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宴房間。
房間裏沒有燈,隻餘落地窗之處從外透過的一絲月光。
在窗邊,陸時宴靜靜地站在那兒,腦海裏全是今天安若被判決時的絕望神情不停閃現。
說是不再管她,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忍不住關心她。
安若沒有看見他,實則他一早就默默的趕到了法院。
當看見她孑身一人接受法庭判決後搖搖欲墜的身影,與那絕望的掙紮後,心底有瞬間的動搖。
會不會,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隻要這種想法一起,就怎麽也抹不掉,他險些沒有忍住站出來替她脫罪。
可一想她對自己的背叛,他就不由逼着讓自己冷硬下來。
直到最後判決結果出來,陸時宴不由松了口氣。
他強自說服自己,七年……還好,這七年,就當是給她個教訓。
隻要她在裏面乖乖的,早日認錯,那自己就會幫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頭一支燃燼的煙燒灼到了肌膚,他才從下午的回憶中陡然回神。
他皺了皺眉,最後深吸了口煙,将煙蒂碾碎。
正在這時,門被人打開,蘇煙柔和的聲音響起。
“時宴,你怎麽不開燈?”
‘啪——’
燈被打開,陸時宴下意識閉上眼睛。
“誰讓你進來的。”男人臉色陰沉下來。
“時宴。”蘇煙紅着眼看他,不甘心的咬唇上前拉住他袖子安慰,“安小姐已經被判入獄了,你不要傷心了。這樣也好,不論是對她,還是對我爸爸……”
“出去!”陸時宴頓時不耐煩的甩開了她。
“時宴……”
“别再讓我說第二遍!”
蘇煙眼眸淚光閃動,痛心的盯着他,最後咬咬牙,“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出去後,蘇煙靠在牆上,越想越生氣!
憑什麽!
陸時宴你憑什麽!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卻偏偏要想着安若那麽個賤人!
哼!
等着吧,你越在乎她,她在獄裏就會越難過。
隻要她這次進去了,你們就永遠别想再見面了!
她回頭恨恨的看了眼陸時宴房間,扭身走了。
……
‘嘩——’
第二天早上,正倒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安若陡然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她渾身一個激靈爬起來,茫然的朝前面看去。
隻見自己跟前站了幾個兇惡的婦女。
打頭一個身材高大,橫肉四溢的胖女人打量她一眼,冷嗤道,“你就是新來的?”
——嗯。
安若瞬間清醒過來,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們。
她早就知道監獄裏很可怕,人人都不是好惹的。
隻是沒想到,自己才來的第一天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敢惹他們,隻能乖乖的點頭,一副無害的模樣。
“哼!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老子了!”領頭的胖女人兇惡的命令安若,“聽見了沒有?”
安若立刻點點頭。
“嗯?怎麽不說話?你TM的啞巴了?”胖女人一見安若這個樣子,頓時就來氣的捏住她下巴,一把将她腦袋摁在牆上。
安若頓時被疼痛刺激的眼淚流出來,手忙腳亂的比劃。
——對不起,我,我不會說話。
“喲?還真是個啞巴?王姐,啞巴好啊!啞巴怎麽折騰都可以!”這時,胖女人王姐身邊一個瘦高的女人立刻譏笑起來。
“哈哈哈!瞧這小啞巴小模樣,長得還挺好看的,犯了什麽罪?”王姐立刻高興起來。
又想起安若是啞巴,立刻煩躁的擺擺手,“行了行了,先去吃飯!”
安若被放開,趕緊摸了把眼淚,強忍着驚懼跟上去。
到了食堂,安若看見了更多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她隻能害怕的瑟縮在王姐他們身後。
“你他媽的躲什麽!去給老子打飯過來!”正在這時,安若被王姐一把拽出來。
她跌倒在地,一時有些怔愣。
“你他媽的還呆着做什麽!”王姐立刻不滿的踢了她一腳。
安若爬起來,咬着牙去打了兩份飯。
“曹尼瑪的!這是什麽東西?”哪知道,王姐一看,立刻罵罵咧咧的将飯扔到安若臉上。
安若不防,頓時被飯糊了一臉,随後飯菜全落在地上。
下一刻,‘啪——’的一聲。
王姐擡手就是一巴掌,将安若打倒在地。
安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才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立刻捂住臉擡眼看向王姐。
“看什麽看!”王姐的跟班立刻将安若的臉摁在掉在地上的飯菜裏,“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王姐低下頭逼視着她,“你這什麽眼神?怎麽?不滿?憤怒?哈,記住了,這就是你沒辦好事的下場!今天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了!哼!再不老實,老子有的是辦法折騰你!”
王姐帶着跟班站起來,不屑的踢了安若一腳,“乖乖把地上這些飯吃了,否則,别怪老子不客氣!”
看着王姐他們揚長而去的身影,安若跌坐在地上,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淚。
望着地上那些被王姐他們故意踩了的飯菜,安若閉了閉眼,半晌起身,将飯菜打掃了。
她去找獄警說了這件事情。
然而獄警根本不管。
安若失望的回到宿舍,一眼就看見王姐他們正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