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陸時宴臉色難看,“能比得上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元寶的事情,卻一直都沒告訴我?”
“呃……”曲行舟神情一僵,委屈巴巴的縮了縮脖子,“那我,那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嘛……”
陸時宴臉色更加難看,“曲行舟!你險些讓我兒子死了!”
被這樣針對,曲行舟很不情願,“那騙你的也不止我一個人啊,曲文淵也知道,王媽也知道,你兒子、安若、蕭穆然他們誰不知道?可誰告訴你了啊?!還不是我!”
“……”他不提醒還好,這麽一說,陸時宴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惡狠狠的瞪了眼曲行舟,他大步朝外走,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立刻派人,去給我把曲文淵那勞什子博物館拆了!”
……
研究所畢竟不是醫院,所以元寶在出了手術室後确定沒有太大問題後,就在第二天由救護車轉移到了醫院監護室内。
陸時宴打聽好了地方,徑直過去了。
到了病房外,就從玻璃窗外看見裏面,安若和陸念安穿着防護服在陪着元寶。
沒一會兒,元寶擰着眉頭,像是有些不安,嘴巴開開合合。
陸念安感覺湊過去聽了一嘴,“媽咪,元寶在叫爹地。”
他擡眼看了外面站着的陸時宴,小聲道,“能不能讓爹地進來看看元寶啊?”
他見安若不出聲,就繼續道,“媽咪,你就讓爹地進來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元寶雖然一直不說,但我知道,他其實很想和爹地相認的。而且,這一次爹地不是也幫了元寶嗎?”
安若靜靜的聽着,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手術前元寶的那些話。
她下意識扭頭看了眼站在窗外的男人,不過短短一天而已,男人眼白赤紅,神情滄桑,青青的胡茬也冒了出來。
看見這樣的狼狽的他,安若心尖那塊堅硬的冰雪到底還是融化了些許。
半響,她冷着臉起身,打開門對陸時宴道,“進來吧。”
陸時宴一怔,随即驚喜道,“我可以嗎?”
安若不耐煩道,“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願意!”陸時宴立刻道,然後找來醫生進行消毒後才穿上防護服進去。
這是陸時宴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見元寶的臉。
他果然是陸念安的雙胞胎弟弟,一張帥氣的小臉兒長得一模一樣。
陸時宴幾乎有些留戀的仔仔細細将元寶看了一遍,發現他也有和陸念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說,元寶的眉毛會濃厚一些,臉頰上還有一顆小痣,耳朵上也有一顆。
他有些懊惱和自責,這麽明顯的區别,爲什麽當初自己會沒有看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陸時宴剛剛走過去站在床頭沒一會兒,元寶就慢慢的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陸時宴。
下意識的,他睜大了眼睛,眼底還有些不可置信與迷惑。
他眨眨眼,道,“你是真的嗎?能不能親我一下?”
陸時宴心底一算,眼底通紅。
“好。”他嘶啞着嗓子,聽起來像是一夜沒睡,緩緩彎腰,略顯生澀的在他額頭印上了一吻。
陸時宴閉上眼,心底的懊悔更加深厚。
如果我早知道這一切……
但願現在也還來得及。
安若看着父子倆的互動,眼底有些酸澀。
“我們先出去吧。”她拉着陸念安走了,将空間留給這對父子,遲來五年的見面。
……
出來後,陸念安有些高興,“太好了,元寶和爹地總算是相認了。”
安若看他一眼,“很高興?”
陸念安重重點頭,“當然啊!這樣的話,元寶以後就不用經常帶着面具了。而且還可以和爹地光明正大的相處。”
安若笑了笑,“那你就不怕元寶和爹地相認後,你爹地以後會因爲愧疚,更疼元寶一些?”
陸念安當即堅定的搖搖頭,“爹地不是這樣的人,就算爹地會這樣,那我也不會介意。因爲我是哥哥啊,也跟爹地在一起這麽久了,爹地更疼元寶一些是應該的。”
看着這麽懂事的陸念安,安若不由沉默,随後抱着他,“安安真乖。”
陸念安看媽咪好像心情還不錯,連爹地和元寶相認都接受了。
于是,他想了想,好奇的問道,“媽咪,你真的不能原諒爹地了嗎?”
安若聞言,淡淡一笑。
就算她接受了讓元寶和陸時宴相認,可那是看在元寶的面子上。
讓陸時宴和元寶相認,跟原諒陸時宴、接受陸時宴,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孩子說,便隻能沉默下來。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