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珍珠看林逸雪下了車,有些猶豫的喊道。
“珍珠聽話,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是,奴婢不奢望能阻止住小姐,隻求小姐此次前去能帶着奴婢。
小姐去哪,奴婢就跟在哪裏,奴婢願意陪着小姐出生入死。”
“好吧,你收拾好東西就過來,我會在百藥園等你的。”林逸雪輕拍了下珍珠,輕聲說道。
其實自從上次受傷,知道珍珠的真實身份及待在她身邊的目的後,林逸雪心裏也曾有一絲芥蒂,但是畢竟二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這點疑惑終究沒有抵住往日的深情。
尤其是此刻,危難時刻見真情,珍珠竟然義無反顧的願意陪着自己去疫區。
“那我也要去……”
“瑛兒,不得胡鬧,人都走完了,讓老夫人一個人在府裏怎麽行,你必須留在盛京,老夫人全靠你了。
如果一會和師父談妥的話,我就跟着他走了,暫時不回穆府了。
老夫人那邊肯定是提前不能告知的,如果讓她提前知道,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也隻有先斬後奏了,就是到時候,又要麻煩你頂雷了……”
“好……好吧,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穆瑛最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還是同意了。
“放心吧,我會的。”
林逸雪安排好了一切,就腳步堅定的往百藥園走去。
走進百藥園,林逸雪就意識到,疫情應該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隻短短的幾日時間沒來,百藥園已經淩亂不堪,一副被打劫過的模樣,以前到處堆積的藥材,都不見了。
林逸雪轉了一圈,終于在後院看到了幾輛整裝待發的馬車,上面整整齊齊的堆滿了半夏、山栀等藥材。
再看看藥房裏,樊院使研制的那些瓶瓶罐罐也少了大半,剩下不多的幾瓶淩亂的伫在那裏,顯得稀稀落落。
林逸雪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終于在一個小角落裏,找到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八角。
“八角,你在這裏幹什麽?”
“陸……陸大小姐?!”猛然聽到有人說話,八角吓了一大跳。
“我在幫樊院使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這不,南方災情嚴重,樊院使走的時候,特意吩咐過讓把他的衣服、細軟都收拾好,随時準備出發。”
太好了,看來還來得及,林逸雪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哦,那你先收拾吧,我在旁邊的屋子裏歇息一會,如果一會師父回來了,記得叫醒我。”
跑了一大圈,林逸雪也有些乏了。
再說,也許今晚就要奔赴前線了,所以現在她必須抓緊時間多休息,養精蓄銳。
一旦去了災區,能睡個好覺,将會是最大的奢望了。
“好的,你放心去吧,樊院使一回來,我第一時間就去喊你。”
有了八角的保證,林逸雪很放心的走了,去她自己臨時休息的小屋休息去了。
可是,待她一覺醒來,睜開眼睛時,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難道師父一夜都沒有回來。
林逸雪揉了揉有些發沉的頭,看看時辰,已經到了寅時,再看看旁邊熟睡的珍珠,還有收拾好的包裹和藥箱。
自己睡的可真是沉,連珍珠何時來的都不知道。
林逸雪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就傻眼了。
後院裏空空蕩蕩,哪還有那幾輛裝藥材的馬車,連個影子沒有了。
難道師父已經走了?八角呢?
林逸雪找了一圈,終于在一個角落裏,又找到了八角忙碌的小身影。
“八角,師父呢?”
“樊院使他已經走了,帶着一幫太醫南下治瘟疫去了。”八角看到林逸雪嚅嚅的說道。
“我不是一再囑咐你,師父回來的時候,讓你喊醒我的嗎?你怎麽就沒有叫我呢?”林逸雪氣急敗壞的問道。
平時這個八角做事不是挺靠譜的嗎?今天這是怎麽了?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呀。
“是,是樊院使不讓小的喊你的,他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跟着去疫區不太合适……”八角低着頭,輕聲解釋道。
從始至終,一直不敢看林逸雪的眼睛。
“停停停,八角,我不要聽這些,你現在趕緊告訴我,師父他們都是什麽時候走的,從哪個門出的城?”
“昨晚子時,連夜出的城。好像是南門吧?”八角瞟了林逸雪一眼,模棱兩可的說道。
“好你個兩面派,出爾反爾,明明答應我的事,竟然敢反悔,你給我等着,看我回頭怎麽找你算賬。”林逸雪對着八角罵了兩句,轉頭對着房間吼道,“珍珠别睡了,趕緊走了。”
一刻鍾後,城外的山路上,
“哒哒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中格外響亮,顯得格外突兀。
慢慢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待走近時你會發現,有兩個小厮模樣的人,正在策馬狂奔。
“駕……駕……”爲首的小厮長得白白淨淨,還在不停的抽打着身下的駿馬。
“小姐,您慢點,他們是馬車,太醫們又都年紀偏大,走不快的,照這個速度,估計下午的時候,我們應該就能追上的。”珍珠邊追着,邊在後面喊道。
“知道了,過了這片樹木,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早點,歇下腳。”
林逸雪回頭說道。
一轉頭,就發現,前方道路正中央,忽然橫空沖出一匹黑馬,生生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籲……,”爲了躲避前方的人和馬,林逸雪趕緊拉住馬僵繩,馬的兩隻前蹄高高的揚起,被迫停了下來。
“穆澤?你怎麽在這裏?”林逸雪看着一身黑衣、風塵仆仆的穆澤凝眉問道。
“我在這裏等你很長時間了,負責攔住你。”林逸雪看了看林逸雪,沉聲說道。
“誰讓你來的,是穆瑛嗎?你别胡鬧,快讓開,我有正事,要趕緊去追師父。”林逸雪不耐煩的說道,不想和穆澤糾纏,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