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行舟也看了眼陸霆深,臉色難看道,“這老東西居然也好意思來?”
曲文淵一身黑衣,襯得他臉色越發蒼白。
他詭異的看了眼陸霆深背影,随後對陸時宴道,“大哥,你要是讨厭他,不如讓我把他做成标本吧?”
“……”曲行舟與陸時宴同時一頓。
“去去去!哪兒都有你搗亂!”曲行舟黑着臉道。
随即,曲行舟看向墓碑,歎了聲,“沒想到,我就出去了一趟,回來伯母就這麽去了,大哥,你也别難過,以後你就是陸家老大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後續調查出來了?”陸時宴沒有理睬他的話,轉而問道。
曲行舟臉色微微一垮,“沒呢。”
陸時宴臉色一沉,“還不去查!”
趙雅雲之所以一直要緻安若于死地,是跟十五年前的車禍有關。
如今趙雅雲已死,他隻能盡力讓人去調查。
而且陸霆深的目的不單純,五年前那場事故背後隐約有他的影子。
這一層層迷霧,令他心頭沉重。
他必須要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要弄明白陸霆深的目的!
等到曲行舟兄弟也走了之後,原地就剩下了陸時宴和陸念安王媽三人。
看着站在墓碑前淋雨的爹地,陸念安有些擔心。
王媽卻微微一歎,抱着陸念安道,“小少爺,我們先回去,讓你爹地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陸念安聞言,點了點頭同意了。
不消片刻,整個墓園隻剩下了陸時宴一人。
他獨自站在墓碑前,視線緊緊凝視在趙雅雲的照片,低聲開口:“爲什麽……爲什麽要一錯再錯?你到底在隐瞞什麽,爲了那個秘密,不惜害人害己?!”
“想知道爲什麽嗎?”突然,安若的聲音響起,“因爲,她是你母親。”
陸時宴眼眸一縮,心髒仿若被人死死的攥住,他臉頰緊繃,側頭看向了她。
安若身穿一襲火紅長裙,撐着傘走了過來,站在墓碑前放下一朵花。
陸時宴目視着她的動作,薄唇緊抿。
半響,才嗓音沙啞道,“我以爲,你不會來。”
安若一聽,側頭對他揚唇道,“這樣暢快人心的場面,爲什麽不來?”
聽着她冷漠的言語,陸時宴眼底閃過絲痛色,“安若,她已經死了,你何必還要如此。”
“你該慶幸她死了。”安若冷笑,“否則,你以爲她綁架元寶的事情能這麽輕易過去麽?”
說到此處,安若擡起下巴凝視他:“陸時宴,你就跟你母親一樣,自私自利、殘忍、狂妄……她有這個下場,我不奇怪,你自己也好自爲之吧。”
她的話,平平淡淡,卻如一把利劍,一寸寸淩遲着他的心。
‘轟隆’一聲,電閃雷鳴。
雨,越發大了。
陸時宴站在原地,任由瓢潑大雨擊面,臉色一點點蒼白下來。
安若見狀,搖搖頭,轉身欲走。
陸時宴眼眸一縮,擡起顫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聲音帶着一絲絲低弱的祈求,“安若,别走。”
哪怕失去一切,他都不怕。
可他怕,怕自己一個人,沒有人跟他一起走下去。
安若眼睫微微一顫,低垂的視線落在他蒼白的手掌之上。
随即,她冷漠的勾起唇角,一字一句的道,“當初我在監獄的時候,也曾希望你來來看看我,哪怕一眼。”
這話,就如同最後一擊,将他的所有勇氣全都擊碎。
陸時宴臉色再次蒼白幾分,眼底所有的希翼全都退卻。
他甚至,不敢擡頭和她的眼睛對視一秒鍾。
心底的顫動一路蔓延到了指尖,他猛然間松開了抓住她的手掌。
安若見狀,漠然的擡手掃了掃他剛剛抓過的地方,在雨幕中漸行漸遠。
原地,便隻餘陸時宴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趙雅雲墓前。
……
安若出了墓園,一輛車緩緩在她跟前停下。
車窗落下,陸霆深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他看向安若,笑吟吟的喚了一聲,“克麗絲。”
“是你?”安若微微皺眉,“什麽事?”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安若對陸霆深的感觀一直不太好。
看着安若有些防備的模樣,陸霆深眼底微微一閃,“克麗絲,别這麽緊張。或者說,我該叫你的真名,安……不,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