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手一抖,棉簽掉落在地。
安若咬唇擡頭看了眼,就見陸時宴臉色一沉。
她頓時慌張的後退了一步。
——對,對不起……
看她這驚慌失措的模樣,陸時宴臉色越發難看。
——啊!
陡然,男人伸出手,拽住安若的小臂就将她扯入了自己懷中。
安若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陸時宴緊緊捏住了下颌。
她被強迫着擡起視線與他陰翳的眼對視。
“怕?”
安若愣愣的點頭。
當然怕,她是想替他上藥減輕痛苦的。
可剛剛沒控制好力道,反而加重了他的疼痛,她怎麽不怕。
但緊接着,她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示意可能會令人産生誤會。
她臉色一白,立刻搖頭解釋。
——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什麽?”陸時宴打斷她,“隻是吓到了?”
——對,我隻是吓到了。
安若趕緊咬唇點頭。
“呵,吓到了?安若,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這條腿,是因誰而斷的?”
男人的語氣惡劣如惡魔一般,令安若渾身都顫栗起來。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咬唇搖着頭解釋。
——陸時宴,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陸時宴冷嗤,“不睡覺,故意來我房間勾引我?”
他說着,視線在她身上掃射一圈。
二十歲的少女,肌膚白皙,五官嬌媚,身材曲線玲珑,的确有兩份能勾引人的資本。
安若震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晶瑩的淚在眼眶打轉。
——陸時宴,你怎麽能這樣想我?我隻是害怕弄疼你……
“弄疼我?”陸時宴冷笑,“這麽心疼我,那不如,你親自感受好了!”
話落,‘刺啦——’一聲。
安若頓時大驚失色,伸手想要扯住被他撕破的睡衣。
可陸時宴大掌牢牢鉗制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絕,“安若,都二十了,裝什麽裝。”
話音落地,安若怔愣一瞬。
二十歲……原來他知道她已經過了二十歲的生日。
之前她以爲他隻是忘了,卻不想……
他是根本在意,不屑于給她過生日!
心再次被刺痛,安若難受地顫抖。
看着眼前冷厲的男人,她咬牙比劃道。
——你放開我!我沒有你想的那樣!
“沒有?難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我不是,我隻是來給你上藥的!
“上藥?真是好借口!”
——陸時宴,我聽不懂你的話,你放開我!
安若的掙紮,反而放大了陸時宴的欲望,他眼底暗沉濃烈,動作越發肆無忌憚。
察覺到他的觸碰,略帶粗粝的觸感劃過肌膚,安若渾身一僵,眼淚頓時撲簌簌的落下淚。
她傷心欲絕的搖着頭。
——陸時宴,不要,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會聽話,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墜落,滾燙的淚落在陸時宴的手掌上,就如炙熱的烙印,灼燒得他心頭鈍痛。
霎時間,所有的情欲如潮水般褪去。
望着少女哭的如花朵兒一般嬌憐,欲語還休的模樣,陸時宴眼底越來越沉。
他壓抑着粗重的呼吸,猛地将她推開,“滾!”
“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不準踏入我的房間半步!”
安若滾落在地,立刻狼狽地爬起來。
聽見陸時宴的話,心頭又是一痛。
她回頭,視線模糊的看了眼。
自己是不是又惹他生氣了?
可這個樣子的他,好吓人。
安若咬咬唇,不敢再耽擱,拎着醫藥箱就腳步踉跄的跑了出去。
陸時宴望着緊閉的門沉默片刻,坐着輪椅去了浴室。
方才她輕輕柔柔上藥的畫面卻不斷在腦海閃現,引得他内心深處不斷湧起絲絲躁動。
該死的,他居然動了心!
坐在浴缸内,他目光赤紅的盯着自己那猙獰的斷腿,痛苦的閉上眼。
‘砰——’
片刻,陸時宴睜開赤紅的眼眸,狠狠一拳擊打在了牆上。
随即,冰冷的水從頭淋下,将那些複雜難堪的情緒一掃而空。
……
從浴室出來後,陸時宴已恢複平日的從容。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趙雅雲打來了電話。
他不覺皺了皺眉,自從十年前那場事故後,母親對他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的改變。
等到他接手公司之後,他們母子兩個更是能不聯系就盡量不聯系。
可這幾天,她卻因爲蘇煙的事,一直連續不斷的打來電話。
他本來沒想接,可沉思片刻,還是按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