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然讓安若躺倒掃描床上去,安若乖乖照做。
但她緊咬着的唇和有些慌亂的目光,還是讓他知道她此刻的緊張和不安。
“小七,放輕松。”蕭穆然隻能柔聲和她說着,吸引她的注意力,“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在孤兒院看見的那隻小花貓嗎?後來,你和小六走了,那隻小花貓也不見了,我哭的可慘了,心裏想,這兩個小丫頭太不厚道了,自己丢下我跑了也就算了,連唯一的一隻小寵物也要帶走,等我找到你們,一定要你們賠我一隻,不,兩隻,你們一人一隻!”
聽見蕭穆然這番話,安若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輕輕的笑起來。
隻可惜,沒有聲音。
見她的情緒和身體放松下來,蕭穆然抓緊時機,立刻出去開啓儀器。
‘嗡——’
安若正笑着,突然間,隻覺得耳邊傳來一聲響,緊接着頭越來越痛。
她頓時痛的皺起眉,趕緊對蕭穆然打着手語。
——然哥哥,我好痛,還有多久?
陸時宴在外面看到安若的反應,擰起眉就要推門進去。
蕭穆然見到,趕忙走上前攔住,“你做什麽?現在正在做檢查,你進去幹擾了檢查怎麽辦?”
“檢查她會這麽疼?蕭穆然,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這,不應該啊。”蕭穆然此刻注意到安若的反應也愣了,心裏更加奇怪。
小七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如果隻是正常的血塊,那麽檢查時,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可現在,居然引起了核磁反應?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裏面的安若已經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她整個人隻覺得腦袋好像有什麽在重重的敲擊着,嗡嗡的聲響令她腦袋快要爆炸。
無助的她隻能盡力抱着腦袋,蜷縮着身體來緩解這種痛苦。
——陸時宴,我疼。
餘光掃到門外的男人,安若本能比劃。
陸時宴見狀,再也顧不了那麽多,“滾開!”
他推開攔着自己的蕭穆然,一腳拉開門,大步走過去,彎腰将安若抱起來。
安若下意識靠近他。
看着痛得臉色慘白,渾身冷汗的安若,陸時宴心中一緊,疼惜一閃而過。
“别怕,我在。”
他彎腰,輕而緩的将安若抱起來,冷着臉轉身出門。
“陸時宴!”蕭穆然走過來,“你這是在幹涉治療!”
“我管你狗屁治療!”陸時宴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她疼得受不了,看不見麽!”
話落,也懶得再管蕭穆然,抱着安若徑直離開。
“小七……”蕭穆然下意識喊了聲,可随即,也不由苦笑起來。
他剛剛看的很清楚,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安若下意識親近的人,還是陸時宴。
原來,小七對他的依賴,已經這麽深了嗎?
蕭穆然垂頭沮喪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有些挫敗。
随即,他擡起頭,目光看向核磁室裏面,眼神堅定。
不管怎麽說,自己一定要治好小七。
而根據小七剛剛的反應來看,小七腦子裏的東西,肯定不是血塊那麽簡單。
陡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小七不會說話,也和頭部的問題有關系?
雖然說話是聲帶的緣故,但人體大腦連接無數的神經,其中奧秘無窮,現代醫學都沒有對這塊兒進行一個完整的探索。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
第二天,陸氏集團。
陸時宴下了車,沒有感覺到身後人的動靜,有些不滿的回頭,冷聲道,“怎麽,還要我請你出來?”
車裏的安若一聽,這才咬着唇趕緊下了車。
他對她的溫柔果然都是暫時的。
昨夜他對她的和聲細語,一夜之後就不複存在了。
她頭不疼了,他那些許的溫柔也收回去了。
他們之間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今天一早,他就要求她跟他來公司,不管她願不願意,是不是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陸時宴看她發呆,不滿地睨她一眼,轉身往裏走,“跟着我。”
安若看了眼陸氏集團的大樓,有些畏懼。
要說在陸時宴身邊,她最怕的是什麽,一個除了趙雅雲外,另一個就是跟着陸時宴來公司了。
曾經,她也滿心歡喜的來公司找過陸時宴。
可來了這邊之後,因爲陸時宴對自己的不待見,導緻公司裏的所有人看見她,也都是嘲諷和打擊。
她很怕那種千夫所指的場面,因爲這樣,隻會讓她越來越清楚的認知自己與陸時宴之間,到底存在着怎樣不可跨越的鴻溝。
果不其然,一進到公司,便是四面八方的嘲諷。
“诶,這個女的是誰啊?怎麽跟在陸總後邊兒?”
“你新來的,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害死陸總父親和斷了腿的殺人犯女兒。”
“啊?就是她啊,聽說是個啞巴?”
“可不是呗!真是臉大……”
安若擡頭看了眼前面的陸時宴,見他對這些議論熟視無睹,頓時委屈的紅了眼,咬着唇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