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關鍵時刻誰是罪魁禍首,裴貴妃還是分得很清的。
說實話,這麽些年,和穆皇後明争暗鬥了這麽久,在皇上面前裴貴妃可沒少說穆皇後那邊的壞話,
從穆家三兄妹,再到穆皇後,甚至是歐陽緻玄,她都說過,可是,哪次皇上不都是爲裴貴妃撐腰,再不濟也是安慰她兩聲,呵呵一笑而過。
怎麽今天輪到這個傅雪怡,皇上就突然翻臉,不買她的帳了呢?
士可忍孰不可忍,這麽多年,她裴貴妃就不是那忍氣吞聲的主,這口氣一定要找地方撒出來。
夜深人靜的盧丞相府
“你這去雲祥山莊赴個宴,回來心神不甯的,一晚上像烙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睡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盧丞相看着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的盧夫人,終于坐起身,忍無可忍的問道。
“唉,老爺,我還是跟您實話說了吧,這事憋在我心裏呀,還真不是個滋味。”盧夫人下定決心,遂坐起身,一臉苦惱的說道。
“那就趕緊說吧,到底什麽事,讓你這麽難以啓齒,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來。”盧丞相盯着盧夫人,好奇的說道。
今天去赴宴,因爲盧丞相公務纏身,所以沒有去成,就由盧夫人給全權代表了,所以,對于現在盧夫人心神不甯的表現,盧丞相還真的很好奇。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讓自己這個性子沉穩的夫人,今天這樣沉不住氣。
“老爺,您知道今天在宴會上發生什麽事了嗎?”盧夫人調整情緒,一本正經的問道。
“知道呀,切,就那麽點事,現在滿京城的打聽打聽,誰不曉得呀。”
盧丞相不以爲意,輕描淡定的說道,
“不就是宴會上廷王妃和陸遠的小妾,陰差陽錯的撞在了一起,結果造成,廷王妃失了孩子,而陸遠的小妾也在生下孩子後,大出血不治而亡嘛。
什麽大風大浪的你沒見過,就這麽點小事,至于激動的睡不着覺嗎?”
“不是,老爺,您根本不知道,陶朱公的小妾是怎麽生下孩子。”盧丞相逗了半天,盧夫人卻絲毫沒有放松,仍一臉凝重的說道。
“怎麽生的?”盧丞相一愣,可笑又可氣的問道,“女人生孩子而已,還能怎麽生呀?就那樣生呗!”
“當然不是那樣生的了,您是不知道,當時她們摔倒後,我也去看了一眼。
那紅姨娘當時就已經人世不省了,又一下流了那麽多的血。
您自己說說,那種情景她怎麽還可能生得下孩子?”盧夫人認真描述着,極力向盧丞相解釋着當時的情景,有多麽的驚恐。
“那怎麽生的?難道還是孩子自己跑出來的不曾?我看你今兒個可真是赴宴給赴糊塗了……”盧丞相對着盧夫人一臉無語的說道。
“哎,還真讓老爺您給猜對了,孩子還真是跑出來的,不過不是他自己跑出來的,是有人給拿出來的。”
“拿出來?誰拿的?怎麽拿的?”聽到這裏,盧丞相一愣,急聲問道。
不難聽得出,他的聲音裏竟然透着絲緊張。
“因爲對當時的情況有疑惑,所以後來聽到小孩生下來後,我就特意去打聽了一下,
結果,陸府的一個婆子說,因情況緊急,是雪怡郡主直接打開紅姨娘的肚子,把孩子拿出來……”
盧夫人小心翼翼的說着,仔細觀察着盧丞相的反應,想知道對方是不是和自己有着一樣的猜測。
“啊……,竟然有這種事?怎麽會是她?”
聽到盧夫人如此說,盧丞相一怔,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在爲李環剖腹拿孩子時的那種沉穩鎮定,及看到自己阻攔,當時大罵自己的氣魄。
據聽說,這雪怡郡主和陸大小姐二人長得頗爲相似,難道說她們有可能是?
不,絕對不可能!
這可是擁破大天的事呀,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
再說了,以他對歐陽緻玄這麽多年的了解,以歐陽緻玄一貫的風格,無論做什麽事,都喜歡機關算盡,步步爲營。
怎麽可能會爲了區區一個女人,在這個關鍵當口,冒這麽大的風險,做這等危險的事,自惹麻煩上身,想來這是斷斷不可能發生的。
很快,盧丞相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爺,是不是您也覺得蹊跷,您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您說會不會,其實她們是……?”盧夫人顯然也有了和盧丞相同樣的想法,驚恐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此事切不可輕易下結論,以目前那位的性子,斷不會做這種對自己無害無一利的事情。
那婆子就沒有說些别的什麽?雪怡郡主爲什麽會這麽做?”盧丞相凝眉問道。
“說了,好像說是雪怡郡主當時說,她隻是替山寨裏的牲畜這樣接生過,見情況緊急,也沒想那麽多,就替紅姨娘取孩子。”盧夫人擡頭仔細想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這就對了,聽說,這雪怡郡主以前是一個山寨裏的寨主,說白了,就是一草莽之輩。
在那種地方長期生活的人,人可不就比較野蠻些,有些事,并沒有像我們這樣,想的多,顧慮的多。”
盧丞相想了想,總算找到了一些理由,
“并且,這剖腹取子之事,因爲在我們盛京沒有發生過,所以大家稀奇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在一些鄉野民間,說不定是大家都司空見慣了的呢?”
“是是是,是賤妾愚鈍了。”盧夫人趕緊低聲承認着錯誤。
“記住,這件事,斷不可輕易議論,無論對誰對不好,畢竟當初那位,對我們盧府還有恩。”想了想,盧丞相又鄭重叮囑道。
“那是當然,這點賤妾還是曉得的。要不是顧忌這點,我會猶豫半天,連你都不敢說。”盧夫人了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