們兩個總在吧?她們不是也是你的人嗎?”林逸雪轉眸一想,又質問道。
“回娘娘,奴……奴婢在這裏,青竹,她去幫殿下煲粥去了。”
随着林逸雪話落,紫蘭果然立即出現在門口,嚅嚅的應道。
“你果然在那裏,那你是死人嗎?
爲什麽明知道,殿下傷的這麽重,你們卻不服侍他喝藥,
不知道,他現在傷口剛剛縫合,不能亂動嗎?”
林逸雪指着紫蘭,氣急敗壞的,大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