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晏的話突然都噎住了,她看着霍靈兒,仿佛有一盆冷水從頭頂倒下來,潑的她透心涼。
她怎麽忘記了,曲行舟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怎麽能夠這樣的不管不顧。
太自私了,沈晏晏!
你跟曲行舟,早就回不去了!
“我過來檢查一下設計方案。”曲行舟看了眼霍靈兒,又看向沈晏晏,“你剛剛要說什麽?”
沈晏晏搖了搖頭,唇角微抿,“沒有。”
“哦,看設計方案的同時體恤下屬對吧!”霍靈兒一副溫婉的模樣,又看向沈晏晏,“沈姐姐,你昨天生什麽病了,曲哥哥親自照顧你,你怎麽還跑了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還走上前挽住了曲行舟的手臂,顯然有一種宣誓主權的意味。
沈晏晏臉色煞白,望着他們親昵的動作,腦海中不停的回蕩着霍靈兒說的那幾句話。
她生病,他來照顧她這件事,他都毫無保留的報備給霍靈兒了,看來他們感情很好,很穩定啊。
也還好,剛才的話沒有說出口,要不然一定會被當成小醜。
沈晏晏的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撕扯着,扯出一道難看的笑容,“我沒事,就是腦袋磕着了,現在已經好了。”
“姐姐好了就行,要我說啊,你不能太放任你老公,你這麽吃苦他一點都不關心怎麽行,而且曲哥哥也不用那麽辛苦了,是吧?”霍靈兒說完,還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曲行舟看着沈晏晏,眼眸閃了閃,沒有拒絕。
“是醫院弄錯了,我很感激曲組長,以後不會再麻煩他了,”沈晏晏指甲摳着大腿,強忍着痛意笑道:“抱歉啊,也謝謝霍小姐和曲組長關心。”
“那我們走了,你好好工作。”霍靈兒沖她笑了下,拉着曲行舟離開了辦公室。
聽見門關閉的聲音,沈晏晏猛地低頭,晶瑩的淚珠再也忍不住砸落下來。
無聲哭了一會,她一直攥着的拳頭才慢慢的松開,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悄然溜走。
沈晏晏自嘲的想着:人不應該有幻想,因爲一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對于曲行舟——
她确實,要放棄了……
關上門之後,曲行舟就撥開了霍靈兒嬌柔的手臂,眉峰微皺,顯露出一絲的不耐煩。
他邁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霍靈兒怅然若失的緊跟其後,“曲哥哥……”
曲行舟看了她一眼,露出陰冷的目光,“你又私自調查我?”
他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刺過來,仿佛要把她刺穿一樣。
“沒,沒有。”霍靈兒害怕的否認,“我是聽公司裏的人說的,我剛才隻是關心一下她。”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顯然沒了底氣。
的确,沈晏晏生病,曲行舟去照顧她,都是她打聽出來的。
曲行舟的嗓音透着冷漠的疏離,“以後沒事少來公司。”
他不想她來公司?
霍靈兒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推進了寒潭,全身冰冷,也十分難堪。
“曲哥哥,我剛才隻是關心沈晏晏,這樣也不可以嗎,而且你不是讨厭她嗎,我……”
“誰說我讨厭她?”曲行舟英俊的眉心裏覆上了一層陰霾,無情的開口打斷,“不要自作主張,出去。”
霍靈兒咬緊了唇,十分不高興的離開了。
她出門,手攥成拳頭,長長的美甲深深的嵌在掌心,她剛才難堪到了極緻,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女人!
“沈晏晏!”
曲哥哥就爲這麽個女人兇她,甚至還說出不讨厭她的話……
難道要死灰複燃嗎?
想得美!
霍靈兒的眸光充斥着怒火和陰狠,踩着高跟鞋快速的離開了公司。
……
沈晏晏無法專心的工作,時不時地就發現自己在發呆,不斷的想起剛才霍靈兒和曲行舟親昵的模樣。
“晏晏我跟你說……”胡悅笑着在她面前說着。
沈晏晏聽不清楚胡悅在說什麽,隻能看着她的嘴巴一開一合的吐出無聲的話語。
她周身像是有一層厚厚的屏障,隔絕了一切,她什麽都聽不見。
時間悄然溜走,等沈晏晏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她低頭看着桌面上的資料,發現一上午什麽都沒幹。
一股煩躁感從心底升起,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壓在她的心上,她感覺自己快要垮了。
沈晏晏長呼了一口氣,決定約鄭汐喝酒,但鄭汐沒空,她想給黎朔發消息,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自己去吧。
決定以後,沈晏晏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工作,她不能因爲這些破事而耽誤了工作。
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周小飛忽然打開門,探過頭來,喊道:“晏晏,曲組長讓你去把最後的設計稿修改一下。”
“好。”沈晏晏淡淡的答應了一句,便起身去曲行舟的辦公室了。
她一臉平淡的進去,公事公辦的問道:“曲組長,設計稿有什麽問題嗎?”
曲行舟挑了挑眉頭,看了她一眼,“這裏沒有标注清楚尺寸,還有前面這裏……”
沈晏晏看着他說的這些問題,隻是很小的錯誤,随便說一下她都能知道的。
但她還是乖乖聽着,等他說完,她官方的回答道:“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修改完再給你發一遍。”
“别着急,還有别的問題呢,一會我再仔細跟你說一半。”曲行舟一本正經的說着,語調一轉,“中午飯還沒吃吧,店家多送了一碗湯,你喝吧。”
沈晏晏目光落到辦公桌上那一碗湯,看起來醇香無比。
她保持距離,寡淡的道:“謝謝曲組長的好意,不過不用關心我,你還是抽空多關心一下你的未婚妻吧。”
聞言,曲行舟眸中閃爍着碎光的笑意,掀起薄唇問道:“怎麽,你吃醋了?”
沈晏晏的心口微刺的疼,面色卻冰冷道:“曲組長說笑了,你有未婚妻,我有丈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以後這種話也不要說。”
曲行舟看她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模樣,唇上的笑意一僵,沉下臉來,“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