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吟看着李世民,道:“這種心情,大家都明白,換位思考一下就能體會了。”
易吟直接說道:“毫不客氣地說,這種做法,不是讓他們一家高興,而是讓他們一家受到雙重打擊,這比就這樣殺了他更加殘忍!”
衆大臣想了想,都覺得易吟所言不錯,确實很有道理。
這種操作,确實比直接殺了不給他們任何希望藥更加殘忍。
易吟接着道:“出于這種考慮,我本人并不建議像以前一樣,讓死囚犯回家和他的家人團圓,這種做法,不是一種好的操作。”
“這麽說來,朕以前是想錯了!”李世民看着易吟,道,“今日聽你所言,才覺得十分有理。”
易吟毫不客氣地道:“确實做錯了!”
魏征等人聞言,無不駭然!
這麽直接就說皇上錯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這麽率性所爲?
當朝第一人!
就連魏征,這個膽子大的,也不敢如此嚣張說話啊!
更何況,易吟還是李世民女婿,這種語氣,實在是有點不合時宜啊!
隻是,易吟就是這種性格,對于錯了的,那就是錯了,不可改變。
沒有什麽虛僞可言,也無需掩飾自己,就是要大膽說出來。
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慣着他啊!
而且,越是這種有權力的人,掌握着生殺大權的人,越不能慣着他。他錯了,就需要有人直言他做錯了!
魏征現在年紀大了,沒有以前帶種了!
這種事情,易吟自然要給他指出來。
易吟看着衆人,道:“依我看,死刑一定要有,這樣才可以警戒世人,畢竟生命隻有一次,誰都要懂珍惜!可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如果沒有死刑,有些人就不懂得敬畏生命,不懂得珍惜生命。”
衆人都點頭稱是。
易吟的“敬畏生命”一說,确實非常有道理,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以前,确實沒有人提出敬畏生命的說法。
易吟接着道:“隻是,死刑數量,一定要控制在一定範圍内,不然容易引起世人恐慌,很容易引起世人走向極端。”
房玄齡道:“自皇上登基以來,每一年的死刑犯都不多,這在曆史上也是先例!”
易吟道:“即便如此,我始終覺得,每年有上百個死囚,依舊不是最理想的狀态。”
李世民聞言,驚訝地看着易吟。
在李世民看來,正如房玄齡所言,他算得上是有史以來的明君,深知百姓疾苦,對于死刑的數量,也極力控制。
沒想到的是,在易吟看來,這還不是最理想的狀态。
易吟道:“最理想的狀态,當然是一個死刑犯也沒有。”
房玄齡道:“這種狀态,完全不能達到啊!”
孔穎達道:“最理想的狀态,隻是我們心裏去想着的那樣一種狀态,實際上要達到這種狀态,曆史發展至今,沒有一個帝王做到,而皇上所做到的這種狀态,實際上就是最理想的狀态。”
不可否認,孔穎達所言也非常正确。
縱觀曆史,李世民确實是千古明君,在他統治時期,制度開明,經濟發展,創造了大唐最鼎盛時期。隻是,殺人的權力,自古都是帝王最爲享受的。
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會對這項工作不感興趣。
因爲這是真正能體現了他們是帝王的一種權力。
“一個國家,沒有法律肯定是不行的,沒有法律去束縛人們的行爲,使他們在一定範圍内活動也是不行的。但是,我認爲,還是要盡量實行仁的理念。”
易吟看着衆人,道:“從仁的角度出發,盡量考慮每一個人的感受,減少死囚數量,讓一個國家真正打到和諧,和睦,和平,使人民真正安居樂業,共享美好生活,這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要怎樣才能減少死囚犯數量,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魏征看着易吟道。
“不錯,這确實是最根本的問題。”易吟看着衆人,道:“當一個國家真正實現了公平、公正、公開,實現了做一切都從有利于人民的根本利益點出發,我們的最理想的狀态也就達成了!”
“如何才能做到這三公?”杜倫問道。
易吟道:“實際上,就是我們做什麽事情,都要把人民放在第一位!”
“具體來說,少一點服徭役,少一點苛捐雜稅,少一點動亂,使人民真正生活在繁榮昌盛,欣欣向榮的環境裏面,每一個人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這樣的話,我想,沒有誰放着幸福的生活不享受,還想着要去觸犯法,把自己送進大牢裏面去。”
衆人都覺得此言甚是。
李世民也覺得易吟的分析很精辟。
易吟看着李世民,道:“另外,皇上所說的事情,還牽涉到一個問題。”
衆人都看着易吟。
不愧是問題大臣。
果然名不虛傳!
什麽時候都能夠找到問題。
李世民看着易吟,道:“你說,是什麽問題。”
衆人都認真聽着。
易吟道:“所謂放囚犯回家團聚,不是囚犯他們不想逃跑。面對生的機會,每一個囚犯都可以铤而走險!但是,自古以來,株連九族的制度,實屬慘無人道!”
此話一出,衆人震驚!
李世民臉色一遍,看着易吟,道:“此話怎講?”
話語之中,盡是多了七分不滿!
衆人也都擔心。
就算是魏征,也沒有如此說過皇上。
沒想到這易吟的膽子,竟然如此大。
這種話,要是别人說了,恐怕不被殺頭都要被關進大牢裏面。
要不是易吟功勳卓著,又是驸馬爺,恐怕皇上早已龍顔大怒了。
易吟看着衆人,又看着李世民,道:“我之所以說這種做法慘無人道,那是有原因的。實際上,不隻是慘無人道,甚至還有可能阻礙了社會的發展。”
衆人都看着易吟,都想聽聽他的高見。
易吟接着道:“一人犯法,實行連坐,甚至株連九族,你們有沒有想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這一個人去犯法,如果一個人犯法,就把他家九族的人都誅滅了,是不是太過分了?又不是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犯法了!”
易吟似乎是質問道:“一個人的過錯,怎麽能夠歸咎與全部的人?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是不一樣的,這導緻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樣的,一個人犯法,隻是他個人的行爲而已,不代表所有人的行爲。怎麽能夠因爲一個人犯法之後,要把他九族都誅滅了?”
衆人聽到這裏頗感到新奇。
确實,即便是一個家族,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樣的。
不能用個體去綁定群體。
說道這裏,易吟看着衆人道:“就舉個例子,比如說我易吟,如果犯了錯,罪當斬首,且還要誅連九族,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連皇上也要拉出去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