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雖然放晴了,可是雨後的山路泥濘難行,所以林逸雪回家的念頭又暫時擱置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穆澤受穆老夫人的指派曾親自下山,準備去給陸府送信。
結果路上發現了一些情況,使他半道放棄了這個決定,直接返回了山上。
原來,先是在山腳下,穆澤就發現,陸逸雪昨天墜崖的地方有不少人,貌似在尋覓什麽。
接着,在快到城門口時,看到的一幕更讓他費解。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們快放開我!”
“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姑娘,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姑娘!……”
“麻利點,快點把她帶走,免得被人發現了。”
一個年輕的姑娘奮力掙紮着,但是卻于事無補,兩個身強力壯的彪行大漢很輕易的就把她拖走了。
這是幹什麽?天子腳下、青天白日的在明着搶人嗎?
穆澤出于好奇,悄悄尾随着他們帶來了一個破舊的民宅裏,竟然驚訝的發現,屋子裏關着好幾個十四五歲的姑娘。
仔細一看,穆澤更是吓了一大跳。
因爲他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裏每個姑娘與陸逸雪都或多或少的有相似之處,有的是身形和背影有些像,有的則是長相神似。
“大哥,這抓了這麽多姑娘,裏面到底有沒有我們要找的人呀?”剛才出去抓人的一個彪形大漢,向坐在角落裏一個身材矮小、長相很平凡、看着家丁模樣的男人問道。
被稱爲大哥的男子,此時正坐在屋子裏唯一的方桌旁邊,吃着桌上的燒雞、小菜,喝着美酒。
聽到男子的問話,他擡眼掃了眼,此刻縮在角落裏,均被黑布蒙着眼睛的姑娘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該問的别問,你們隻管按着畫像抓人就行了,記住:隻要不放過任何有一分相似的姑娘,到時候就少不了你們一文錢。”
“可……可是,如果到最後還沒有抓到那位姑娘……”彪形大漢不放心的追問道。
“我說的還不明白嗎?你們需要做到的是:這幾天不讓畫像裏的人進城就行了,隻要事情成了,到時候我們說誰是畫像上的人,誰還不就是啊?”
大哥被彪形大漢一再的追問,攪了興緻,有些氣惱得将酒碗擲在了桌子上,反問道。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大哥您息怒,二狗他腦子有些不靈光,小的這就把他帶走。我們繼續去城門口盯着去。”另一個彪形大漢點頭哈腰的說完,不由分說扯着叫二狗的男子出去了。
“大……大哥,你爲什麽不讓我問呀?萬一到時候那厮以我們抓的不是他要找的人,賴賬了怎麽辦?那我們兄弟兩個不是白忙活幾天嗎?”出了院了,二狗一臉不解的追問道。
“你說二狗呀,你是不是傻呀?”男子點着二狗的腦門罵道。
“那小子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我們要做的隻是不讓畫像上的姑娘進城。
到時候,無論這些姑娘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隻要稍做些手腳,說哪個是哪個就是了,一旦假的成了真後,真的也就變成假的啦!”
“大……大哥,什麽真真假假的,弟弟還是沒聽懂啊?”二狗撓着後腦勺,越聽越迷糊了。
“你這傻小子,懂什麽懂?說的再多,你也不會懂!
你隻管幹活就是了,等拿了這筆錢,大哥就張羅着給你娶房媳婦,到時候有你小子樂呵的!”男子伸手在二狗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有些寵溺的說道。
“媳婦?哎……,是是是。
大哥那咱快些走吧,别真讓那姑娘趁着這間隙,溜進了城。”二狗一聽能娶到媳婦,立即來了興緻,颠颠的跑到了大前面。
“這傻小子。”男子看着弟弟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畫像……姑娘……假的成真……真的成假……”
将這幾個因素連成了一塊,穆澤心裏咯噔一下。
該不會是有人看昨天出了事,想偷梁換柱吧?
爲怕打草驚蛇,他趕緊調轉馬頭,立即回了寺院。
回來後,穆澤和衆人詳細描述了路上看到的情形。
雖然,昨天黑峰嶺的事情,大家沒有得出原因,但是現在大家卻迅速得出一個一緻的結論:那就是陸府裏有人希望陸逸雪出事,正在想盡辦法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最後,穆老夫人拍闆做了決定:既然這樣,那就靜觀其變,等蛇出洞吧。
等對方以爲穩操勝券時,再讓林逸雪突然殺回府,出其不意的給對方緻命一擊。
她就不信了,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她們還敢指鹿爲馬,将真的說成假的不成?
對于這個決定,林逸雪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因爲這也正是她心中所想,她也想知道秦姨娘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于是,直到第四天下午,看着山路已經基本能能行了,林逸雪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林逸雪本來準備的是一個人先回府的,陸府裏的那些鬼鬼祟祟,她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應付得來,但是穆瑛舍不得她一個人走,非要跟着去陸府幫她解決問題。
穆老夫人又不放心她們路上的安危,最後決定由穆澤護送她們二人回陸府,這樣路上或陸府有什麽事情發生,也能有個照應。
當然,回去時,穆老夫人随手還讓她們給秦姨娘帶了點見面禮。
一路上雖然道路還有些難走,耽擱了點時間,但是總體來說還算順利,并沒有遇到其它情況。
在黃昏時分,一行幾人終于到達了城門。
馬車剛拐上長安大街,忽然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幾匹俊馬從旁邊疾馳而過。
“從鬧市中疾馳而過,這不是我愛做的事嗎?怎麽會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愛好?”穆瑛小聲嘀咕道。
“小姐,爲首的好像是老爺。”珍珠輕聲說道。
林逸雪順着珍珠的手看過去,前面騎馬疾馳的人的背影果然是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