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看了看躺在地上,痛得快昏死過去的兩人,轉頭向一旁的王太醫客客氣氣的說道。
不過,說起來這王太醫,還是林逸雪建議昭雲長公主請的,
說是宴會上人多,像穆老夫人這樣上了歲數的人,到時候一時照顧不周,難免會有個頭疼腦熱的。
鑒于公主府又沒有府醫,所以林逸雪建議昭雲長公主請個有威望,醫術又高超的太醫過來赴宴。
自從樊院使南下治瘟疫,一直沒有回來後,王太醫可就是太醫院最德高望重的了,
所以長公主思慮再三,覺得林逸雪言之有理,最終就以赴宴的名聲,将王太醫給請了過來。
現在看來,這個建議确實比較實用,關鍵時刻還真派上了用場。
“長公主不用客氣,做爲一名大夫,治病治人,本是份内之事的,隻是這……”
王太醫看着地上,病情都很嚴重的兩人,有些爲難了。
按理說,紅袖月份更大,危險性也更高,本應該先救她,
但是,旁邊的廷王妃身份高貴,懷的又是皇孫,這一旦有事也是非同小可,所以王太醫一時站在那裏犯了難,不知道,應該先給哪位診治。
“求求你,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紅袖此時已疼得臉上幾乎沒有血色了,鮮血順着她的衣褲不斷的往下流,身下早已殷紅一片,看着王太醫有氣無力的請求道。
這種情形,一看病人就是大出血,胎兒月份又大,一不小心,可就是一屍兩命的下場,王太醫剛要往紅袖身邊走去,就被身後的聲音喝止住了。
“王太醫這是要去哪裏?廷王妃現在很危險,難道你看不到嗎?她肚子裏懷的可是皇孫,還不趕緊給廷王妃診治。”穆貴妃冷着臉命令道。
“是……,下官遵命。”事已至此,王太醫隻有止住步伐,轉身率先查看廷王妃的病情。
“本人,速去把她們給本宮拉開,兩個野丫頭,打架也不分場合,簡直是有失體統。”
穆皇後看了看不遠處,依舊打得難舍難分的林逸雪和穆瑛,眼眸暗了暗,假裝很生氣的罵道。
“是!”很快上來幾個人,将林逸雪和穆瑛拉開了。
“禀貴妃娘娘,胎兒恐怕已經保不住了,大人現在也有大出血症狀,需趕緊進行醫治。”
另一邊,王太醫診治完廷王妃的病,向穆貴妃禀報道。
“那還遲疑什麽,就趕緊治呀!”穆貴妃一聽胎兒不保了,也是有些急了,朝着王太醫急聲嚷道。
“可是……這……這……”王太醫左右看了看,有些爲難。
這場合,大廳廣衆之下,确實也無法立即醫治呀。
“來人呀,速速把廷王妃送到客院裏,方便王太醫醫台。”見此情景,長公主趕緊命令道。
本來事後發,衆人一看地上兩人病情都非常緊急,既然太醫都沒有發話,接下來要怎麽處理,所以自然沒有人敢輕易碰她們兩個,惟恐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很快,廷王妃在一衆丫環婆子的護送下,往客院裏去,
王太醫正欲緊随其後,進行醫治,卻被一隻手緊緊拉住了。
“麻煩王太醫也給看一下,紅姨娘現在情況怎麽樣?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有的救嗎?”陸遠聽到消息,慌裏慌張趕過來,扯着王太醫緊張的問道。
王太醫回過頭,朝着地上的紅袖瞟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怒老夫無能爲夫,看這情形,還請陶朱公趕緊準備後事吧。”
說完,王太醫一甩衣袖,匆匆的朝着廷王妃所在的客院趕去。
“來人呀,将紅姨娘也選個清靜點的客院,送過去歇息一下。”昭雲長公主看了看周圍的人,隐晦的吩咐道。
其實,長公主嘴裏這個清靜的客院,大家都聽得出來是何意思的,
恐怕長公主是不想紅袖沖撞了宴會的喜氣,所以想将紅姨娘送個隐蔽的地方,悄悄的斷了氣吧。
很快,上來幾個丫環婆子,将紅袖往一個單架上一擡,随便找了個毯子一蓋,擡着就欲往一條小徑上走去。
“老爺,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紅袖無力的伸出手,一臉哀怨的朝着陸遠祈求道。
隻可憐,平時作威作福的她,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刻,竟然連那貼身丫環,都隻是遠遠的旁觀,不願上前,更不要說陸遠了。
其實,當聽王太醫說,孩子保不住時,陸遠在心裏就已經把紅袖當成一個死人了。
“你隻管安心的去吧,就算王太醫暫時顧不得你,想必其他的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陸遠揮了揮手,輕聲敷衍道。
從始至終,陸遠連句貼心鼓勵的話都不願說,更不用說陪同侍候了。
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呵,好官方的說法,好涼薄的人情,紅袖心裏無奈的嘲笑道。
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完了。
雲祥山莊離盛京城這麽遠,來回要近兩個時辰,而自己的血卻一直沒止住,到時候估計就是把大羅神仙請來,恐怕也救不了自己和孩子了。
這不是早就注定的結局嗎?
恐怕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自己這一世,在别人眼中就隻能是一個棋子,哪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紅袖的母親是一名青樓的頭牌,一次意外,生下了紅袖。
紅袖從小是在青樓裏長大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母親對她卻無絲毫疼愛,從小到大,隻會動不動就打她,罵她是個拖油瓶。
因爲有了紅袖後,母親的身價從此一落千丈,再無昔日頭牌的風光。
因爲紅袖長的尚有幾分姿色,所以在她八歲那年,就有人看中了她,欲行不軌之事,
紅袖吓壞了,接了命跑過去,懇求母親救救自己。
誰知母親當時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聽到紅袖的懇求,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