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簡直是毫不留情,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惡狠狠的甩在他的臉頰上。
又好似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的朝他心窩子裏戳進去。
無言的痛苦充斥在陸時宴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他盯着面前外貌幾乎和五年前沒有絲毫變化的女人,想到當年那件事情,既恨蕭穆然當年占據了她,又氣她時時刻刻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但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想再計較那麽多了。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可扭轉,他隻想将安若死死抓住,讓她再也不能逃離自己的身邊!
可惜,即便是這樣的想法,如今看來都好似奢望。
看着滿臉複雜的陸時宴,安若冷冷道,“既然陸總沒事,那我們就先走了,再也不見!”
話落,她側着腦袋溫柔的對蕭穆然道,“走,我們回去吧。”
蕭穆然眼神溫柔,“好。”
陸時宴下意識伸了伸手,可惜,隻抓到一片她殘留下來的空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
他垂下頭,張開手掌,空蕩蕩的,就連她殘留着的空氣,也是留不住的。
想到這裏,他唇角慘淡的一揚,心裏一股郁結濃濃萦繞上來。
‘噗——’
他陡然噴出了一口血,雙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而眼裏最後的畫面,是安若頭也未回的背影,和耳邊傳來的驚聲呼叫。
……
安若将蕭穆然送到他的住處停下車子。
下車前,蕭穆然笑了笑,“小七,今天多虧有你了。”
安若搖頭,還開了個玩笑道,“你我之間,何必這麽客氣,我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肯定也不會和你客氣的。希望你到時候可别推辭就是。”
“哈哈。”蕭穆然眼眸晶亮,開心道,“我随時歡迎。”
兩人相視一笑,安若看了看天色和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研究所那邊的事情,你暫時停幾天,好好休養好了再回去。”
蕭穆然點頭,“研究所有你,我很放心。”
這話說完,他卻沒有立刻下車。
安若見狀,不由問了句,“怎麽了?你還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蕭穆然沉默片刻,才擡起頭,一雙眼充滿深情的望着她。
安若見狀,心裏立馬就‘咯噔’一聲。
她知道不好,剛想開口說什麽,蕭穆然已經徑直道,“小七,我相信,我的心意,你應該清楚。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以前你的心裏有别人,所以我什麽都不說。但現在你也是一個人,所以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安若聞言,不由沉默下來。
她心底輕聲一歎,有些苦惱。
她當然知道蕭穆然對自己的心意,隻是這麽多年來,她以爲對方早就淡了。
可沒想到——
頓了一會兒,她決定早點說清楚的好,免得以後還要引起這樣的誤會,那也太尴尬了。
“蕭穆然,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很抱歉,請恕我不能回應你。你知道,我曾經在這方面受過傷害,所以我一直很抗拒這件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早日放下,我們還像是以前那樣,用最簡單的方式相處。
否則的話,那我隻能抱歉,對你進行疏遠了。”
蕭穆然聞言,不由一怔,随後反應過來,心底一陣失落。
果然,還是如此。
他頓了頓,問道,“是因爲陸時宴?”
安若卻沉默着,沒有回答。
蕭穆然見狀,眼底閃過絲怨恨,但面上卻笑了笑,“哈哈哈,我知道了。小七,我爲我剛剛的冒昧對你道歉。是我考慮不周,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盡快調整好我的感情心态的。
但是,也請你不要疏遠我,再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将彼此的關系回到原來那樣。”
安若聞言,隻當他是真的聽進去了,頓時松了口氣。
畢竟,蕭穆然是她屈指可數的朋友,她并不想就因爲這樣的事情而和他分離了。
“好。”她笑了笑道,“我還等着和你一起研究項目呢。”
“好!”蕭穆然也笑了笑,“我會盡快恢複起來,回到研究所的。”
兩人相視一笑,好似什麽都發生過一樣。
……
随後,蕭穆然下車,目送着安若離開。
隔得老遠,他臉上還挂着笑,對着那邊揮手。
等到安若的車子徹底消失,他收回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渾身的氣息也從那溫柔儒雅,變成了充滿了鬼魅的陰冷。
他轉身,一瘸一拐的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