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同樣都是煉藥一族的人,所以,翠屏一下就嗅出來藍翔手裏面那包還魂散的藥味,她便一邊嘟囔着,一邊朝藍翔追去:“還魂散?你是說側福晉被人下了安神粉?”
藍翔用溫水将這包還魂散沖開之後,便到側福晉的榻前,将那正睡得很香的側福晉扶了起來,果然,喝下了這末還魂散之後,側福晉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雖然不知道自己昏睡過去之後發生的事,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昏睡之前是和誰在一起的,側福晉看了看藍翔和翠屏之後,又看到藍翔滿眼的委屈神色,她便在内心的深處感覺到了一些不妙!
翠屏則抱着被吵醒的小貝勒天兒,一邊哄拍着天兒的後背,一邊對側福晉道:“是誰這麽大膽啊,竟然給側福晉下了安神粉!找出來一定要杖斃!”
“你還有臉在這嚷嚷!是不是過去很多個夜晚你都欺負藍翔,讓她自己守夜,你卻回去睡大覺?”
翠屏聽到側福晉的拆穿之後,便覺得有些拉不下來臉的低頭撅嘴,側福晉怡然則又看了看那個無比虛弱,臉色慘白的藍翔之後,對翠屏道:“罰你一個月的月奉,叫你偷懶,當然,這事是我自己半夜起來發現你不在的,并不是藍翔告訴我的,你若是事後再找藍翔的麻煩,我就扣你一年的月奉!”
翠屏雖然心裏很窩火,但是,表面上還是彎腰福了福道:“奴婢在也不敢了,奴婢接受懲處”
側福晉則用右手手指輕輕的掐了掐還有點迷糊的腦仁,然後很是失望了撇了一眼翠屏,在心底咒罵道:{我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沒規沒矩的庶妹?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好了,天兒這幾天手腳有些冷,你幫我把天兒抱到乳母那裏,讓乳母給天兒炖點補氣血的粥,其他人也都下去吧,留藍翔一個在這伺候就行了”
“是,側福晉!”
說罷,翠屏一等人,便紛紛的相繼離開了側福晉的暖閣,此時,閨閣外的風兒輕輕的拂動着軒窗上面的窗紗,跳着那随意的舞蹈,華麗的暖閣内隻剩下了藍翔和側福晉怡然二人。時間仿佛都凝固住了一番。
藍翔知道,側福晉這是在給她留情面,顧意支開翠屏,藍翔一下子就跪在了側福晉的面前,然後道:“啓禀側福晉,安神粉是奴婢所爲,奴婢願意接受側福晉的任何懲處!”
此時,側福晉頓時心中怒火中燒!無論是在太乙仙山過去的日子,還是随她嫁進王府的這五年,她隻對自己的那個庶妹翠屏如此動怒過,藍翔因爲一直很是懂事,忠心爲主的辦事,讓側福晉很是滿意,但是,這一次,她卻突然暴怒了!
狠狠的一個耳光抽過去,将藍翔抽倒在地,:“你好大的膽子!動藥都動到我的頭上了!你爲什麽不聽我的話?爲什麽要以身試法,深入虎穴?”
藍翔的嘴角在流血,抻着右手去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然後又爬了起來,一邊朝憤怒的側福晉爬去,一邊在心中知足,她知道,側福晉怡然是因爲太在乎她們之間的情誼,所以,才會對她藍翔的生命安慰擔憂,才會對她的沖動而動手打了她藍翔。
藍翔爬到了榻前,跪拜道:“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藍翔微閉着眸子,将頭擡得高高的!哽咽了一會後終于在她最親近的好主子面前砰然大哭!
“可是!可是我不能見死不救!我不能不去救他!!我發現我愛上了他!就從他不顧生死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發現我愛上了他!側福晉,就像你當初愛上了七王爺崚雲徹一樣,我昨夜冒死去阿力那裏救巒琛,就如同十幾年前你爲了愛七王爺崚雲徹到凡塵行醫十載,就像王爺不在王府的這五年來你甘心如饴的爲他看家護院,生兒育子是一樣的!”
側福晉怡然立馬從榻上下來,連錦靴都沒有來得及去穿,一把就将可憐的藍翔緊緊的抱在了懷裏,輕輕的撫着藍翔的那有些蓬亂的頭發,淚水潸然而落道:“我可憐的藍翔啊!你救出了巒琛,那麽,阿力把你怎麽樣了!”
藍翔的下巴抵在側福晉怡然的肩膀上,用牙緊緊的咬着自己的紅唇,淚水像那被扯斷的項鏈一樣散落的珍珠一樣霹靂啪啦的開始不停的散落,從她的鼻梁二側一直流過了那幾近咬破的紅唇,又從她的下巴流到了側福晉怡然的肩膀上。
從那藍翔下巴上面流到怡然側福晉肩膀上的熱淚怡然能夠感覺到了藍翔的傷心極緻,此刻藍翔則不停的趴在怡然的肩膀上哭訴道:“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提了……”
怡然緊緊的用雙臂抱着藍翔,那雙手緊緊的攥着藍翔的衣裳,她似乎已經從藍翔的這句“不要再提了”裏面聽出來藍翔将巒琛從虎口脫險出來而負出的代價!
怡然緊緊的閉着眸子,落下來一大串的淚水,這串淚水是對藍翔的心疼之淚,是對這個世間殘忍的淚!
“你放心!即然是這樣,你的婚事,我替你做主,無論如何,巒琛都要娶你爲妻!我不會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藍翔,你是好樣的!你是我們煉藥一族兒女的驕傲!你放心,那個狂徒阿力,我現在不能将他一舉拿下,但是,終有一日,我會給你報這個仇!我會讓他死無藏身之地!”
“不,不要!側福晉,藍翔謝謝你,謝謝你如此待藍翔,可是,我想息事甯人,路是我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更不能以此來脅迫巒琛”
“那麽,巒琛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否則,他定會去與阿力拼命”
“巒琛願意娶你嗎?”
“他願意,隻是我覺得我現在配不上他了!”
“……”怡然側福晉頓時失語,她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是緊緊的抱着藍翔,隻想在這一刻間,給這個可憐的丫頭一點來之不易的溫暖與安慰!