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雪不由分說,把小蟬轟出去,吩咐完,從裏面咣當關上了房門。
真的,竟然是真的,自己要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像慕容瑾說的,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跟着他逃回西夏嗎?
林逸雪腦子更亂了,完全沒有了主張。
她懊惱的,一頭撲在了床上,胡亂的揪着自己的頭發。
“雪兒,你不知道,那歐陽緻玄從來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他的眼睛裏隻有權力和欲望,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你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用得着你的時候,他自然可以甜言蜜語,
倘若有一日,他的目标一旦達成,他很快就會将你棄之不顧。
但是,咱們兩個不一樣,我們是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情意自然非同小可,瑾哥哥肯定會一輩子待你如初。
雪兒,你還在猶豫什麽,快跟着瑾哥哥回西夏吧……”
慕容瑾的聲音,仿佛又像念咒語一樣,在林逸雪耳畔響起。
難道真的要這樣,跟着慕容瑾悄無聲息嗎?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林逸雪将頭埋在被子裏,苦惱的喊道。
“雪兒,你幹嗎呢?”
忽然,一個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不過,這悅耳的聲音聽到林逸雪耳裏,卻猶如魔音貫耳。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迷茫的擡起頭,就見歐陽緻玄正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
歐陽緻玄看林逸雪無眼無神,隻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發呆,小臉不知是氣的,還是悶的,一片通紅,頭發也亂糟糟的。
“這是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歐陽緻玄輕聲說着,伸出手就想幫林逸雪,理她鬓角的碎發。
“你……你怎麽來了?你不要過來,你不要碰我。”
林逸雪嘴裏慌亂的喊着,人本能的往後躲閃,掉頭往床裏面爬去,不想讓歐陽緻玄碰到自己。
“雪兒……雪兒,我是哥哥呀,連哥哥也不認識了嗎?”
歐陽緻玄看到林逸雪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壞了,長臂一伸,一把将小人兒緊緊的攬在了懷裏,
“乖,到底怎麽了?這是又做惡夢了嗎?”
“你放開我,你别碰我,别碰我!”
林逸雪呼喊着,又抓又撓,本能的想要逃開歐陽緻玄的束縛,可是歐陽緻玄卻緊緊抱着,并不撒手,任憑林逸雪在自己手上,抓了好幾條血口子。
“乖,不怕,不怕,哥哥在這呢,一切都沒事的。”
歐陽緻玄輕柔的拍着林逸雪的背,像哄一個襁褓中的幼兒一樣,細心,溫柔。
林逸雪漸漸的,在歐陽緻玄懷中安靜下來,她任憑淚水決堤,爬滿自己的臉頰。
誰能告訴她,她究竟該怎麽辦?
她到底該相信誰?她還要不要自欺欺人的,繼續沉浸在她的溫柔鄉裏?
還是應該轉身,默默的走開。
不!
有個聲音,在林逸雪心裏大喊。
她一定要問清楚,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得不到歐陽緻玄的親口承認,她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她不要做縮頭烏龜,她情願知道真相後,魚死網破,也不要一輩子被稀裏糊塗的蒙在鼓裏。
“乖,好些了嗎?要不要喝口水?”
歐陽緻玄一開始并沒有發現林逸雪的異常,他體貼的起身爲林逸雪倒了一杯水,待再轉過身時,才發現林逸雪的神情有些不太對。
“乖,這究竟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又哭上了。
聽說,下午回來的時候,馬車出了點事故,是不是受到驚吓了?”
歐陽緻玄疼惜的,伸手就要爲林逸雪擦臉上的淚珠,卻被林逸雪起身躲開了。
“珍……珠,是……不是你的人?”林逸雪吓下床,死死盯着歐陽緻玄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
想到很快就要得到證實的真相,林逸雪感覺自己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什……什麽?”突然聽到林逸雪的問題,歐陽緻玄一怔,凝眉不解的問道。
林逸雪并不知道,歐陽緻玄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而是又在思慮對策,想糊弄過去。
“裝傻?
那,周嬷嬷是不是你的人?
樊院使收我爲徒,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人?
陸遠的神仙水,是不是你悄悄讓人賣給他的?
……
歐陽緻玄,你到底在我身邊安排了多少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逸雪越想越傷心,連聲質問道。
直到此時,歐陽緻玄仿佛才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事情确實有哪些不對頭。
“雪兒,你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聽誰胡說八道了什麽?”歐陽緻玄啞聲問道。
他的心裏猛的一緊,看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請你回答我,他們是不是都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人?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林逸雪,是杜若郡主和林旭的女兒。”
林逸雪直視着歐陽緻玄的眼睛,一臉決然逼問道。
“是穆容謹告訴你的?你們見面了?”歐陽緻玄目光一凜,沉聲問道。
林逸雪看到歐陽緻玄的神情,心更涼了。
歐陽緻玄都沒有否定,看來一切都得到了印證,慕容瑾說的都是真的。
“這麽說,就是啦?!這一切果然都是真的啦!
哈,搞了半天,我林逸雪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傻瓜,整天沉浸在你爲我編織的謊言裏,無法自拔。”
林逸雪苦笑了下,無奈的自嘲道。
“話說回來,歐陽緻玄,你這演技,不封個影帝真是太虧了,
一開始,你不就爲了得到陸遠的财産嗎,竟然還編了這麽大一個網,撒這種彌天大謊,你說你累不累得慌?
更可氣的是,還需要整天在我這個傻瓜面前,表現的這麽深情,濃情蜜意,可真是難爲你這個太子爺了?”
林逸雪像看陌生人一樣,盯着歐陽緻玄,面帶嘲諷的說道。
“這個穆容謹真是該死!當初就不應該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