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姑姑一瘸一拐的攙扶着太後坐在了那個披着虎皮的太師椅上之後,便緩緩的走離,站在了太後的側面。
隻見太後面容嚴肅的端坐于這個無比華重的,由黃花梨木制成的太師椅上面,那太師椅的椅背上面披着一張白虎皮,無比的霸氣!
太後緩緩的搖動着,望着這富麗堂皇的藏龍殿,而此時,秦嬷嬷則感覺到來者不善!她便繼續的帶領着她的奴才們跪在太後的面前不敢吭聲。
太後環視了一圈藏龍殿後便喃道:“好奢靡的殿宇,哀家怎麽感覺着哀家的雲金殿,都比不上你的藏龍殿那?黃花梨木太師椅,加上這白色虎皮,殿宇當中這些從金銮宮接禮過來的豪華家具,瓷器,擺設,呵呵,放眼這些華貴的裝飾,這後宮裏面,也隻有你秦嬷嬷才配坐擁啊,和你秦嬷嬷的氣勢蠻匹配的嗎!”
秦嬷嬷自從被太上皇安置于此,便很少有後宮中的重要人物來此,因爲畢竟秦嬷嬷也是當年先帝萬裏挑一的賢能之者,所以,這麽多年來,幾朝幾代之後,秦嬷嬷在藏龍殿看管着曆代君王的阿哥或公主,也是深得曆代君主信任的。
而此時,太後在大阿哥和怡貴人剛剛在圍場出事之後來訪,讓她的内心中踹踹不安!況且太後的言語當中,更加有批判她貪污受賄奢靡之風的味道。
她緊忙道:“太後……”
秦嬷嬷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太後搶言道:“當然,太上皇昔年欽點你來此藏龍殿,便是有太上皇的理由的!哀家也明白,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你在此照看着阿哥和公主們,一世将所有心血都傾入到了藏龍殿,享受這些也是理所應當!”
“太後……奴家……”
秦嬷嬷一項嘴尖心快,可是,面對太後的威儀,仿佛自己也瞬間變得暗淡無光!仿佛一隻麻雀遇見了鳳凰!
“秦嬷嬷,還好,你的奢靡,是明目張膽的,這很像是你秦香玉的性格!這很秦香玉!這很好!哀家喜歡明着來的!至少那證明你很心安理得不是嗎?”
“太後……太後說什麽都對!”秦嬷嬷頓時無言已對,隻跪在太後的面前,低着頭!而且,她也知道了太後此番夜深人靜的時候,和雲貴夫人冰心姑姑來到藏龍殿的本意。
“哀家雖然是這後宮中最大的,就連皇帝也得聽哀家的,但是,哀家也并非是聖人,說什麽都對,隻是哀家想說,明着來的,都是心安,可若是暗裏做鬼,那豈不是自己午夜夢回時分也不能心安神定?尤其是因爲自己的所做所爲,害了人,那麽,呵呵,秦嬷嬷,你瞧哀家,光顧着說話了,快起來吧!你可是我大雲國的功臣,照顧了那麽多的阿哥和公主,哀家的皇兒小的時候也是在你的手下長大的,您怎麽可以和哀家這麽見外那,快起來!坐!”
此時,太後的話,猶如那外面呼嘯着的寒風夾雜着細雪,一點一點的朝着整個大雲國的後宮瓦礫裏面漸遞的滲透一番。讓秦嬷嬷一點防備都沒有,甚至來得那樣的理所應當!
秦嬷嬷也是爽快之人,她知道,就算是太後知道了圍場狩獵的事件,是自己一手導演的,那又怎樣?太後是不會因爲那對不争氣,不受寵的母子而就此處死于她!她知道她的角色,在這後宮裏面還是舉足輕重的!必竟調教皇帝的子嗣,沒有一個穩妥的人,是不行的!必竟她所調教之人,那可都是皇家的未來!
所以,秦嬷嬷則起身,緩緩的坐在了大殿紅毯旁的椅子上面,爾後,便讪讪一笑對太後道:“想這後宮裏面,也隻有太後能夠如此的了解奴家了!太後,奴家有罪,請太後發落!”
說時,秦嬷嬷則又從椅子上面走了下來,行了大雲國的大禮,福了福後道。
而太後則緩緩的走了下來,冰心姑姑則立馬上前,抻出雙手攙扶着太後,太後從秦香玉的發鬓上面那插着的珠寶,又看到了她身上穿着那上等錦緞,太後好好的端詳了一下秦香玉後,便抻出自己的那雙手,去攙扶着跪在她面前的秦香玉道:“于皇上而言,你曾經在阿哥所一手将皇上調教,可畏也是皇上的再生母親了,于哀家而言,這麽多年來在後宮裏面,你我也可算是老姐妹了!于大雲國而言,你秦香玉也是功不可沒!”
“太後過獎了!無論奴家如何的重要,奴家也永遠謹記,奴家是這天朝奴才,皇上和太後,那才是奴家的主子!奴家永不可有僭越之心!若有,必當萬劍誅心!”
太後雖不甘願,但依舊用自己那佩戴着長長精美鳳甲的手,輕輕的扣在了那戴着粗大玉環的秦嬷嬷的手背上面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爾後,露出那如驕陽般暖人心魄的笑容道:“好了,好了!哀家今天來藏龍殿,也隻是因爲久未與您暢聊”
說時,隻見太後便緩緩的颔首,在冰心姑姑的攙扶之下,緩緩的走向了那藏龍殿的儀門前,爾後,微微側身道:“哀家最後隻想說一件事情,有些事情,别人看不穿,但是哀家的眼睛卻是透亮的!你的藏龍殿可以烏煙瘴氣,但是,這水煙飄起的煙霧,若是飄向了皇帝的六宮,甚至是前朝,那麽,哀家定要驅散着瘴氣!所以,秦嬷嬷,你年歲也不小了!若是在民間,哀家都得喚你一聲老姐姐了!即然日子過得舒坦,那麽,就不要給自己的生活添堵!該懲罰的,你也懲罰了!哀家也選擇了假裝沒看見!但是,此事畢竟是驚擾到了皇帝,哀家不希望在有下一次!”
說後,太後則優雅的轉身,對身旁的冰心姑姑道:“冰心,天色也不早了,回宮吧!”
“諾!”
說後,冰心姑姑便将太後身後的那鵝毛大氅的帽子蓋在了太後的頭上,爾後,便攙扶着太後走出了藏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