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蘇妍總是各種找茬,不是說安若字迹潦草,就是說安若記錄得十分簡單,但是安若都耐心地認真聽講和修改,幾次下來,蘇妍便也作罷。
蘇妍本身也是個認真的科研人員,對待科研的态度,她們二人有着極高的相似度,面對每次實驗的失敗或者是實驗當中存在的問題,二人皆是徹夜通宵進行進行驗算和重新實驗。
對于安若來說,更難得是在跟着蘇妍進行學習的過程當中,也更加完善了她對于人造心髒實驗方面的科研計劃。
蘇妍嚴肅切謹慎,理論與實驗同樣紮實,而安若有着自身的天賦,有些時候經她稍微一點撥,便能解決原本解決不出的問題。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并不讨厭。”正在埋頭寫材料的安若突然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自己的身旁響起。
“你和我很像。”蘇妍朝她遞來了一杯咖啡。
聽到這話,安若拿着筆的手突然停住了,心裏一陣酸楚。
姐姐啊,我是你的親妹妹,我們當然很像,可是這件事我該怎麽告訴你?
“能得到蘇院長的誇獎,我有點受寵若驚。”安若接過咖啡,沖她笑了笑,小酌了一口,緊接着皺了皺眉頭。
“我不喜歡太甜,所以隻加了半包糖,你那杯也是隻有半包,我在想你身材這麽好,肯定也甚少吃甜食吧。”蘇妍敏銳地捕捉到安若的表情,随後舉了舉手中的咖啡,說道。
“多謝你!”安若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了聲謝。
蘇妍不知道的是,安若皺眉的原因是這咖啡的甜度正是和她平常喝的習慣一樣,她也是隻喜歡加半包糖。
見安若不言語,蘇妍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麽,而是回到位于安若左手邊的自己的辦公桌。
雖然蘇妍在會議上奪走了安若的院長職位,但卻保留了安若的辦公室使用權,所以科研所的院長辦公室就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現任院長和前任院長共用一個辦公室。
寫了一個上午的字,安若有些累,她放下筆,揉揉發酸的肩膀,緊接着離開位子,前往茶水間喝水休息。
就在安若離開的時候,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震動聲挺大的,将蘇妍吸引了過去。
她剛才在寫報告,被震動聲打斷了思緒,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安若的桌子旁,桌上的手機依舊在震動,上面顯示着三個字。
陸時宴。
看到這個名字,蘇妍一挑眉,走向門口走廊,走廊上沒有安若的身影,等她再回到桌子旁的時候,手機已經不震動了。
蘇妍想了想,撥通了陸時宴的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那頭傳來了陸時宴冰冷的聲音。
“什麽事?”
蘇妍直入主題,“帶我去趟煙煙的墓。”她的語氣半分不容置疑,她不是在詢問,而是在下指令。
那一頭,陸時宴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幾秒,隻回答了一個字。
“好!”
放下電話,陸時宴松了松領帶,他覺得煩悶極了,是啊,他再怎麽不喜歡蘇煙,可是這個傻女人也拼了命地愛過他,但是他還是不能原諒她,可是蘇妍不一樣,她原本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在國内有她牽挂的家人,有她的父親和妹妹,可是等她一回國,原本溫馨的家庭消失了。
陸時宴本來想要找安若,這段時間他因爲公司的事情而忙碌,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和孩子了,元寶和安安每天都在跟他視頻。
安安現在和元寶生活在一起,話也說得比以前多了,開口就是問他,“爹地,你怎麽好多天沒有來看我們了?是不是又惹媽咪不高興。媽咪最近好忙的,每天都是忙到好晚才回家,有的時候還要在科研所裏通宵加班,都是麗娜阿姨照顧我們。”
陸時宴剛要回答,元寶就大咧咧地抛來一句話,“渣爹,女人要哄的,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地學習怎麽哄女人。”
“……”聽到元寶的話,陸時宴簡直一臉黑線,小子,你這老氣橫秋的語氣到底是跟誰學的。
陸時宴就是想等忙好了這段時間,他一定一定好好地陪伴安若和孩子們,帶他們出國旅行吧,讓他們都散散心吧。
可是眼下,他答應了蘇妍的事,他要去完成了。
陸時宴的車子準時停在了科研所的門口,蘇妍已經站在門口了。
恍惚間,陸時宴感覺像是看到了安若一樣,但是和安若不同的是,蘇妍更加地幹練。
“走吧!”見陸時宴的車到了,蘇妍二話不說上了車。
雷厲風行!
蘇妍上車的一瞬間,陸時宴的腦海裏閃過這麽一個詞,他不由得多看了坐在一旁的女人兩眼。
眉眼間帶着堅毅,上車以後沒有多餘的話,而是從背包中拿出平闆,平闆上顯示的是繁瑣複雜的公式圖,她一邊敲打着車窗,嘴裏在輕聲說些什麽,随後點開了空白的備忘錄,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另一個繁瑣的公式出現在平闆上。
“開車啊!”蘇妍察覺到身旁的人在盯着自己看,說道。
陸時宴這才反應過來,發動車子。
蘇妍嘴角噙着笑,想了想,說道:“你方才爲什麽看着我發呆?”
“沒有!”陸時宴的聲音依舊冰冷。
“煙煙若是少放一點心思在你身上,而是多想想科研工作,成就不在我之下。”蘇妍說得淡然。
但是陸時宴聽得刺耳。“那是她自己願意,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蘇妍冷笑道,“那又是誰給了她希望?”
陸時宴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了,當時他爲了讓安若難受,答應了母親與蘇煙訂婚,那個時候,他也答應了那個德高望重的蘇震蘇教授會好好照顧蘇煙。
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