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癟着嘴,紅着眼眶質問。
第一次被她這樣一雙水霧的眼睛盯住,裏面沒有了往日對自己的畏懼,瑟縮。
反而像是打破藩籬,沖破了桎梏,還有些小任性的驕縱。
陸時宴不自覺腦袋空白一片,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憑什麽?你自己不知道?”陸時宴咬牙低斥,額頭青筋直跳,強忍沖動,“給你三秒鍾,立刻給我坐好!”
——我不!
安若此時的腦子一片混沌,思緒迷亂不清,膽子也似乎大了起來,她強硬的拒絕。
“安若,聽話!”陸時宴捏緊了雙拳,眼底一片暗紅,“别逼我!”
——我不要聽話!我要你,陸時宴,你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明明不愛我,甯願跟别的女人跳舞,也不看我一眼。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麽要管我!你要我聽話,我偏偏不要!
安若快速的比劃着,也不管不顧的朝陸時宴撲過去。
“停車!”陸時宴的情緒終于爆發,洪流在身體四處竄走,他立刻控制住在懷裏不安分的安若低吼。
‘刺啦——’
司機立刻緊急刹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
“下車!”陸時宴紅着眸子朝司機吼道。
“好的陸總!”司機如釋重負,忙不疊的應聲下車,并貼心的關好門窗。
司機離開後,陸時宴如狼的目光才看向安若。
他咬牙低聲道,“安若,這一次是你主動的,我可沒有強人所難。”
熱,好熱——
安若此時早已徹底迷糊了過去,感覺到鉗制住自己的力量微微松懈之後,立刻就如水蛇般的纏了上去。
夜色如墨,殘月皎潔,寒風悠悠。
司機跺着腳躲在外面,隔了老遠都能聽見車子傳來一陣搖搖晃晃,以及暧昧糾纏的聲音。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開車。”就在司機被凍得手腳都快沒知覺的時候,車子那邊終于安靜下來,陸時宴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司機打了個激靈,立刻反應過來,一邊應是一邊暗歎不已。
乖乖,陸總可真猛。
……
另一邊。
瘦高個和矮胖男人出現在一間昏暗的房間。
房間的落地窗前,一個清瘦的身影杵着拐杖抽着煙,聽見動靜側目,“怎麽樣了?”
“給她服了吐真劑,但什麽都沒問出來,她可能真的不知情。不過……”瘦高個站出來搖搖頭,又遲疑了片刻才道,“不過,這期間,她一直喊着頭疼,像是很痛苦的樣子,估計是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令她很難受。”
“哦?”落地窗前的男人聞言,這才回過頭來,正是陸霆深。
頭疼?陸霆深挑了挑眉,随後轉頭看向外面,眼神若有所思。
難道,那東西在她腦子裏?
……
第二天,華苑,陸家别墅。
樓上,陸時宴的房間。
安若慢慢睜開眼睛出了會兒神,隻覺得腦子一片混沌,根本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
而等她轉眼看清環境時,才猛然瞪大眼。
這、這是,陸時宴房間?
正在此時,床上微動,一個強壯的手臂徑直放在了她的腹部。
安若扭頭一看,吓得心都差點兒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陸時宴?!
下一刻,她又發現自己跟陸時宴,居然都是不着寸縷。
難道,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和陸時宴又……
她心下一驚,不由想起上一次類似的畫面,又羞又臊。
然而下一刻,她心髒猛地收緊,眼眶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
她不敢多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離開這裏。
否則陸時宴醒來看見自己,肯定會生氣的。
她咬着牙,忍住渾身的酸痛,想去拿開陸時宴的手,卻發現他的手臂沉得跟鐵似的。
渾身酸軟無力的自己,根本都挪不動他的手臂!
她有些驚慌起來,下意識去看陸時宴的臉。
這才發現,陸時宴緊緊閉着眼,還沒醒來。
她松了口氣,也有些放松下來。
看着男人熟睡的俊顔,心底那絲絲情緒如氣球般腫脹起來。
她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龐,手指描畫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
或許,也隻有你睡着的時候,我才能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你吧。
想到這裏,安若欣慰的同事,心中又是一陣陣酸澀,難過的有些想哭。
當她的手指正順着陸時宴高挺的鼻梁滑下來時,陸時宴陡然睜開了眼睛。
“——!”
安若一愣,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