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雪起身向遠處放着筆墨的桌案前走去。
“雪兒……”經過穆瑛身邊時,穆瑛擔憂的小聲喊道。
林逸雪轉身悄悄沖她調皮地眨了下眼睛,回以一個安撫的微笑。
穆瑛見她絲毫不見緊張,心裏稍微放松了一些,看來這丫頭在之方面應該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吧,怎麽也不會比自己強吧。
哼,要是讓林逸雪因此出了醜,出了這個皇宮,看她不把那個罪魁禍首穆珊丫的給抽死。
死丫頭,幾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坐你的京城第一美女就好,幹嘛拉上雪兒出醜。
穆珊是穆府旁枝的一個嫡女,平時仗着長得有幾分姿色,又學了點才藝,沒事愛往皇後娘娘身邊跑,所以和穆皇後關系還算不錯。
但是,穆珊平時雖然有些傲嬌,看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卻很少敢惹穆瑛,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處處找陸逸雪的麻煩,這不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嗎?
另一邊在衆人的注視下,林逸雪已經從容走到了書案邊,隻是稍做思考,便提筆在宣紙上動了起來。
高台上,昭雲長公主看着低頭提筆疾書的少女,贊賞的點了點頭。
且不說林逸雪畫技如何,但就這份處變不驚的态度,就足以讓她高看一眼。
在林逸雪作畫的間隙,其餘人的字畫已經陸續交了上來,經過幾人一緻點評,獲得好評的有兩幅作品。
一幅是那個處處向林逸雪找茬的穆珊畫的牡丹,畫工精湛,她筆下的百花之王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确實是個上乘之作;
另一幅,是裴貴妃家族的一位裴瑩小姐畫得梅花,寒雪傲骨,自是另有一番意境。
兩人在畫技上不分伯仲,一時難決高下。
就隻剩下林逸雪了,不知道她畫得怎麽樣,關鍵還要與這兩位高手比較,希望不要太差吧。穆瑛想想替林逸雪捏把汗。
衆人的等待也不算太長,隻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林逸雪就已經停了筆。
“哦,陸大小姐果然深藏不露,速度倒還不慢,短短功夫已經完成佳作,就是不知道畫的到底怎麽樣了?還不快把陸大小姐的傑作,呈上來讓皇後娘娘和長公主品鑒一下。”裴貴妃一看林逸雪停筆就饒有興趣地說道。
她可真是看熱鬧不顯台高,自己到底哪礙着她們的勢了,一個個的都想看自己出醜。林逸雪心裏悲摧的想。
很快就有宮女拿着林逸雪的畫呈了上去。
“這是……”
穆皇後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面前的紙張,微皺着眉頭,又看了下依舊伫立在書案旁邊的恬靜少女,最後又低頭看了一會兒眼前的作品,才轉手遞給旁邊等候的宮女,輕歎一口氣,最後說道:
“呈給長公主,也請她看一下吧。”
昭雲長公主接過紙張,同樣皺着眉頭,不時擡頭看了幾眼林逸雪,好一會兒才交給宮女。
二位關鍵人物的反應,讓台下的閨秀們止不住的打量林逸雪,好奇她究竟畫了什麽?
“這陸大小姐到底作了什麽佳作,竟讓皇後娘娘和長公主欣賞得入了迷。既然有如此好的傑作,讓衆妹妹們也趕緊開開眼吧。”裴貴妃嬌笑着,伸手從小宮女手裏奪過了字畫。
哼,一個鄉下來的病秧子,能有什麽才藝,畫些上不上台面的東西,待會有你丢人的時候。裴貴妃心裏嗤笑道。
“那就有勞裴貴妃指點一下了,想當年我們裴貴妃可也是名冠天下的才女呀。”穆皇後翻眼看了下裴貴妃,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這……”裴貴妃看着面前的紙張,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晨光下,碧綠的荷塘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亭亭玉立在荷塘上,花瓣上滾動着幾滴晶瑩欲墜的露珠,一隻紅色蜻蜓輕輕立在花苞尖上。
整幅圖構思并不複雜,聊聊幾筆,卻給人感覺像有股靈氣,格外生動。
特别是露珠和蜻蜓分外逼真,甚至有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稍不留神,上面稍事休息的蜻蜓就會振翅飛離。
如果隻是畫作也就罷了,隻不過取了巧而已。
問題是上面竟然還題了一首詩: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這丫頭,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寫出這樣一首佳作,不得不說确實難得。
得到消息不是說,這個陸逸雪一直在濟城病病歪歪,并未得到過什麽名師指點嗎?沒想到自己長年打鷹竟然也有被鷹啄眼的時候,竟然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看走眼了。
“指點倒不用了,皇後娘娘入了眼的,自然是佳作。”裴貴妃最後悻悻的将畫作還給了旁邊的宮女。
“妹妹說笑了。長公主,此次書畫比賽,不若還是您老人家定奪吧。”穆皇後轉頭恭敬地對長公說。
“嗯,其他歌舞、琴藝本宮沒看到就不作評價了,至于書畫嗎?本宮就做主了。
此次書畫比賽,陶朱公之女陸逸雪畫作第一,詩詞第一。”昭雲長公主朗聲說道。
什麽?
那個病秧子竟然得了兩個第一?
不是說她一直待在濟城老家養病,根本不懂任何才藝嗎?
這樣說來自己今天豈不是爲她人做了嫁衣?穆珊氣得将手裏的帕子絞成了麻花。
“那陸大小姐竟然第一?”
“不可能吧,這麽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内到底畫的什麽、作的什麽詩呀?”
“是呀,竟然蓋過了盛京兩大才女穆珊和裴瑩的作品。”
……
長公主的評判惹得衆位大家閨秀,在台下小聲議論紛紛,自是多數是不服氣的。
“傳下去,讓衆位小姐們都欣賞一下吧。”穆皇後看了看台下衆人,淡笑吩咐道。
兩位宮女很快将畫卷展開,給在座的閨秀們傳閱。
“唉呀,這幅畫畫得太生動了,尤其是這蜻蜓栩栩如生,給人的感覺猶如一不小心驚動了它,随時都會展翅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