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皇貴妃迅速的将自己鳳枕下面的一個錦盒拿了出來,将那鎏金嵌玉的錦盒蓋打開後,将那塊印着一個大大的“印”字的出宮令牌放在了那手一直在哆嗦着的藍翔的手心上,爾後,又将自己頭發上的一枝鳳钗摘了下來,同樣的放在藍翔的手心,語重心常的對她道:“藍翔,去吧,這是本宮唯一能夠幫得到你的!對不起了!”
說後,皇貴妃無法在去看藍翔那淚眼婆娑的哀傷神色,扭過身子,将自己攔在了那鳳榻的珠簾後面。
藍翔緊緊的握着這出宮令牌還有那根貴重的鳳钗,揮着袖子,抹了一把臉上那淚水與炭灰混合在一起的混合物後,像個花臉貓似的疾馳如箭的奔跑到了金銮宮外!
外面大雪封天!整個後宮仿佛瞬間被冰凍上一番!像鵝毛一樣大的雪片子,搖搖晃晃的從那百米高空上墜落下來,又如同那割肉的飛镖一番,不停的朝瘦弱的藍翔的身上刮割而去!雪片子刮割到她的臉上,那樣的刺痛!
她吃力的艱難跋涉的跑過那長長高高,讓人窒息的,猶如一條長長窄窄的匣子一樣的後宮甬道,深深淺淺的腳窩瞬間又被那鋪天蓋地的大雪覆沒!
她就像是一隻慌亂的小兔子,一步一艱難,時而被那厚重的大雪殼子旋進了雙腿,拔也拔不出來!她隻好用那雙手不停的去抓着那刺骨寒冷的大雪,直到雙手凍得已經抽筋,最後才費力的從那大雪殼子裏面逃出來!
放眼望去,整個被狂風暴雪灌滿的甬道裏面,藍翔就像是一隻逃亡的兔子一番,最終,還是靠着對鸾琛的愛,她踉跄着,凍得手腳發紫,靴子裏面更是灌滿了白雪的趕在囚車沒有出發之前,用皇貴妃給她的那塊出宮令牌跪出了青五門。
此時,站在那一行人的面前,看着那昔年初見的陽光,帥氣,滿臉都堆着陽光一般笑容的小鮮肉鸾琛,如今,像頭牛馬似的頭發蓬亂,滿臉污垢,頭從那囚車蓋的那枷鎖中抻出來,脖子被枷鎖緊緊的鎖着,仿佛僅給他留有了喘氣的餘地!
雙手從那夾着脖子的枷鎖前面抻出來,二隻手腕上被那沉重的鐐铐緊緊的鎖着,鐐铐的鎖鏈一直沿着那斑駁的囚車欄杆外一直延伸到内側,囚車裏面隻有一堆連耗子都不願意搭窩的那肮髒的,遠遠站着都能嗅到的酸臭味的發黴的爛稻草。
藍翔哆嗦着全身,站在囚車前,看着那被五花大綁的鸾琛的臉上,傷痕累累!而比那傷痕累累更可怕的是,他标志性的陽光仿佛已經被這入冬已來的無情大雪徹底的消滅冰封了!已經蕩然無存!這才是讓藍翔最擔心的!
看着他蓬亂的頭發上落滿了厚厚一層的白雪,壓得他整個人萎靡不振,猶如靈魂早已經在奉天殿被皇上封爲護國副将又突然撤職決定流放的那一刹那被徹底的抽離……
那些護送鸾琛流放邊境的人馬,已經将馬兒的草料,還有這長途跋涉的幹糧水等準備好之後,首領大哥騎在高頭大馬上,馬兒的眼睛都不肯全睜開,生怕一睜開就被那魚貫而入的大雪給封死似的。
首領大哥搖動着手中的那面仿佛已經被這冰天雪地的咆哮而凍僵的印有大雲國字樣的旗幟奮力的搖晃了一下,覆滿白雪的軍旗也沒有動幾下便又打蔫一番的落了下去。而護送朝廷重犯去往邊境戍守邊關的重任卻讓這個首領的嗓音顯得格外的凄厲。
“出發!!!”
“慢着!”
藍翔在這一刻間,全速狂奔向了這一行人,腳下一滑,靴子被那堅硬的大雪殼子一下子給卡掉在了雪窩裏。
她顧不得穿上靴子,腳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她就用爬的!
那青五門前,厚厚一層覆蓋着大地的白雪上面,藍翔爬着匍匐向前留在上面的痕印,猶如那一朵綻放在蒼茫大地上的一朵悲壯的花朵!
鸾琛聽到藍翔的聲音後,仿佛瞬間精神了起來!他全身都被禁锢着,但他卻在這一刻間恍惚了,還已爲自己是那過去在雪月王府時的自再如風的少年那!
那一擰身回轉神眸動作卻讓他徹底的清配,他現在已經成爲了那個觸犯龍威,得罪了皇上,被貶職罷官流放邊境的罪臣了!
雖然動不了,他便撕心裂肺的看着那從雪地上爬了好遠一陣子才站起來的藍翔聲嘶力竭的吼道:“藍…………翔!!!!”
“鸾……琛………………”
“大膽!你是哪宮的宮婢?竟敢私自出宮?來人啊!将她給末将控制住!”
“諾!”
“慢着!奴婢有出宮令牌!奴婢是金銮宮皇貴妃的貼身侍婢!”
那幾個要上前去抓住藍翔的侍衛便朝那高頭大馬上的首領望了望後,便不知所措,首領便無比潇灑帥氣的從那高頭大馬上翻身而下。
無比霸氣的走到了手腳和臉都凍得發紫的藍翔跟前,将藍翔手上的那塊出宮領牌粗魯的奪到了手上,正面反面都仔細的端倪的看了看後,便示意那群包圍住了藍翔的小侍衛退下。
随後,将這塊宮牌交還在藍翔的手上,剛想管藍翔要俸祿,藍翔便也手急眼快的将自己袖子裏面皇貴妃剛剛給她的鳳钗偷偷的塞進了這位準備押送鸾琛到阿塔拉的侍衛首領的腰間錦囊裏。并且對他道:“奴婢送送他!”
藍翔光着那凍得已經沒有了知覺的雙腳從這名首領的側面擦身而過的時候,自己的手腕卻陡然的一下被這個粗魯的首領一把拎拽了起來。
她猛然的回轉神眸,看向這個首領,看向這個雙眼放射着獸光的首領,看着這個色眯眯盯着她胸口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