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了紅袖後,母親的身價從此一落千丈,再無昔日頭牌的風采。
慢慢的紅袖長大了,因爲長得尚有幾分姿色,所以在她八歲那年,就有人看中了她,出高價欲買走她的初/夜
紅袖吓壞了,八歲的她還是個孩子呢,後來她拼了命的逃出來,跑到母親的房間,懇求母親救救自己。
誰知母親當時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聽到紅袖的懇求,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涼涼的說了句:
作爲一女人早晚都有這一天,早掙錢,早點養活自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肯出多麽高的價錢買衣,你應該感覺到幸運才是。
聽到母親毫無溫度的話,那一刻紅袖感覺到自己的心都死了。
原來這世間竟然如此涼薄,所謂的親情根本就是鏡花水月,在金錢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所幸,在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之後,紅袖最終一個人還是逃了出來。
後來,在她昏迷的那一刻,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紅袖以爲自己以後的生活,或許會有所改變,以後終于不用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可是,她錯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被送到一個暗無天日的院子裏,過起了煉獄般的日子。
紅袖和一群孩子關在一起,每天被逼着和他們在暗室裏厮打,輸的那個就沒有飯吃,直到被活活餓死或被同伴打死。
不知道咬牙熬過了多少時日,紅袖最終踩着同伴的屍體,一個人走了出來。
再後來,紅袖就被廷王爺買走了,送到了陸遠這裏,讓她來監視陸府的一舉一動。
現在想來,當初在陸府,給陸遠當大丫環的日子,應該是她紅袖今生最幸福、祥和的一段時光了。
那時候,她以爲自己今生再不能懷孕,隻一心做着她的大丫環,冷眼看着陸府裏爾虞我詐,并随時爲廷王爺提供着情報。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她紅袖後來不知足,又起了要孩子的心思。
有了孩子後,就又想着,一定要多斂些錢财,爲自己和孩子今後的日子做些打算。
結果呢,事實證明,自己終究白忙活了這麽久,到頭來,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原來自己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最終還是要一無所有,生無可戀的離開這個世界。
兩行清淚從紅袖眼裏默默的流了出來,她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隻等着死神來招呼自己和孩子。
紅袖不知道自己現在被擡到了哪裏,她仿佛感覺不到了疼痛,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依稀隻有自己的血液汩汩流出的聲音。
以至于到最後,紅袖都覺得這是不是幻覺,自己或許已經到了閻王殿,要不然這世間哪通般清靜。
“吱扭!”随着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了,仿佛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然後是輕輕的腳步聲,慢慢的向自己靠近,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自己的床前停了下來。
紅袖迷茫的睜開雙眼,朝着聲源處望去,這個時候誰會來看她。
可是,當看到眼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紅袖一下呆住了,雙眼因爲驚恐,瞬間瞪的很大,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來……你要幹什麽?”反應過來,紅袖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呀,我自然是不該來的。”
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收拾利索的林逸雪,看着紅袖毫無溫度的說道,
“像你這樣一個,時時處處算計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我真的隻應該冷眼看着,希望你早死早完事。
但是作爲一名醫者,我又真的做不到,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面前慢慢流失,而做到無動于衷。”
林逸雪說着,已經執起紅袖的手腕,給她号起了脈。
“你……你竟然會醫術?你這是要救我?”紅袖不可思議的顫聲問道。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到頭來,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沒出現。
而自己這幾天,處心積慮想要算計的人,卻又奇怪的跑過來救自己了呢。
“醫術是會些,救不救得了你,還得另說。”
林逸雪涼涼的說完,開始閉起眼睛,給紅袖認真的取脈。
看林逸雪這樣,紅袖隻得乖乖的閉起了嘴巴,不再說話。
但是她也沒有閑着,雙眼骨碌碌的轉着,一直在靜靜的打量着林逸雪。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口渴?”
半晌,林逸雪取完了脈,邊檢查着紅袖的身體,邊輕聲問道。
“是,有些渴。”
“那是不是頭也有些暈?”
“嗯。”紅袖幾不可聞的輕聲。
林逸雪看的出,紅袖的臉已經失血過多,已經白的近乎透明了。
“對不起,恕我真的無能爲力了!”
最終,在仔細的将紅袖檢查一遍後,林逸雪站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悲哀的說道。
紅袖是真的沒救了,失血過多不說,血壓也很低,看來血是很難止住了。
“不,你有辦法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紅袖看林逸雪轉身就欲出去,連忙扯住她的衣擺,哀求道,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别無他求,隻求你能救救我的孩子。”
“你現在的情況,連說話都沒有多少力氣,哪裏還能生得出孩子?”林逸雪懷怔的看着紅袖,輕聲問道。
說實話,無論紅袖平時是個多麽可惡的人,此刻,林逸雪爲沒能救得下她,心裏隻覺得悲哀,
因爲現在的紅袖,在她的眼裏,隻是一個母親,一個爲了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上,苦苦哀求、努力的母親。
“你有辦法的,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紅袖拉着林逸雪急聲說道,“想當初,盧丞相家的兩名公子……”
“你都知道些什麽?是怎麽知道的?”
聽到這裏,林逸雪心裏一凜,瞳孔猛的一縮,冷聲打斷了紅袖的話,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