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授,您不願意把芯片給我,那就别怪我了。”蕭玦陰沉沉地笑了起來。
黑衣人很快便沖上前,将父親圍了起來。
郭毅怒不可遏,當即厲聲呵斥道:“蕭玦,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在犯罪!”
“犯罪?呵……”蕭玦冷笑道:“在你看來,我犯的罪還少嗎?但是你如果出去了,我的罪行也會昭然若揭,既然如此,我多做一件和少做一件,又有什麽區别?更何況……”蕭玦靠近了父親一點,用低沉的聲音道:“到最後,你跟我,誰才是世間的罪人,還說不好呢!”
“你什麽意思?”郭毅感到一種危險,但是他依舊是面不改色道。
蕭玦卻隻是笑了笑:“什麽意思,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轉身對黑衣人道:“動手!”
那群黑衣人很快便開始在郭毅身上用專業的設備搜索。
郭毅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爲,清楚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麽,他們在猜測自己身上可能攜帶着的芯片。
黑衣人搜索的時候,父親依舊站得筆直。
那幾個黑衣人搜索了一圈後,并沒有什麽結果,随後他們對着蕭玦搖搖頭。
看到眼前的場景,蕭玦神色陰冷,幾步走到郭毅面前,冷冷道:“告訴我,芯片在哪裏!”
即便是現在這樣局面,蕭玦站在郭毅面前仍然感到一股壓抑感。
郭毅神色淡然,“芯片一直都在這件科研所裏,也就在你我的身邊,你處心積慮想找的東西,其實就在這裏,是你自己讓那些私心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安若隔着玻璃,看着父親跟蕭玦他們周旋,她真的很想沖出去保護父親,
安若第一次痛恨自己,爲什麽那時候的自己那麽小,那麽懦弱,那麽無能。
如果她足夠勇敢,足夠成熟,就可以保護父親。
或許最後的悲劇就可以不用發生……
隻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那個時候的她,終究還是隻有五歲。
而她隻能躲在這個安全的地方,看着父親獨立于人間,與蕭玦這個惡魔作鬥争。
“那麽就請郭教授暫時在這裏委屈了。”說完蕭玦吩咐了手下人,将郭毅關進了科研所的雜物間裏。
“看好他!一步都不許離開!”蕭玦對手下人吩咐了以後,便自行前去尋找芯片。
這一切都被安若看在眼裏。
雜物間,還好是雜物間。
被私心蒙蔽了雙眼的蕭玦不知道,爲了防止科研人員或者是像安若這樣的孩子将自己誤鎖在雜物間裏,雜物間已經重新設計了一道門。
安若悄悄地潛到了雜物間的另一道門,悄聲打開了。
幸好是科研所,所有的門開關都是無聲的。
“爸爸……”安若看到父親在昏暗的雜物間裏坦然處之,她的内心,那些恐懼也減少了幾分。
“若若!”郭毅驚詫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一個人跑來了!”
“我擔心你,爸爸!”安若說着便撲向郭毅的懷抱。
郭毅将女兒摟在懷裏,内心開始慌張了起來,從這一刻開始,他感到害怕了,若是他一人有危險,倒還有周旋的餘地,可是如今,他要保護着女兒。
“爸爸,我們快走!”安若拉了拉郭毅的衣服。
“現在還走不了。”郭毅知道,爲了找到芯片,蕭玦不擇手段,況且科研所地處偏僻,他們又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很難逃得出去。
“爸爸,那我們該怎麽辦?”安若緊張地問着。
“我們再等等看!”郭毅堅定地說道。“再等等!”
但是因爲父親在這裏,所以安若感到很安全,她内心的恐懼感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削減。
她蜷縮在父親的懷裏,父親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啊,低聲哄她入睡,安若感覺自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驚慌失措地喊了一句:“什麽,條子來了?”
她睜開眼,聽到外面傳來的慌張聲。
“完了,大哥,連電話都打不通了。怎麽辦!”
另一個聲音低沉卻不慌張,隐隐地帶着憤怒,他罵了一句髒話,“蕭先生怕是要放棄我們了。”
可就在這時,猛然間,隻聽“砰”的一聲,一陣地動山搖。
雜物間裏,天花闆上的刺目的白熾燈拼命搖晃着,牆皮撲簌着落下。
門外傳來了慌張無比的聲音:“炸彈爆了!”
随後便再顧及不了她和父親,轉頭便往外跑。
“炸彈!還有炸彈!”
慌張聲、奔跑聲,連同着父親緊張的心跳聲,傳入了安若慌張的内心。
郭毅見機帶着她另一個門跑了出去,那道門,緊挨着的便是一間手術室。
暫時的,他們父女倆還是安全的。
安若始終被父親護着,直到抵達安全的地方,郭毅才敢将安若從懷裏放出來。
然而,就是在這一刻,安若見到了父親臉上的崩潰的表情,她的頭在逃命時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一塊石頭砸中了。
鮮血糊了父親滿身,但是安若的意識卻還在,看着父親落淚模樣,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小聲安慰道:“爸爸不哭。”
那一瞬間,父親的眼淚落得更兇。
他卻朝臉上抹了一把,連聲道:“爸爸不哭,不哭,若若也不怕,不怕!”
她努力笑了笑,搖搖頭,堅定地說道:“若若不怕。爸爸在,若若就不怕。”
那是安若還小,尚且想不到父親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隻是此刻,她一點一點回憶,一步步靠近真相,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試想如果出事的是元寶或者安安,她不會像父親那樣慌張中還能保持一絲鎮定,她可能會發瘋。
彼時外面的爆炸聲還在此起彼伏,父親卻咬咬牙,将她直接放到了手術台上。
父親推來各種儀器,監控了她的心跳和體溫,随即臉上帶着絕望的表情。
安若如今回想,安若也知道,那時候父親的表情,是因爲她受了傷,應該是活不長了吧。
再後來,她的腦子就被植入了那枚芯片。
原來那個芯片始終就在父親身上。
他藏得隐蔽,别人很難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