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授……”李曉娟忍不住開口,“我,我會永遠支持你的!我……”她實在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謝謝你,曉娟!我知道!”安若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急忙用手背擦拭了臉上的淚水,“你先回去,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和資料整理一下,以便後期蘇教……蘇院長檢查工作。”
安若知道,蘇妍來者不善,既然她當着衆人的面訓斥自己,而曉娟又是自己這一組的,保不齊還會連累到曉娟。
曉娟點點頭,疾步朝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安若一個人了,事情發生得太多也太快了,她一時間承受不住。
明明父親已經醒過來了,卻被蘇煙害得一直昏迷,若是父親還清醒着,那麽她和蘇妍就能姐妹相認了,還有陸時宴,安若不會忘記蘇妍的話,他們之前訂過婚,也不會忘記蘇妍坐上陸時宴車子的場景。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自己也說不好對陸時宴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她曾經愛過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把她推向深淵,她也恨過這個男人,但是這段時間他又給予自己溫柔。
安若感到疲憊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真的很累了。
“安若?”這時,在會議室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安若一回頭,隻見蕭穆然站在門口,一身休閑服裝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将他的身形襯得更加高大了。
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雙眸便再也沒有了光。
“然哥哥……”安若開口,喊出了這個陌生的稱呼。
聽到這個稱呼,蕭穆然淡然一笑,臉上的笑容未減半分溫和,“小七,我很高興,你還能繼續叫我然哥哥。”
聽到他的回答,安若心裏更加愧疚了,要不是因爲她,蕭穆然會繼續從事他的醫學事業,會在他所擅長的領域大放光芒,他還會繼續穿着這一身白大褂,救死扶傷。
“剛才在會議室的事,我聽說了。”蕭穆然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地說了。他見安若臉上帶有淚痕,再見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樣子,他是知道蘇妍與安若的關系,他也知道這件事對安若多少有點影響。
“嗯。”安若攏了攏耳邊的頭發,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蘇教授說得對,或許我那個時候對待蘇煙是有幾分報複的心思在裏面吧。”
她對蘇煙恨之入骨,但那個時候對于蘇煙的實驗,絕對是出自對科研的嚴謹。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反正現在蘇妍認定了她是個害人精。
“别這麽說。”蕭穆然頓了頓,走了過去,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拍拍安若的肩膀。
卻不知,兩人這親密的一幕,恰好就落入來找安若的陸時宴眼中。
方才他見安若随着蘇妍離開,心裏放心不下,便又折返回到了研究所。
但是走進研究所,他所見到的又是蕭穆然關切安若的樣子,那種惺惺作态的樣子實在是令人讨厭。
陸時宴眉眼一沉,渾身氣息頓時變得暴躁陰冷下來。
幾步上前,陸時宴揮動拳頭,拳頭帶着風朝着蕭穆然揮去。
“陸時宴,你做什麽!”看到陸時宴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情急之下,安若大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蕭穆然本能地躲到一邊,陸時宴撲了個空,雙手撐住桌子才勉強站得住身子。
“你該問問他在做什麽!”陸時宴怒視着蕭穆然。
不管什麽時候,他看到蕭穆然就是不爽,各種不爽,不爽他假惺惺的笑容不爽他關心安若的樣子。
“你一直都是這樣暴躁嗎?不信任人,不給人一點解釋的機會?”安若開口道。
安若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暴躁的模樣,看着他像猛獸一般猩紅的雙眸,他所做的是關心自己的事,但是爲什麽每次都是要這麽不講理,自己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與蕭穆然沒有任何關系,可爲什麽他就是不相信自己,難道還要向以前那樣把她關在冰冷的地下室嗎?
陸時宴呆呆地看着安若,不知該怎麽回答,這一次安若跟以往不同,她沒有訓斥他,沒有和他理論,有的隻是一臉平靜,好像他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安若見他沒有回答,也就沒有再理他了,更沒有理蕭穆然,而是自顧自地離開了。
安若走後,蕭穆然臉上的笑容非減更深,他也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這下,留陸時宴一人在會議室了。
“我何曾有過暴躁?”陸時宴苦笑了一下,那是因爲是你,隻要是你,不論是大事小事,我都會很在意,哪怕生意場上再理智,哪怕對生活再理智,隻要關系到你,所有的理智都沒有了。
而這一切都被來找安若交接工作的蘇妍看在眼裏,她站在暗處,一襲暗色西裝與黑暗融爲一體,一雙眼眸深沉而敏銳,嘴角忍不住上揚,帶着幾分譏笑。
我的傻妹妹啊,你爲自己所愛的男人費盡心思,結果人家連理都不理你,最後還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而安若呢?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擊潰那個男人的内心了,你怎麽就那麽傻呢?想到這裏,蘇妍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蘇妍雖是初中就出國了,與蘇煙并沒有過多時間生活在一起,但是偶爾遇到逢年過節的時候,蘇煙總是會給她帶來溫柔的問候,也會給她準備各種驚喜的精緻禮物。
蘇妍對着安若離去的方向,在心裏輕輕說道,我不僅要跟你搶院長的位置,我還要把這個男人也一并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